众人吃过午饭,齐桂天便是带着林晨等人前往山庄后的一处小屋前。
齐桂天打开这小屋的大门,而后一边领着大家走进去,一边说道:“诸位小友请看,这里便是老夫平日里铸剑的地方了,里面的东西虽然看着老旧和简陋,但对于老夫而言,却有着特殊的意义。以前刚走入江湖的时候,他们都说老夫不过是一个铁匠学徒出身,连真正的铁匠都不是,凭什么来铸剑?可老夫偏偏就不服,心里总是憋着一口气,最终,也正是凭着这些在他们眼中看似破烂的器具,老夫铸出了“志远”一剑,也正是凭着此剑,这才在江湖上开始打出一些名气……”
林晨闻言,目光落在那些陈旧的打铁器具上时,心思也有些恍惚。
“志远剑”不如齐桂天后来所铸的其它宝剑那么出名,但其名字,却有很深的含意。而且谁能想到,江湖上的那些宝剑,竟是出自这么一个简陋的地方?
齐桂天走到小屋里的一处角落边上,众人这才注意到,那里地板的石砖上竟然还有着一个铁环。
只见得齐桂天猛伸手握住铁环,而后猛地一拉,那处地板上有一处四方之面竟然就这么被他给拉了起来,再仔细一看,那四方之面哪里是什么石砖?分明就是一块铁板,而背面上盖了一层薄灰,再加上角落的光线有点暗,所以,如果不走近看的话,那么就会让人误以为是一块石砖。
“三位小友请跟老夫来!”齐桂天说着,便是第一个进入地下。
众人走近一看,那铁板盖着的地方下面,有着一个木梯子,顺着梯子爬下去之后,走过一段略微狭窄的通道,空间便是变得宽敞起来。
眼前,乃是一处地下室。
齐桂天打开刚才在上面那小屋里顺手拿的火折子,将这地下室的油灯给点燃,火光虽然不大,但也足以照亮这整个地下室了。
“这里是齐老先生存放材料的地方?”李潇然看着周围的东西,好奇的问道。
他出身于天工阁,所以对于这地下室里的一些东西,倒也比林晨和牧家旺懂得多一些,故此一问。
“李小友出身天工阁,想必也是认识这些东西的。”齐桂天笑了笑,说道:“那风雨楼的蓝尔雅以为老夫的剑必然是收藏在一个很隐秘的地方,或者是干脆直接收藏在老夫的身边,故而一边拖住老夫,一边命人将老夫的卧房、书房给里里外外地搜查了数遍,殊不知,老夫的剑,就放在这么一个放置杂物之处。”
“两位小友,来帮老夫搬一下。”
齐桂天说着,便是和牧家旺、李潇然两人将一个大箱子给搬开,而箱子下方的地面,竟然有着一个凹槽!
“就是它了!”
那凹槽之中,静静地躺着一个小盒子。齐桂天将其拿起来,放到刚才移开的大箱顶上,而后随着“咯吱”地一声,小盒子便是打开了。
“这是……”众人闻言,顿时将目光落到了那小盒子之中。
小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柄银白之剑,以目测来看,其剑应当是不足标准的三尺,剑身也略小一些,且有着一道道纵横交错的明显纹路。剑锋之处,亦并非传统的三角尖锐,而是如同横切一拦般的,直接斜划了上去,若是弧度再大一些、圆润一些,那便跟刀锋一样了。至于剑柄之处,此剑没有剑格,只有剑茎,前系剑缰,后系一串红绳玉流苏,以及一块小红布。
齐桂天的目光亦是落到眼前的这柄剑刃上,开口说道:“此剑仅长二尺有余,且全剑极轻,乃是两年前,老夫用一块天外陨铁所铸,三位小友,你们可别看它这剑刃虽薄,可却异常坚韧与锋利,仅还是剑胎时,就已经可以劈金裂石,从成剑至今,已一年有余。”
“成剑已一年有余?”林晨等人一愣。
齐桂天点点头,说道:“是的。你们说江湖传言,老夫在前不久新铸了一柄剑,但事实上,老夫已经有一年多没有铸剑了!三位小友眼前的这柄剑,就是时间最近的一柄!”
齐桂天解释着,但心思却有些凝重。
这两年里,他的确是只铸了这柄剑,但知道这柄剑消息的人却不少,这其中大多数是自己的好友,除此之外,也就没有其他人知道了。让齐桂天想不通的是,到底是谁将这消息给放了出去?又是谁将这消息给告知了风雨楼?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齐桂天却知道。风雨楼行事虽然肆无忌惮,但本身却是一群极为严谨的人,当他们收到一个消息之后,要再三确认才会行动。也就是说,他们和林晨等人不一样。林晨等人是信了江湖传言才来上门拜访的,但风雨楼的人可不会相信这种东西,一定是有人将准确的消息告知他们,他们才会来到这里!
那么这个人,到底是谁?
“齐老先生,我可以好好看看它吗?”林晨问道。
牧家旺不是江湖人,所以对此并不怎么在意,而李潇然出身天工阁,自然不愁没有好剑。但林晨不一样,他虽然出身太白剑山,但师父李长天只传其剑法剑经,却没有授剑。那后山的洗剑池里倒是有不少宝剑,但师父说,洗剑池里的剑只能扔进去,绝对不能拿出来,否则不管是谁,一律就地斩杀!当时还是少年的林晨从来没见过师父发这么大火,吓得一连好几个月都不敢再去后山。
此时此刻,林晨看到一柄好剑,自然是心动了。
“自然是可以的。”齐桂天点点头。
林晨闻言,便是立即将这柄银白短剑从小盒子里取出来,剑一入手,当真就如齐桂天所说的一般,此剑极轻,挥斩之际,只听得“咻”地一声,如同暗器般的,那破风声也极其微弱,若是此刻的场地嘈杂一些,那么人们一定会将其忽略掉!
“好剑!”林晨赞叹道。他当初看到蒙尘的“无人识”的时候,便觉得那一定是一柄宝剑,但此时此刻,他手中的这柄短剑却一点儿也不比“无人识”差劲,反而用着比还是剑胎的“无人识”要顺手许多!
只不过,这柄剑就算再怎么好,也终究不是他的。
林晨的心里想着,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将其放回了盒子里。
齐桂天仿佛是看出了林晨的心思,笑道:“我观此剑与林小友有缘,就将它赠与林小友吧!”
“这……”林晨一愣,动作亦是一顿,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说道:“这怎么行?”
齐桂天笑道:“怎么不行?老夫年岁已高,可不能再像你们这般出去闯荡江湖了,此剑留在老夫手里也是浪费,倒不如给你们这小年轻人带出去在江湖上打出一片威名。再说了,林小友你力挽狂澜,救老夫整个山庄上下于水火之中,老夫将此剑相赠,亦是合情合理,所以林小友就莫要推辞了!”
“齐老先生说得对呀!”李潇然转头对林晨说道:“二哥,我看齐老先生乃是真心相赠,你若是扭扭捏捏,岂不是虚伪?”
李潇然本就是因为不服齐桂天的名头才来这里拜访观剑的,可不像牧家旺和林晨那般尊敬,此刻齐桂天要赠剑给他二哥,那么他自然是不客气的。
齐桂天笑了笑,也不在意,开口说道:“林小友不妨为此剑取个名字吧。”
“此剑还没有名字?”林晨倒是一愣。
齐桂天摇了摇头,指着那剑柄上系着的小红布条,笑道:“其实我一直认为,剑是有灵的,能与主人心心相印,所以除了开始的那柄“志远剑”之外,其余所铸之剑,皆由它们的主人命名。林小友且看这剑茎尾处的流苏红布,这块小布条是我特意加上去的,当剑的主人命名为其之后,我便让人将此剑的名字绣到这红布条上,虽然没什么用,但这块红布,已经成为了我所铸之剑的标志之一了,却是不知道,今日这柄剑,能否有幸被命名呢?”
齐桂天的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若是林晨再做推脱,那么就真的像李潇然所说的那般虚伪了。
于是,林晨再度握住这柄银白短剑,心里想了想,目光却忽然落到这短剑的剑身之上,心里忽然一亮,开口说道:“不如,这剑就叫做“纵横”,你们觉得如何?”
“纵横?”李潇然摇头道:“太嚣张了吧?你干脆叫无敌算了。”
“我也觉得不妥,还是内敛一些比较好。”牧家旺亦是点点头,开口说道。
齐桂天不语,就这么看着他们三兄弟探讨。
三人讨论了半天,但说着说着,李潇然忽然说漏了嘴,于是林晨拍板决定,这柄剑的名字叫做“月娇”。
李潇然的脸色古怪,而牧家旺则咬牙切齿,一脸气愤。
“齐老先生,我决定了……”林晨将这银白短剑给举起来,开口说道:“从今以后,它就叫做月娇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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