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晨和李潇然两人在离开了荆州城之后,便是直接沿着大路骑马南下,一直到了傍晚时分,光线变得略有些昏暗之后,这才放慢了速度。
“二哥,前面有山庙,我们今晚就在哪里休息吧?”李潇然的目光朝着前方张望了一会儿之后,便是转头对林晨问道。
“好。”林晨点点头。
南州和其他地方不一样。这里既然被称为南岭,那么自然是有着极多的山岭陡坡的,而且再加上没有官府管理修路的缘故,所以一旦远离了例如像是荆州城这种大城池的地界,那么道路就会开始变得难走起来,就算像是林晨这样的习武之人,走一两天还好说,但如果是长时间奔波的话,那也是顶不住的。况且,此时此刻,林晨的身上还有着伤势,根本经不起这么长时间的折腾,所以这一天走下来,倒也有些累了。
两人翻身下马,拉着缰绳,牵马朝着那山庙走了过去。
山庙并不大,庙宇里供奉的神像早已不知去向,但整个庙里,倒也算是干净,而且从地上的那些火灰痕迹,以及周围的那些浅浅的脚印来看,这个地方应该是经常有人出入的,最大的可能是,这庙宇已经从山庙完美地转型成为江湖人的落脚点了。
林晨将马匹拴在庙门前,走进这庙里时,李潇然已经坐下了。
“这地方还有着不少折好的树枝,应该是上一波在这里留宿的人剩下的,这样也好,倒也省得我们再去捡树枝了。”李潇然说着,便是走向这屋子的一处墙角,从那里抱起一小堆已经被折掉树叶的木棍,走到林晨的身旁,随意的将其放在脚边,又从这堆木棍里选出几根较为粗壮的,在地上摆了一个“井”字。
将这“井”字摆好之后,李潇然便又是从那堆柴火里选出几根相比于前几根要较为细小一些的木棍,在刚才的基础上,继续往上堆放,而后以此类推,不多时,便是摆出了一个小高塔。
“还差一点引物。”李潇然四处看了看,忽然眼前一亮,起身走出山庙,不多时,林晨便是看到他两手各自抓着一把干枯的树叶走了进来。
“二哥,点火吧!”李潇然先是将一小堆枯叶透过这些柴火之间的缝隙给塞进“井”字的空洞里,而后便是对林晨笑道。
“好嘞!”
林晨点点头,打开刚刚取下放在一旁的包袱,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火折子,将火口给伸进去那“井”字小塔里,而后轻轻地吹了吹,那火折子的火口便是渐渐地亮起一缕火芒,与那枯叶接触,不多时,便是燃了起来。
“只烧枯叶的话,点不燃这些柴火的呀。”李潇然看着这些燃烧的枯叶。火势倒是够大了,但枯叶终究烧得不够久,于是他又拿出一些带着树皮的木棍,将这些木棍上的树皮尽量地剥下来,扔进这火堆里,折腾了许久,当外面的天色已近变暗时,这才将这堆火给升起来。
入夜。
正当林晨和李潇然一边吃着干粮,一边闲聊时,忽然听到门外有着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他们便是看到有着几个人从门外走了进来。这些人,一身劲衣便装,腰间左右各自悬着一个葫芦和一柄兵刃,有刀有剑,身后背负一个包袱以及一个斗笠,一副标准的江湖游侠打扮。
林晨和李潇然在看着他们,而这些人,也在打量着林晨和李潇然。
和林晨、李潇然这两人的一副饶有兴趣地模样相比,当这群人看到林晨和李萧然时,倒并未像他们那样露出什么奇怪的神色,反而觉得很正常,而且看这两人的打扮,估计也是和他们一样的。
为首的是一个年岁约莫在五十左右的老人,他最先走了进来,对林晨和李潇然两人点点头,笑了笑,示意了一下,而后便是靠着火光,在这庙宇里的另一处角落坐了下来。
“呼……累死我了……”跟在他身后的一个人松了口气,大大咧咧地坐下,一边解下身后的包袱,一边自语道:“还好这里有个庙,不然今夜又得睡野外了。”
他说着,忽然一个抬头,便是看到林晨和李潇然正打量着他们,于是脸上便露出一缕笑意,打了个招呼道:“两位小哥儿也是江湖人?”
这么盯着人家被发现了,林晨和李潇然的脸色有些尴尬,但听得那汉子的问话,他们还是点了点头,答道:“是啊。”
“这样啊……”那汉子点了点头,而后一边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一边感叹了一句:“年轻真好呀!”
这话什么意思?
汉子不再说话,倒是坐在他旁边的老人,在点燃了自己的烟斗,大吸了一口之后,便是看向林晨和李潇然两人,问道:“想必两位小哥也是为了那赵家之事而来的吧?”
赵家?
林晨和李潇然闻言,皆是一脸疑惑。
什么赵家?
那老人看到他们两人的这般神情,倒是愣了一下,而后问道:“看来两位小哥是不知道此事喽?”
林晨摇头道:“我们兄弟二人一直赶路至此,并不知道老先生口中的赵家,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发生了何事。”
“原来如此。”老人闻言,点点头,而后说道:“其实这也并非是什么秘密,只要两位小哥稍微关注一下这周边乡镇里的传闻就会知道了。在前方的江陵县里,有一户姓赵的大户人家,他们家的赵老爷在两个月前忽然生了一场大病,至今卧床不起,不管请了多少名医都没有用,一直拖到现在,乡里还流传起了“赵老爷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缠上了”之类的传言,后来呀……赵家的人实在是没办法,于是便向外贴出了悬赏,谁要是能治好赵老爷的病,就以三百两相赠,就算治不好,只要能找出病因,那也能有五十两的厚报,这不……我们就正打算去碰碰运气!”
坐在他身旁的汉子笑道:“三百两啊!先不说那三百两,就算是那五十两,若是省着点花,那能也足够两个月的花销了!”
“是啊、是啊!”另外的几个人闻言,也是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林晨闻言,便是有些疑惑地问道:“老先生,请恕我直言,就算那赵家老爷生病治不好,要找的也应该是那些江湖游医、方士之类的吧?为何你们也……”
老人叹了口气,笑道:“说来惭愧,老头子年轻的时候,练过一些拳脚功夫,后来年少轻狂,捡了把柴刀便出来走江湖,本来也跟个几个师傅,但他们都说老头子天赋太差,不宜习武,但老头子不服啊,后来就一直自己琢磨,但武功始终不得精进,最后没有办法了,就学了些其它的东西,什么卦象啊、医药啊,甚至连杂耍也练了些许,小哥儿看他们,大家伙儿也都是差不多,在江湖上混得不好,也没脸回去见父母乡亲,就这么聚在一起,平日里要是有什么活计,那就接下做做看,若是没有活计,那么就到一些县乡里表演一下功夫、杂耍,来混口饭吃,维持一下生计……”
老人说完,便又是大吸了一口烟,笑了笑,歉意地说道:“老头子好久没见到过像两位小哥儿这般年纪就出来走江湖的人了,所以这话一下子就没止住,莫要见怪呀!”
老人说这么多,想要倾述是一回事,另一方面,是因为林晨和李潇然实在是太年轻了,恐怕连二十岁都不到。他年轻时离家出来走江湖的那会儿,也差不多是林晨和李潇然的这般年纪,所以老人仿佛在这两人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年少轻狂的影子,故而想要借此隐晦告诫一番,江湖并没有说书先生口中的那般美好。
“没事没事。”林晨笑了笑,而后饶有兴趣地问道:“老先生你走了这么多年江湖,那么一定遇到过不少奇闻异事吧?可否跟我说说?”
老人听得林晨的问话,也不再在刚才的那话题上继续纠缠,而是抽了一口烟,接过林晨的话题,点点头,笑道:“江湖上的奇闻异事可多了去,小哥儿若是想听,老头子说一说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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