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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这件事你看怎么办。”魏洵笑问道。
“孙太傅和崔尚书是朝中重臣。臣以为理当依大魏律法。”魏武绛面无表情的回道。
魏洵摇头笑道:“容城郡主是朕的妹妹,天家中人。此事若依法办理,容城郡主和赵壁的流言蜚语不日便会传扬京都,有损天家颜面,更会让一些小人借此事中伤皇叔。朕倒是觉得将赵壁一事揭过如何,太傅和尚书那边,朕自会给个交待。”
魏武绛想了想,道:“臣多谢陛下关心,便依陛下。”
而后又神情冷漠的接着说道:“不过臣以为赵壁此人行事无道,不将大魏律法放在眼里,做出如此有丧国风之事。依魏律理当斩首示众。”
魏洵有些哑然的笑了笑:“事情虽然严重,但毕竟未伤及性命。而且赵壁和李瑞新又是安国公和定边侯的嫡子。处决的话总归是不太好的。”
“那便由臣亲自动手,谅那安国公也无话可说。”魏武绛依旧一脸冷漠之色。
魏洵苦笑了一下道:“此事容朕再想想。”
“那恳请陛下应允让臣去见赵壁一面。”魏武绛想了想,说道。
魏洵愣了一下,道:“自然是可以的,但皇叔可莫要伤他性命。”
魏武绛点了点头。
长安街,鉴查司总部。
赵壁正拿着一只鸡腿啃着,刚才审他的那位男子再次走了进来,这次手上拿的是一把刀。
赵壁啃鸡腿的动作停了下来,因为他好像从这位冷漠男子身上感觉到了杀气。
“老哥,怎么了?”赵壁乖巧下来,打了个招呼。
“事情已经查清楚了,是石三将孙佑奇和崔望丢到码头上。整件事的主谋是你,按魏律,戕害重臣家属,当问斩。”男子面无表情的说道。
赵壁将鸡腿丢下,眯着眼睛看着这位男子,平静道:“容城郡主可为我作证。”
男子道:“昨夜容城郡主一晚上都在晋王府,晋王向陛下作证。至于容城郡主做伪证一事,晋王极力要求陛下依律行事。”
赵壁有些哑然的笑了一下,没想到是晋王这一关没过去。
按道理家国天下,可是晋王明显把国看的比家重。宁愿严惩魏云歌作伪证一事,也不愿意和魏洵妥协。
从赵壁的角度看来,这是对家庭极不负责的一种表现。可是在魏武绛眼中,大魏或许才是最重要的吧。
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古代人对忠义二字的看重,那种为社稷出声,却连累家人出事的故事原来不仅仅存活在演义中。现实中也有。
“我承认,事情是我做的。”赵壁死猪不怕开水烫:“但是跟魏云歌无关,她是受我胁迫才做的伪证。”
“如何胁迫?”
赵壁耸了耸肩膀:“我欠她五千两银子,她若不帮我,我便不还钱。事情涉及到五千两之巨,她不得不帮。”
“荒唐。”
“请问你一年多少薪酬?你不会以为五千两是小钱吧?你信不信我拿五千两去外面黑市上找个杀手,明天你的头颅就会搬家信不信?”赵壁嗤笑一声。
男子顿了顿,没有搭话。
赵壁一脸混不吝的看着男子道:“怎么,你还打算你在这里动手啊?我虽然犯罪,但罪不至死。我安国公之子,你敢杀我?”
房子的门又被人打开了,魏武绛走了进来。一脸冷漠的拿过男子手中的刀,并示意后者出去。
很快,屋子里就剩下赵壁和魏武绛两人。
魏武绛抽出刀,架在赵壁的脖子上,一脸平静的看着他:“好大的威风,我杀不杀得。”
赵壁只觉得脖子一凉,先是愣了好一会,而后一脸讨好的看着魏武绛:“魏叔,我开个玩笑而已。”
魏武绛嗤笑一声:“怎么,怕死?”
“怕,很怕!”赵壁连忙说道:“但我更怕云歌肚子里的孩子会没有父亲。”
“你说什么!”魏武绛怒火中烧,差点一刀当场把赵壁给劈了。
赵壁吓了一大跳,连忙说道:“我开玩笑的,我只是单纯的测试一下你对云歌的感情深不深而已,现在我心里有数了。”
魏武绛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恢复平静。他将手中的刀随意丢在一边,在赵壁的对面坐了下来。
“魏叔消消气。”赵壁舔着脸说道:“其实魏叔是来救我的吧。”
魏武绛没有回答,看着赵壁问道:“为何要让云歌做伪证。”
赵壁叹了口气,说出自己的心里话:“魏叔这次回京不单单是给大太后祝寿的吧,更多的是想劝说陛下关于北境的事情吧。其实陛下现在对北境势在必行,若魏叔贸然进谏,恐怕会给晋王府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到时候由魏帝掀起的风波势必会以晋王府为中心。到那个时候,就不是魏叔你一个人的事情了。
我让云歌做伪证的事情便是基于这个,我想保她的平安。不想因为魏叔的原因让她陷入争端之中。现在看来我赌赢了,陛下想必和魏叔说了不追究云歌的事情,魏叔也答应了是吧。那么承了这么大一个情,魏叔你也会不好意思再在朝堂上反对陛下吧?”
魏武绛静静的不说话。
赵壁接着说道:“其实在昨天云歌就拜托我,让赵府关注你的动向。她真的很担心你的安危。我也答应她了。在我看来,家国二字,家在前。或许魏叔你不能理解。但是在我看来,家庭重于一切。在这里,因为我擅自做主,让魏叔陷入两难抉择,我向魏叔道个歉。”
赵壁一脸真诚的作揖说着。
“所以,你将孙佑奇和崔望羞辱成那样就是为了这个?”魏武绛问出了他第一个问题。
赵壁摇了摇头:“我纯粹是看不爽他们,没别的理由。后续的事情我只是顺水推舟。我又不是真的傻,留那些多明显的破绽让人抓我。”
“目无王法,胆大包天。”
“多谢魏叔夸赞。”赵壁笑嘻嘻的应承下来。
“若云歌和陛下只能活一个,你救谁。”魏武绛突然问了一个极为愚蠢的问题。
赵壁也极为愚蠢的毫不犹豫的回答道:“保云歌。”
“你说这话,就不怕我一刀砍了你。”魏武绛面无表情。
赵壁灿烂的笑着,摇了摇头:“魏叔不会的,因为南阳军比西海军多很多。”
魏武绛也不恼,静静的接着问着:“你对北境怎么看。”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魏武绛问过类似的问题,赵壁没答。但是现在两人更像是在交心,赵壁便细细思索了一下,说道。
“现在北疆和北齐摩擦不断。而辽州的陌刀军,大魏铁骑以及京都的陛下亲军全都厉兵秣马,蓄势待发。陛下的心思很明确,只想早日将北境收入囊中。”
“这个谁都看得出来,你觉得此事是好是坏?”
赵壁回道:“在我而言自然是好的,统一永远好过战乱。魏叔在西海见惯了流民,倘若有一天不再有流民,西海是否就能繁荣昌盛,不再是苦寒之地?对北境而言也是如此,若有一天真的北境凝一,到时候自然民生昌盛。”
“若陛下拥北境,望天下,你身为安国公之子又如何?”魏武绛双眼微眯。
“那是我父亲的事情,我一个小小的郡王没资格讲话。”赵壁笑嘻嘻的打着哈哈。
魏武绛没再多问,站了起来,淡淡的说道:“白苹洲一事就此作罢,没有下次了。”
“好勒,魏叔,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魏武绛没有回答,径直离开石屋。等魏武绛离开后,赵壁将桌子上的鸡腿啃完,拍了拍双手,悠哉悠哉的走出石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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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没人阻拦,赵壁顺着来时的路大摇大摆的走出鉴查司。来到大门的时候,发现李瑞新正叉着腿坐在鉴查司大门的台阶上。
“干嘛呢?”赵壁问了一句。
李瑞新回头看着赵壁,站起来拍了拍屁股,笑嘻嘻的道:“等你呢。”然后走到赵壁身边一把揽过他的肩膀。
“没想到真的一点事都没有,说实话,昨天办完这件事后,本殿下还是有些慌的。可是没想到如此轻松的了解此事,你真棒。”
赵壁懒得搭理他,直接挣开他的手臂。
“你是怎么让魏云歌给你作伪证的啊?”李瑞新小声的问了一句。
赵壁四十五度仰望天空,轻轻说道:“因为爱情。”
李大殿下愣了一下,喃喃道:“你们这样,不成亲很难收场的说。”
“借你吉言。”赵壁笑呵呵的轻轻的拍了拍李大殿下白嫩嫩的小脸蛋,然后潇洒离去。留李瑞新一人在风中凌乱。
......
距离赵壁殴打孙佑奇一事已经过了三天了,这三天他老老实实的低调的待在府里避嫌,哪里也没去。
鉴查司查了三天,给出的结果是当天在白苹洲的权贵都没有嫌疑,尤其是嫌疑最大的赵壁和李瑞新因为容城郡主的力证也洗脱了嫌疑。
至于孙太傅和崔尚书信不信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当然事情肯定不会就这么结束。鉴查司现在把“视线”转到了江湖大盗上。
很有可能是这两位公子平时里结下的仇家找人报复,而且看作案手法,极有可能是高手做的。
总之这一段赵壁很熟,案子给你办,但是没有期限。
孙、崔两家也放言,若能提供行凶者的信息,赏三千金。赵壁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忍不住想把李大殿下给点了。
中午时分,三元巷,清风阁。
三楼雅座,赵壁正拿着酒壶小酌着。
大厅中央有张桌子,一位青衣说书人将手中的醒木拍了拍桌子,抑扬顿挫道。
“却说那晚,月黑风高,白苹洲里杀气腾腾!两位世家子弟正在寻欢作乐,突然,一位身高八尺有余,腰围五尺的蒙面大侠从天而降,将两位平日里作威作福,丧尽天良的世家子弟狠狠收拾了一顿。
又在午夜时分,将二人赤身裸体的丢在东渡码头上。正所谓替天行道莫不如是!两位世家子弟醒来之后发现被千人围观,只见那雪白......”
赵壁听的津津有味,故事的原型不言而喻。当然,这些提供给说书人的故事不是赵壁搞的。是李瑞新花巨资在京都里大大小小的酒楼都传了一遍。
导致这个故事现在有无数个版本,现在赵壁听到的版本就是自己是一个高八尺宽五尺的桶状人。
这版本带荤的,后面有些少儿不宜。赵壁就只能吃独食了,没法分享。
“你倒是好雅兴。”
身后传来了清冷的声音,赵壁回头看着魏云歌,很是惊喜的说道:“好久不见。”
魏云歌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白了赵壁一眼。她今天穿着山海门的服饰,衣服微微有些贴身。将她的玲珑身段展现的淋漓尽致。
两人虽然只是三天未见,但是在赵壁眼中却像过了好久一样。如隔三秋这个词还真不是吹的。
魏云歌自然也能听到说书先生的声音,她只是听了几句后,耳根子便有些红了,转过头怒视赵壁道:“这故事也是你传的?”
赵壁连忙摆手道:“可不是我干的。”
“那...那怎会如此的...细节。”
“是李瑞新干的,真不关我的事。”赵壁发誓道。
“变态。”
“确实变态,下次我好好说他。”赵壁说道。
好一会,说书人才结束了这个故事。开始讲起了最近南城最热门的事件。武道大会。现在武道大会已经差不多快要进入高潮了。
石三从今天就开始上擂台了,等会下午就比。赵壁这次来这边主要是看魏云歌,其次也是真的想看看这个年代的所谓武林高手是怎么打架的。
见说书人终于恢复正常,魏云歌的神色才渐渐恢复正常。
“云歌啊,那天你答应帮我作证,是出于不想让我出事,还是因为能让你父亲不去谏言啊?”赵壁心情愉悦的看着魏云歌出尘之姿,笑问道。
魏云歌用余光看了眼赵壁,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反问道:“你为什么突然想到干那种事,招惹孙、崔两家?”
“那晚我撞见他二人调戏良家妇女。我和李瑞新是出于人道才干的那件事。”
魏云歌静静的看着赵壁,一幅正义的嘴脸。
“那你,那你也不该后来把那两人弄成那样子。”
“不弄成那样子,事情就不会闹得太大。就不会让你父亲妥协。云歌,其实你的父亲很爱你,真的很爱你。”赵壁突然正经了起来,讲着不属于这个年代的肉麻话。
封建时代无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都很少会用赵壁这种直白的表达方式,更多的是一种含蓄内敛的潜移默化。
赵壁的话让魏云歌愣了好一会,静静的撑着自己的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两天就是上秋节了,想好怎么过了吗?”赵壁将话题转移,轻声问道。
魏云歌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可能会在晋王府吧。”
“我已经想好了,但是计划里缺一个最关键的部分。”赵壁笑道。
“什么?”魏云歌好奇的问了一句。
“你。”
魏云歌呆了一下,赶紧将头转到一边,不去看赵壁的眼神。
“你有好多年没再京都过上秋节了吧。作为你的好朋友,我有义务帮你好好的重温一下。这几年,京都的变化可大了。怎么样,有兴趣跟我出去见识见识嘛。”赵壁说道。
“我到时候看看有没有空吧。”
魏云歌脑袋微微扬起,突然就傲娇了。
赵壁看着她那精致的下颌线,悄咪咪的笑着。
用过午饭后,赵壁和魏云歌一起离开酒楼,准备去武道大会的现场。这顿饭钱赵壁又逃单了,魏云歌掏的钱。因为猜拳赵壁猜赢了。
当然,在这里温馨提示,这种算得上小情调的玩法只适用于不差钱的男女之间,或者已经确定关系了的。
南城的街上已经开始有过节的味道了,寻常百姓人家在门口暂时先挂起了一些灯笼,商家酒楼也已经将部分灯谜摆上。
书店门口挂着大大的告示,都是说本店开售诗集。历年来大魏各地的上秋文会的佳作。许多青衫文人都在店里挑选着,准备憋自己的诗作。
要知道,上秋节,除却魏洵牵头的文会,自然还有其它大大小小的文会。若能在这上面出头,那一夜之间便会传遍京都。
这对莘莘学子来说,绝对是最大的殊荣了。所以,但凡肚子里有点墨水的文人,都会绞尽脑汁的作诗一首,期盼自己能以此飞黄腾达。
街上也到处摆着关于上秋节能用到的物品的摊子。人头攒动,叫卖声不绝于耳,十分热闹。
节前的喜悦洋溢在大街小巷之中,赵壁一点不抗拒这种人味十足的热闹,反而觉得十分的温馨。
一路穿过南城区,二人来到一处僻静地方,周围没什么人烟。
刚刚下完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空气中还氤氲着一片淡淡的雾朦。
远处旭阳斜照,暖黄色的阳光慵懒的倾泻在南城区上,刺破薄雾,偶尔几处烂漫的彩虹便挂立起来。
这是一处十分宽阔的场地,场地中间搭着巨大方形木台子。四个角各点着一个火盆,场地最后面一个旌旗在那飘着,上书武道大会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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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武道大会四个字又土又清新。但真实情景可是截然相反,在赵壁的眼中江湖应该是由壮汉莽夫组成的才是,就像石三一样。
可是在场的江湖中人却全然不是这样的,无论男女大多是体态匀称,相貌端庄,气质出尘。
知道的是开武道大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时尚巴黎的时装周。
看着周围稀稀疏疏的俊男靓女,赵壁才恍然过来自己对江湖一直有误解。都怪石三那种高手给自己带来的错觉。
军人务实,讲究实用性。江湖人士务名,讲究逼格。
这一刻,赵壁忽然觉得,自己的气质竟跟江湖这么贴合。
“你不用上擂台吗?”赵壁小声的问着魏云歌。
“不用。”魏云歌回道。
赵壁问道:“你们山海门排第几现在?”
“第二吧。”
擂台上很快跃上两位年轻男女,各自行礼后,就毫不犹豫的开打起来。这些虽然是大派子弟,但是因为年龄限制,修为普遍在三到五重之间。
没有高来高去,飞天遁地的景象。但是也挺花里胡哨的,赵壁看的是眼花缭乱,确实赏心悦目,极具观赏性。
......
东城区。
赵壁和石三在这里到处奔走。
刚才石三那场比赛,大开大阖之下便轻松取胜。也是赵壁第一次目睹石三的实力,现在只想用两个字来形容他。
猛男!
比完后,赵壁便和魏云歌告别了,带着石三匆匆忙忙的来到东城区。
他在准备上秋节给魏云歌的惊喜,追女孩在任何一个时代总要付出点心思的。赵壁想借着这个机会狠狠的干个大事。
上辈子网上有个观点叫做大片效应。说的是要追女孩就要带女孩见识世界上最灿烂的浪漫,当然,这一条只适用于有钱人。
赵大殿下不才,恰好兜里有钱。
一直忙到天色快黑的时分,赵壁才算将这个计划初步的笼统完善。等他回到赵府的时候已经华灯初上。
大门口正停着一辆马车,一见到赵壁回来,李瑞新赶紧从马车上下来,一脸着急的走到赵壁跟前埋怨道:“你可算回来了,我都等你半天了。”
“怎么了,什么事这么急?”赵壁愣了一下。
“来不及细说,来车上说。”李瑞新急忙忙的拉着赵壁往他的马车上走去,又随口对石三道:“你自己找匹快马跟上你的殿下就行。”
“唉,你这是......”
赵壁有些不知所措的被李大殿下拉到他马车上,刚想拒绝,马车便已经往前疾驰而去。赵壁有些无语的问道:“到底什么事?”
“当然是好事啊!”李大殿下细细的抚平自己身上衣服的褶皱。
赵壁这才有心思打量着李瑞新,头发整齐的束着,用一支成色极佳的玉簪穿过。脸上洗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身上喷了些清香怡人的香粉。
穿着白色四爪蟒袍,共有八只。这是诸侯嫡子才有资格穿的衣服,世子和诸侯一样都是九只,嫡子则是八只。
看着这么庄重并且骚包的李瑞新,赵壁隐隐约约猜到他要带自己去什么地方。
“这两天,长安河上的事传的沸沸扬扬的,你不知道?”李瑞新问了一句。
赵壁摇了摇头:“这几天一直在家,未曾出门。”
李瑞新有些痛心疾首的说道:“你现在竟然连这种事都不关心了嘛!”
赵壁嘴角狠狠的抽了抽,道:“有屁快放。”
“长安河花魁董小宛今夜梳拢,京都城中无数权贵子弟今晚皆聚集在长安河,渴慕成为董小宛的第一位入幕之宾。”李瑞新一脸兴奋的说着。m.
“哦,我没兴趣,我是有家室的人。停车,我要下车。”赵壁说道。
“放你的屁。”李瑞新怒极:“说好的一起优秀,你又想丢下我?没门,今天你不去也得去。”
赵壁无语凝噎,弱弱道:“说好的,我只是陪你哈。”
“哼!”李瑞新脸上布满黑线。
长安河横穿京都城,是京都最大的一条内城河。宽七八丈之巨,水深也有两三丈。是京都有名的销金窟。
这是一条荡漾着艳情的河,是京都脂粉气最浓郁之地,有名的风流乡。
每年长安河都会举行一场选花魁的盛大活动,董小宛便是今年选出的花魁,就在前些日子。不过那个时候赵壁和李瑞新正在大理寺面壁,遗憾的错过了这次盛会。
李大殿下惋惜了许久,这也是刚才赵壁拒绝他时,他发飙的原因所在。今晚无论如何,李大殿下估计是去定了长安河。
当然,想在京都这个大魏政治娱乐中心脱颖而出。这些花魁绝不仅仅是姿色极佳,基本上个个都是色艺双绝。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马车悠悠的到达了目的地。
赵壁和李瑞新走了下来。
长安河河水悠悠,河边秦楼楚馆林立,江上画舫游船密布,更有商贾云集,积货如山,俨然一片富庶繁荣,太平昌盛的景象。
看到这歌舞升平的欣欣向荣的景象,赵壁不由得想起了秦淮河三个字。上辈子历史上的秦淮河应该也是这般多姿才对。
不过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停在赵壁眼前的一艘两层楼高的巨大游船,无数的香车宝马停在这边,不时的便有衣着华丽的贵公子、气度雍容的中年以及年迈的老者出入游船。
从这一点看,男人至死是少年。
“咯,今晚的竞拍便是这艘船上。”李瑞新说道。
“人这么多,你确定你有足够的钱,我可告诉你,我没带钱。一两都没有。”赵壁警惕的看着李瑞新。
他也不是说谎,他现在的钱都要花在后天的上秋节上。花魁什么的他没兴趣,也不想浪费。
“你看你就俗了吧?谁跟你说花魁只看钱的?本殿下这么有才,万一人花魁看上我的才华。分文不收也是常事。”李瑞新满怀憧憬。
赵壁忍住了踹李瑞新的冲动,直接往游船走去。李瑞新则紧紧的跟了上来。
“等等,你看那是谁!”李瑞新拉住赵壁,朝着右前方努了努嘴,说道。
赵壁看了过去,一辆豪华的马车上下来一个让他很熟悉的身影。分明就是崔望。
“看见没有,身残志坚,这才是你应该学习的榜样!”李瑞新真诚的说道。
赵壁有些呆呆的看着崔望,他身上的伤根本没好利索,走路都要两位仆人扶着走。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时不时的还咳嗽着。
但是就算是这样,他依旧穿着华服,表情虽然虚弱,但打扮的靓丽无双。
哪怕他现在是京都年轻一代权贵中最大的笑料,但是眼里看着游船涌现出的那股炽热深深的震撼到了赵壁。
四个字,吾辈楷模!
“真是励志啊,你要不要过去问候一下。”赵壁说道。
李瑞新连忙摇头:“虽然那件事我们摆脱了嫌疑,但在崔望心中,我们肯定还是凶手。若我现在过去,我怕他气喘不过来,万一死了怎么办?”
“有道理。”赵壁点头回道。于是,二人等崔望慢悠悠的走进去之后,才接着走向那艘华丽的游船。
守候在甲板上的侍从接过李瑞新的请柬后,才恭敬的将二人放进去。船内装修极其奢华,灯火通明,莺歌燕舞。
中央是一个宽阔的舞台,二层楼阁便环绕着这个舞台呈圆环状包围住舞台。以李大殿下的尊贵身份,自然雅座设在二楼。
在一位侍从的引领下,两人绕过一条幽静的楼梯,直达二楼。在雅座上凭栏往下望去,轻易将一楼所有情形纳入眼中,视野极佳。
这艘船吨位大,而长安河素来平静。因此,虽然在这船的二楼,但赵壁丝毫感觉不到颠簸,跟陆地一般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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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壁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上等红木所制,扶手和坐垫上裹着软乎的貂皮。坐在这椅子上面,体感极佳。
旁边桌子上放着玲珑酒瓶,翡翠玉杯,以及一些反时令的新鲜瓜果和蜜饯。
不得不说,京都权贵阶级的生活真是腐败啊。
“什么时候开始?”赵壁问了一句。
李瑞新请摇白扇,道:“急什么,好戏哪里那么快开场。”
楼下陆陆续续的还有人进来,舞台上,几位舞女身姿婀娜,穿着薄薄的轻纱,面上围着半透明的丝巾。正跳着舞。
动作轻盈,柔若无骨,舞姿翩翩,若隐若现,应和着优雅的古筝。高雅与妖娆,诱惑与清新,这些截然相反的东西竟然诡异的融合在一起。
飘散出来的柔性美,完美的诠释了女人两个字。
两个字,上流。
赵壁看的目不转睛,当然,纯粹是出于对艺术对文化的欣赏罢了。
一曲舞毕,舞台上暂时安静下来,赵壁有些意犹未尽。
这趟没白来。
在等下一个节目的空档的时候,赵壁无聊的四处打量着这艘花船,就在他转向右边的时候,看到了一位熟人。
赵壁有些呆呆的愣住了,而那位熟人就像是感应到赵壁的视线一眼,把头转了过来。两人的视线对在一起。
空气突然就微妙了起来。
世界上能让人尴尬的事情和场合不计其数。
但是现在这一刻,赵壁感受到了世界上最大的恶意。饶是他见多识广,确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尴尬处境。
你去青楼,你的“准泰山”也去青楼。你俩去的同一家青楼,然后还互相看见了彼此。
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处理?
赵壁现在脑袋有点空,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自己才不久前才让这位“准泰山”对自己有点好感,现在好像竹篮打水了。
魏武绛面色的平静的朝赵壁招手,示意他过来一趟。后者脸色变换了几下,最后还是耷拉着脑袋点了点头。
“你去哪?别想着跑,跟你说。”李瑞新奇怪的问了一句。
赵壁狠狠的瞪了眼这个罪魁祸首,步伐沉重的往魏武绛那边走去。
魏武绛的位置视野更好,私密性也比赵壁那边强上一些。这一小块地方就坐着魏武绛一人,上次在白苹洲的那位老者没有跟来。
他的身后站着一名刚毅沉着的中年男子,虽然只是简单穿着长衫,但赵壁却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千军万马的摄人气势。
“坐。”魏武绛指着另一条椅子说道。
赵壁乖巧的坐了下来,坐姿恭敬,只将一半屁股靠在垫子上。
“这么拘谨干嘛?你平时的威风去哪了?”魏武绛笑眯眯的看着赵壁。
赵壁尴尬的笑了笑,强行挤出一丝笑容。
“你也是来竞拍的?”
“不不不。”赵壁连忙摆手,然后指着李瑞新那边说道:“我是被他强行拖来的,陪他而已。我对烟花之地从来不感兴趣。”
“哦,我倒是听说你是红袖坊的常客。”魏武绛静静的说着。
“魏叔绝对是误会了。”赵壁义正言辞:“以前年少不懂事,经常跟狐朋狗友去玩,以后不会了。”
这一点赵壁倒是不心虚,毕竟他在圈子里洁身自好是出了名的。别说烟花女子了,就是贴身侍女他都没碰过的。
有的时候赵壁也怀疑前任是不是心理或生理有点问题,后来多次研究了一下自己的兄弟,发现功能正常。
猛龙过江一样。
他才稍稍的放下心来。
“狐朋狗友。”魏武绛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倒是觉得这个词有意思,随后说道:“年轻人风流我能理解,本王年轻的时候也常常夜不归宿。”
“但是!”魏武绛话锋一转:“我不可能让一位太过分的风流子弟来招惹云歌,你懂我意思?”
赵壁连忙点着脑袋:“我明白的。”
他没吐槽魏武绛的双标,虽然这是封建时代,但是当父亲的心思其实大体差不到哪里去。更何况,魏武绛也没把话说死。
他能接受一定范围内的风流,因为他清楚,像赵壁这样的身份,让他像和尚一样,根本不现实。这便是社会性质赋予人的观念,强大如晋王,亦不能免俗。
在青楼跟“准丈人”谈笑风生?这要是在后世,上来就得先把你的腿干断。
赵壁稍稍放下心思,他刚才也是太过于紧张了,都忘了自己身处古代。不过,他自然也不会真的到处风流。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就是一位现代人。从小到大塑造出来的三观不允许他这样。至少目前来说是这样的。
况且每当脑海中浮现出魏云歌的身影,其他的庸脂俗粉便会自动的被他的大脑清空。
“他叫岳鹏。我的左亲军主将。”魏武绛对赵壁介绍了下那位一直静静站着的中年男子。
“岳将军好。”赵壁礼貌的问好。岳鹏轻轻的点了点头,依旧一副冷冰冰的脸。
赵壁自然不会在意这些,战场的将领大多都是这般,天天面对尸山血海,总不能让人还一直笑吧?
大魏军制简单清晰,一条线往上升的那种。五千人为一营,三营为一军,三军为一纵。就是说一纵兵士大概有四五万人。
而像赵煜,魏武绛这等雄霸一方的诸侯都会培养亲军,一般分左右亲军。亲军的数量不等,像赵煜的亲军就大概在两纵左右左右。
要知道,亲军可以说是诸侯亲信中的亲信,挑选的全是军中的精锐。是他们手上最犀利的底牌。所以像亲军主将这种身份,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甚至比诸侯的妻儿更为重要。
赵壁的身份其实也有亲军,按祖制有两个营的兵士。只是现在不知道在南阳的哪个角落呆着。
等到他及冠去封地的那天,赵煜自然会从南阳军中调出两个营给赵壁,随他去封地。算是赵壁在封地的最大的倚靠。
“七年前,龟兹国十万大军入侵西海州西南边境,当时岳鹏的丙字军以一军之力对抗十万大军,最后斩敌首六万,成功退敌。自此,龟兹国七年内对西海秋毫无犯。”
魏武绛平淡的说着岳鹏的一个辉煌事迹,而后随意的问着赵壁:“若是你,能否以一万多人对抗十万大军?”
“魏叔说笑了,我哪有办法。”
赵壁看着面无表情的岳鹏,有些咋舌。少于敌人六七倍的兵力,却能成功退敌,这说一声猛将丝毫不过分。
冷兵器时代的战场其实最关键的因素比拼的就是兵力、后勤、以及装备。但是到了真实的战场上又不一样了。
那时候考虑的因素就更为繁杂无比,地形、天气、士气、士兵的武力值等等等等。这个时候,战场瞬息万变。
一位厉害的主将便是对这些信息有着敏锐的洞察力和判断力以及对手下士兵的凝聚力,有的时候完全可以在战场上化腐朽为神奇
主将是一场战役获胜的最重要的因素。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说的就是这个。
“能问下岳将军是怎么打赢的嘛?”赵壁好奇的说道。
魏武绛笑了笑,随口和赵壁说起了那场战役。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爱阅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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