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道人跟毕方道人虽然是有自己的形体、另具肉身,但却没有自己的意识,识海紫府之中没有元神的存在,只有纪太虚寄存的一缕神念跟其本身的精魄融合在一起。所以说的话都是纪太虚心中所想,若是这两具化身被人打死了,纪太虚也不过是亏损了两道神念,无伤大雅。若是纪太虚本身被人杀死了,那么除非是纪太虚割断了跟这两道神念的联系,如若不然金乌道人跟毕方道人的神魂便会立刻崩溃,剩下肉身慢慢的在岁月的侵蚀之下腐烂,尘归尘、土归土!
毕方道人言毕,八根铜柱便带起毕方道人跟金乌道人飞回了玉门关。脱脱脸色阴沉,恨恨的看向玉门关方向。
此刻城楼之上的钟浩等人已经来到城门下,围在钟破虏的身旁,此时的钟破虏满脸的鲜血,昏迷不醒,两条手臂的骨骼已经尽数粉碎,垂在身体上左右晃**。
钟浩眉头紧皱的看了看钟破虏,良久才说道:“还好,只是暂时昏厥了过去,身上无甚大碍,只是手上的骨骼尽断,我那里还有接骨良药,敷上之后只消七天便可痊愈。”
钟浩命人将钟破虏抬回了总管府,对着众人说道:“今夜我们一把大火将靺鞨大军重创,想来明日脱脱便会领军退去,你们各自回营帐吧!”
纪太虚回到自己的湖广军大营,还没有进去便见到大营门口钟惊弦在那里焦急的走来走去,一见纪太虚回来了,连忙迎了上来。
纪太虚看到钟惊弦脸色焦急,连忙说道:“出什么事儿了?你爹已经被送回到总管府了,有钟老将军的灵药,只消七天伤势便可痊愈。”
钟惊弦听到纪太虚如此言语,一脸的迷茫:“我爹怎么了?”
“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钟惊弦不解的说道:“我爹到底怎么了?”
纪太虚缓缓的说道:“今夜你爹领着飞蝗军去袭营,被脱脱重伤,双臂折断,昏迷不醒,此刻已经被送往总管府了。”
“什么?”钟惊弦惊叫一声:“我爹受伤了,不行我得连忙去总管府!”
“慢!”纪太虚一把拉住了钟惊弦:“你既然不是为你爹的事儿来的,你为什么要来这儿?”
“我——”钟惊弦一脸的恼怒,说道:“宁丝竹想要强行炼化玉门关上的战魂,如今元神被战魂伤到,阴魂入了紫府,也是昏迷不醒,所以我才来找你!”
纪太虚一听,心中不禁有了些恼火:“这个小蹄子,净会惹事儿。”
“这是我军中的令箭。”钟惊弦将一支令箭交给纪太虚说道:“我还要去总管府!”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纪太虚看到钟惊弦如此作态,不禁感到有些好笑:“看来钟惊弦跟宁丝竹这个小罗刹对上了眼了,呵呵,这事实在是有趣。”纪太虚看了一眼湖广军的大营,对着大营前巡视的一种兵士说道:“你们好生巡视,一切小心。”而后便向着钟惊弦所在的后军军营去了,纪太虚在大营门口亮了亮手中的令箭,便来到了钟惊弦的寝帐。
进入寝帐之中便见到几个丫鬟女子在那里忙前忙后,营帐之中的榻上宁丝竹在那里不断的痛呼呻吟,脸上尽是汗珠,浑身的衣衫也被汗水浸湿透了。
这些丫鬟见到纪太虚进来,连忙来问安。
纪太虚说道:“我是纪太虚,前来给宁姑娘看病的。”
“将军快请!”这些丫鬟说道。纪太虚来到榻前,对这些丫鬟问道:“大营之中不允许有侍女丫鬟存在,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其中一个女子说道:“大营之中在特殊情况之下可以有女眷,故此可以请下文书调来些侍女。”
纪太虚点点头:“原来是如此。”
纪太虚此刻仔细看了看宁丝竹,见到宁丝竹脸上一团黑气,好似是披了一方黑纱一般。纪太虚深吸一口气,伸手拿出了太清神符放在宁丝竹的胸前,太清神符之中放出数道清光封住了宁丝竹的四肢百骸,而后眉心之中飞出一溜金光,金光之中有着三颗舍利子。这三颗舍利子没入到宁丝竹的眉心进入到宁丝竹的识海之中。
纪太虚一进入到宁丝竹的识海,便发现识海之中阴云密布,仿佛是如同鬼域一般。识海之中一个顶天立地的巨人杵在那里,这个巨人手中拿了一条巨大的铁鞭,身披甲胄,周身怨气缭绕,疯狂的攻击着宁丝竹的元神,宁丝竹周身血光缭绕,上面一品血莲护住自身。却见这巨人手中的铁鞭狠狠的朝着宁丝竹砸下,宁丝竹周身的血光险些要被一鞭砸散。
这个如疯似癫的巨人口中还不断呐喊到:“楼兰王,某家要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宁丝竹趁着巨人腾挪不灵活的空档飞身而起,却见那巨人一鞭横扫而来,携带着滚滚风雷之声,朝着宁丝竹砸去。
纪太虚轻轻叹了一口气,一步踏出,身上外道显圣如来神光腾冲而起,替宁丝竹抵挡住了铁鞭。
“是你”宁丝竹瞪着纪太虚说道:“你怎么现在才来,我的都快被这疯子打的魂飞魄散了,若是再不来,我就要被这厮占了肉身了。”
“啊!”巨人看到纪太虚大吼一声:“胡虏小儿,受死!”又是一鞭砸下,纪太虚看到这一下来的凶猛,只好带着宁丝竹躲闪到了一旁。
“这怨谁来?”纪太虚说道:“多少年来,谁敢动动玉门关上的阴魂?若是能够被人祭炼,早就被人弄走完了!哪里还轮得到你来捡这个便宜?”
“如今多说无益。”宁丝竹大声叫道:“我也是费尽心力才捉到了一个外围的阴魂,没想到刚捉到手便被这疯子入侵了紫府了。”
“狡辩!”纪太虚看到这巨人又是一鞭打来,不再跟宁丝竹争吵,将身一躬,也变成这种顶天立地的模样,浑身金光绽绽,双手一合,挡住了这个巨人的一鞭。
“绌!”纪太虚大喝一声,如同春雷一绽,这用上了大狮子吼。这一声吼出,宁丝竹的紫府识海震动不已,仿佛要崩溃一般。只是,对面的这人依旧是如疯似癫,扬起铁鞭朝着纪太虚打来。
宁丝竹在一旁大叫道:“你小心点儿,这是我的紫府,经不起你的佛法!”
纪太虚丝毫没有理会宁丝竹,只是心中大惊:“就连我用外道显圣如来神光催动的大狮子吼都不能使得这阴魂能够清醒?我这一吼便能够至少渡化一万鬼魂,全力对此人,竟然没有丝毫的反应!”
纪太虚眉头一皱,便只好跟这冤魂打了起来。这个冤魂生前应当是极其的厉害,一条铁鞭大开大合,出神入化,简直是达到了武艺的巅峰。出手如同老龙探爪,横扫如同神蛟摆尾,变化莫测,就连一向自视甚高的纪太虚都对此人的鞭法暗自称奇。
“这人的鞭法竟然如此的神妙,堪称惊天地,泣鬼神,有了这套鞭法还修炼什么法术,只要一顿鞭子下去,管他什么法宝妙诀,通通都是虚幻。”
这人边打,口中还喊道:“楼兰王,纳命来!”“还我河山!”“杀进胡虏!”等话语。纪太虚也不禁为此人死后一念忠义不灭而赞叹。
此人虽然是鞭法精奇,但是终究是一缕冤魂,丝毫不懂得什么变化,每一次出手都是全力出击,用上十成十的气力,这种打法固然是如同猛虎下山一般有威势,却极为耗费法力。
“只要跟你耗上一段时间。”纪太虚心中想到:“待到你气力用尽之时,我便可以将你擒拿下来。”
但是许久过去了,纪太虚发现此人依旧是生猛如初,丝毫不见气力上有什么损耗。
“这怎么可能?”纪太虚心中想到:“阴魂不都是仰仗生前残存下的法力作战吗?为何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不见这厮有丝毫的气力不支?”
纪太虚仔细观察了许久,终于发现,原来这个阴魂极为奇怪,法力来源竟然是心中一股怨气,只要这屡怨气还在,此人便能永远生出用不完的气力来。
“造化神奇,造化神奇!”纪太虚赞叹道:“怪不得这里的阴魂如此的厉害,原来是仰仗这胸中的一腔怨气。只要怨气消失,这些阴魂便没有什么力量来源,自然消散,到时候玉门关之上的阴云自然也就消失了。看来想要消耗这厮的气力是不行的,想要除去这厮胸中的怨气也是行不通的,只要边疆战事还在,这些阴魂心中的怨气便永远不会消失。”
纪太虚念及此处,也知道只能以力胜之了,便纵身跃起,大喝一声:“尽虚空、遍法界,三界十方、诸法如是!”纪太虚脑后忽然出现了一轮圆光,圆光之中好似有着无穷无尽的净土佛国,都是七宝堆砌的世界,这些世界之中有着种种无穷无尽的美好。每一方世界之中都显出一尊佛陀来,如同恒河沙数的佛陀同时齐声高宣着佛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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