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应枢听到钟浩说这般言语,立刻躬身说道:“末将谨记,末将一定体圣人好生之德,以德服人!不敢再多作杀孽!”
钟浩进入到土城之中,左右看了一遍,笑着对众人说道:“纪将军果然是智计出众,就能够在一夜之间筑成这座土城,仅仅凭借着这座土城,纪将军便能够在青史之上留下重重的一笔了!”
许应枢说道:“钟老将军所言不谬,不过这次钟老将军携带三十万大军布下平戎万全阵,这份功绩当是远远超过这座土城!”
钟浩笑道:“这份功绩之中也有一大半当归功于纪将军!尔等且随我来,看我如何布下平戎万全阵!”众人跟着钟浩来到土城之上临时搭建的一个高高的塔楼之上。
钟浩指着南方说道:“此刻各营之人已经到达了指定的位置,只要我一声令下,便能够在这百里疆土之上改变山川走势,形成一个气势纵横连贯百里的大阵!”钟浩言毕,手中令旗一扬,之间土城之上许多身高马大的力士挥动起手中的铜锤,对着犀皮打鼓咚咚的打了起来!
战鼓之声雄壮有力,声势震天,却见南边猛然冲出了百十道冲天的战意,这些战意冲上霄汉,竟然相互吸引连接到了一起。滔天的战意从天空上迸射出来,形成了一朵浓重的阴云笼罩在百里的天空之上。一种肃杀、悲壮的气息猛然袭上了众人的心头,让人禁不住感慨悲歌、仰天长啸、涕泗俱下!
此刻所有的将士都禁不住一个个张开口唱到:“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岂曰无衣、与子同泽……岂曰无衣、与子同裳……”在这种感天动地的悲壮无回之意的激**之下,脚下的大地似乎都被感染了,众人感到脚下一阵阵震颤,一望无际的草原大地竟然在不断的起伏,一个个小小的山峦升起,还有一道道沟壑出现在地上,而且这些沟壑之中还出现了冒着热气的温泉。
不过转眼之间,从玉门关到土城这百十里的地域之上便出现了山峦河流、流沙大泽各种地形,整个百十里的地域都被一种莫名的气势笼罩住,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阵法!而这个阵法最北边的门户正是纪太虚所筑成的土城!
在场是所有人都被这种改天换地的伟力所震撼了。
“天哪!”许多将领异口同声的说道:“真是夺天地造化之力!”
钟浩笑吟吟的说道:“当初檀道济将军被誉为万里长城,在胡虏气势正盛,中原王朝衰弱之时尚且能够将胡虏阻挡在长城之外,如今我大魏正当盛世,我等继承檀道济遗泽,更应当彻底剿灭胡虏,方能不负檀道济将军的一番苦心!”
“钟老将军说的是啊……”众人纷纷附和道。
这时,两道火光从土城之中飞出来,直接装入到了大阵之中。这两道火光之上放出一种澎湃的气势,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纪太虚的两个分身——金乌道人跟毕方道人!这二人的气势一放出立刻便引动了天相的变化,两团黑压压的劫云出现在二人上空!
“渡天劫!”钟浩吃了一惊:“这两人不是纪将军的分身吗?怎么还会渡天劫?”钟浩仔细一看,却见这二人眼中神光饱满,好似生人一般。天上的劫云不断的转动,二人的天劫竟然连接到了一起,劫云方圆竟然有数十亩大小,劫云之中还时不时的飞出一道银光,这银光冰寒无比,让周围的温度瞬间又降下了许多。钟浩又看了看这劫云,发现二人的劫云竟然是一次天劫跟二次天劫同时到来。
“纪太虚到底想干什么?”钟浩心中想到:“一次天劫跟二次天劫同时到来,他准本怎么过?”
就在众人诧异之际,就见到金乌道人手中拿着一把令旗,对着传令官随手挥动了两下,那些传令官不敢怠慢,立刻忙碌了起来,一时之间鼓声大作、旌旗乱晃!大阵之中缓缓的凝结起了一道强烈的战意,这股战意化成一道光柱直冲上天,以所向披靡之势直接将天上的劫云轰散,二人各自放出一道火光,将剩余的劫云集合在一起,化成弹丸收在手中又飞回了纪太虚的寝帐。
“这厮!”钟浩冷哼一声:“竟先用大阵过天劫,着实是惫殆!”
“呵呵!”许应枢说道:“两人的天劫加起来堪比被人渡过的三次天劫,在大阵面前如此的不堪……”
钟浩笑着对许应枢说道:“听说乌答提不知道怎么回事要来这里督战,呵呵……”钟浩盯着许应枢说道:“来的可真是时候……”
“着实是时候!”许应枢对钟浩眨眨眼说道。
“老王爷!”靺鞨大营之中一个身披裘袍,面容冷毅的青年男子对右谷蠡王真珠说道:“某初来乍到,不知道大魏方面的厉害,还望老王爷为某解惑!”
右谷蠡王从兽皮凳子上起来,右手抚在胸前,微微躬身对这个男子说道:“王子请讲!”
这个年轻男子正是赶来督战的靺鞨大单于冒顿的大儿子——乌答提。自从乌答提一来到靺鞨军营,真珠便感到了莫大的压力!知道这位单于的大王子是来战场上争功的,若是自己一直驻守在这里,虽然不能将对面新布下的平戎万全阵破去,但是对面的大魏军队也奈何不了自己,等到大单于布下七十二路天门阵之后,一切的局势都会有一个天翻地覆的转变。而这位大王子一到来,恐怕是一定要出战的……想想对面的那两个年轻的大魏将领——纪太虚、许应枢二人,真珠就感到头皮发麻!
“听说对面执掌大魏前线部队的是两个少年将领?”乌答提笑着问道。
“诚然!”真珠心中想到:“果然是这话儿——少年人哪!总是不服别人!”
“而且还听说这二人统领的是以前差点儿被天柱王全歼的大魏湖广军部?”乌答提饶有兴致的对真珠问道。
“是!”真珠头上此时已经见汗了。
“而且某还听说!”乌答提眼中放出一道道精光:“他二人统领的这部队将你们二人杀得落花流水!一退再退!”
“惭愧!”真珠弯着身子说道:“非是我等不尽力,而是对面的纪太虚太过厉害,就连白先生也在他手上吃了大亏,差点儿丢了性命!”
“呵呵!”乌答提笑道:“纪太虚不过是弘治四年生人,今年才不过十八岁!竟然将你们这些久久在战场上打仗的人都打败,还说什么纪太虚太过厉害!分明是你们不尽力!还要抬出什么白先生!那白鬼神跟白璧瑕不过是一介散修,白璧瑕甚至还是大魏的一个逃犯!真不知道父汗是怎么想的!竟然就被这两个人蛊惑了!这次大战关系到我靺鞨的国运,不能够松懈,你下去传我将令,整顿士卒,明天我就要去见识一下这个纪太虚是怎样厉害的人物!”
“大王子!”真珠连忙单膝跪在乌答提面前说道:“万万不可啊,对面已经布下了平戎万全阵,这个阵法纵横百十里,改变山川走势,将从玉门关到前面的土城一百多里的地域都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军营!轻易出兵岂不是在驱赶着羊群去追杀狼群吗?”
乌答提笑道:“我也见到了大魏的平戎万全阵了,也着实是厉害,我也知道凭借着我们的力量想要破去这样一座大阵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这件事情还要等父汗来到才是!我只是在阵前跟纪太虚挑战而已!”
真珠叹了一口气,说道:“我马上就去吩咐!”
“那个乌答提给你下了战书了!”纪太虚寝帐之中许应枢将一张羊皮纸递给坐在那里的金乌道人说道:“语气很是盛气凌人哪!”金乌道人扫了一眼战书,笑了笑:“如今都十一月了,也不看看外面的积雪,厚的地方都有三尺深了!稍微不注意,士卒都有冻死的危险,哪里还有心情打仗?”
“人家初来乍到!”许应枢笑道:“急于立功,这样也是应该!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啊?”
“怎么办?”金乌道人笑道:“既然人家大王子都有这种立功的心思了!咱们就让人家立上一功呗!”
“我的意思是!”许应枢笑道:“给他个回信儿!说是大雪积深,不利作战,等到七日之后在碧血川北岸七十离处决战!”
“你这是想干什么?”金乌道人问道。
“当然是给乌答提王子盖上几座大营啊!”许应枢说道:“人家来了,怎么能不给他点儿礼物?”
“你真的是阴险!”金乌道人笑着说道:“看来我要给皇帝上表了!请求太子殿下来坐镇!”
“哎——”许应枢连忙说道:“那边儿钟浩刚上完书,你可不能再这个节骨眼儿上动这手脚,小心周极怀疑你!我们还是等太子殿下主动请求出战吧!那样的话周极可就怀疑不到这其中有什么不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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