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天监给晋国太子挑选的册封典礼的黄道吉日是在来年开春之后,所以沈今朝来到晋国之后还要待上几个月。
晋国大雪封路,护送沈今朝到晋国用了足足两个月的时间。
上一次到晋国,她孑然一身,没有亲朋好友,这一次,她身后是整个南昭,身边还有个忠心耿耿的小侍女。
还没有进晋国都城,小侍女裙光就在她的耳边喋喋不休,“殿下,我都打听过了,如今晋国年轻一辈的青年才俊,出色的有几位,一个是中书令宋知亭宋大人,一个是宋大人的弟弟骠骑将军宋衍,另外两个,一个是太子,一个是衡阳侯世子。宋衍娶了两个妻子,两个多月前刚死了一个,听说是暴毙而亡,另一个是晋国的公主,宋衍身为将军,杀孽太重。太子也已经有了太子妃,听说夫妻恩爱,容不下第三人,那衡阳侯世子虽然出色,但是为人风流,到处沾花惹草,他们三位都不是殿下夫婿的最佳人选。倒是那宋知亭宋大人,听闻为人温文尔雅,待人接物都能让人如沐春风,是晋国人人称赞的一代君子,至今尚未婚配,也未曾听闻有喜欢的女子,是殿下上上之选……”
沈今朝掏了掏耳朵,无奈道,“小裙光啊,渴不渴?”
裙光顿了顿,然后喝了几口水,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殿下,我们都走到这里来了,离了弦的箭没有回头的道理,你可莫要反悔了。你自己不着急,我也得替你着急。”
沈今朝看着马车外的景色,漫不经心的道,“两条腿得男人多的是,急什么?你家殿下我又不是恨嫁。”
“殿下……”裙光看着沈今朝那副对自己得终身大事果然不在意的模样,她喊了一声之后,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叹了口气。
左思右想,裙光只好把自己听来的一些言论说出来了,“宋知亭身为中书令,位高权重,为人又君子之风,殿下同他联姻,实乃上上之选,也有助于两国邦交。”
“非得是和晋国吗?”沈今朝问。
“也……也不是吧……”裙光面色犹疑,语气十分得不确定,“国主这也是为了你好,殿下若是不喜欢晋国,等来年开春,我们再打道去周国就是。”
裙光说到周国,不自觉的笑了一笑,“我听闻周国付将军巾帼不让须眉,是百年来最出色的女将,行军能力不亚于任何一位男子。”
付娇娇啊……沈今朝撑着下巴,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轻轻敲着。
付娇娇现在和傅邺应该很幸福。
“确实,付将军很优秀。”沈今朝说。
“对吧,付将军身为女子,却那么飒那么帅气,我仰慕很久了……”裙光立马被转移注意力,和沈今朝分享她听到的有关于付娇娇的传说去了。
得,付娇娇的迷妹一枚。
晋国和南昭的实力可以说是旗鼓相当,在某些方面南昭还要强一些,所以亲自来接沈今朝的是晋国太子,接到之后,就由太子妃陪着她在东宫走走。
太子妃是很端庄温柔的一个人,端庄到什么地步呢?言行之间,她身上的步摇、耳环是绝不会动的,哪怕动,那也只是很小很小的幅度的晃动。
但是沈今朝想,这大概就是名门贵女真正该有的样子吧。
她们知书达理,端庄大气,胸怀也不会比任何一个男子小。
太子妃笑道,“长公主来得巧,正好东宫里正在办着一场赋诗会,京都中的才子佳人都来了,可要去瞧瞧?”
沈今朝礼貌又不疏离的回以一笑,“我就不去了,太子妃大概不知道,我从小就不学无术,这些诗文啊什么的,想起来都让我头疼。不去不去……”
裙光打断了沈今朝得话,“去去去,怎么不去?太子妃娘娘,我家殿下和你开玩笑呢,她老爱口是心非了。”
这丫头。
沈今朝扶额,“我御下无方,让太子妃见笑了。”
太子妃微微摇了摇头,又笑道,“只是让我没想到的,长公主竟然让我觉得你更像是晋国人。听闻南昭民风要开放许多,我观长公主言行,却十分含蓄。”
太子妃也是知道沈今朝此行的目的,所以才会邀请沈今朝,但是既然沈今朝不愿意去,她也不好强人所难。
只是喊了人来招待沈今朝,东宫内都可以随便逛逛。她身为赋诗会的主持人,当然得回赋诗会去。
晋国的人知道南昭长公主会来,只是没想到来这么快,对于安排她住处得事情,一时间也是没有落实。
晚上的时候,驿站才安排妥帖。
沈今朝让裙光去买了几件晋国的服饰回来,按照之前“沈月”的品味重新梳洗了一番。
南昭长公主的脸和沈月的脸是不一样的,相比较起来,南昭长公主的脸要明艳许多,但是比不上沈月的耐看。
通过铜镜,沈今朝反复了几次,确认了现在的背影能和之前的沈月有十分得相似。
哪怕过了两个多月,有国公府和将军府的一同施压,京都中关于沈月的死亡真相还是有人乐意猜测一二。
有人说是因为沈月和宋知亭不清不楚,所以被宋衍一怒之下弄死了。也有人说是嘉禾公主嫉妒沈月,所以把人害死了。
众说纷纭。
裙光捏着拳头,“我还以为宋知亭果真就是君子了呢,原来传出去的都不过是美名,那些恶臭都自己捂着。和弟媳不清不楚,这怎么看都不是君子所为。”
“宋知亭的确是君子。”沈今朝淡淡的道。
宋知亭待她确实没有半分逾矩,他永远都掌握着一个度,一个不远不近让她不会反感拒绝的度。
“殿下,你怎么这么确定?”裙光讶异了一下,随后想到了什么,惊喜道,“殿下,你是不是看上了那宋知亭,自己私底下偷偷的调查过了?”
沈今朝白了她一眼,然后屈起两根手指轻轻的敲了敲裙光的额头,“胡说什么呢?我只是在说一个事实啊。你看,虽然京都的人都说宋知亭和那沈……月有什么龌龊,但是一直都没有石锤,说明只是捕风捉影的事情。”
就算是宋衍不要面子,国公府也要面子,怎么样都不会让石锤的东西出来的。
再者而言,嘉禾公主那么喜欢宋衍,自然也不会丢了他的脸,让自己的男人戴个发亮的自然色帽子到处溜达任人非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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