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亭陡然一进门,就看到了宋衍得亲兵,他微微垂下眼眸,遮住了那几分思量。
沈今朝坐在首位上,看了一眼宋知亭,心思百转千回,口吻淡淡的道,“我家将军不在府中,宋大人来做什么?我毕竟是女眷,不好同宋大人私下相处,见谅。”
“没想到夫人嗓子刚好,这话却是说的无比流利,看来恢复得不错。”宋知亭笑了笑,“我今天来,就是来见你的。我有事相求。”
“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宋知亭先是轻笑了两声,眼神有些意味深长,“夫人也知道,我同南昭长公主已经有了婚约在身,只等启程回南昭去完婚。只是如今我官复原职,是不可能去南昭的了。爹娘认为,我年纪稍长,理应尽快诞下子嗣。”
沈今朝神情微微一顿,瞥了那些亲兵一眼,“这是你房里的事情,同我着实无关。”
“如今虽然算是分了家,但是终归说到底,还是一家人。”宋衍起身,“此事我自然会自行解决,但是长公主那儿,还希望夫人,劝慰一二。”
沈今朝没有答话。
但是宋知亭和宋衍之间得兄弟矛盾,苗头又开始起来了。
想破了脑袋沈今朝都没有想到,为什么这个位面会有两个碎片。
关键是两个碎片都不能好好相处,她只能选择一个,那就意味着,这个位面得任务注定是会失败的。
【未必没有另一种办法】
009忽然道。
另一种办法?
“什么办法?”
【我这不是给你提示,让你自己去想吗】
“……”
沈今朝无语了好一会儿。
第二天国公府的管家就来了,是宋母派来的,说是好久没有见大壮了,想要接他们母子去国公府叙叙旧,看看亲亲孙子。
老人家嘛,都希望儿孙绕膝,沈今朝理解,也没有多想,就带着大壮去国公府了。
宋母没什么变化,只是对沈今朝到底是生疏一些的。
等晌午奶娘抱着大壮去午睡之后,宋母脸上的笑容忽然一收,淡淡的看了一眼沈今朝。
“我不得不承认,你是有些本事的,勾得我两个儿子都对你神魂颠倒,亲自来求我。”宋母摸了摸手腕上顶好的翡翠手镯,“只是,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也不能厚此薄彼。阿亭和阿衍都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是我辛辛苦苦生下来的。沈月,你告诉我,我该怎么选?”
沈今朝沉默着。
“该叫你沈岁了吧?”
“是,是阿衍重新为我取的名字。”
宋母却道,“口中的碎碎念念终是变不了一辈子的岁岁年年的。”
“我给你选择的机会,你是选择阿衍以及他和你的唯一的孩子,还是和阿亭远走高飞?”
沈今朝叹了口气,抬眼看着宋母,“分明,您心里是没有给我任何的选择的机会的,不是吗?无论我的答案是什么,你最终都不会轻易放过我。”
宋母的嘴脸忽然变得刻薄起来,“难道我应该原谅你吗?为了阿衍,我已经演了这么久的好婆婆了,还不够吗?”
“因为你,阿衍和他的父亲心生芥蒂,至今还没有得到缓解破冰。因为你,阿亭和阿衍兄弟相争,你死我活。这个家已经破碎,四分五裂,不该怪你吗?”
“要是我没有猜错,很快阿亭就来了吧?”沈今朝还尚且镇定。
虽然她心里总觉得,宋母这样有恃无恐的把一切挑明,分明是有着后招的。可是如今她人已经在国公府,而且没有任何的防备。
加上,她以为这都是宋知亭安排的,毕竟昨天他的那一番话暗示得很明白了。
沈今朝刚想到这里,就突然感觉到脑袋开始昏昏沉沉起来。
她忽然明白了什么,“你下药……”
“是啊,我下药,那又怎么样呢?”宋母冷漠的盯着她,“忘了恭喜你了,恭喜你能开口说话了。可是能开口了又能如何?哪怕今天你喊破喉咙,也没有人能来救你。”
“阿衍的亲兵被阿亭引开了,阿亭如今也自顾不暇,一时间赶不回来。不管你是沈月还是沈岁,你放心,我都会让你体面的离开这个人世。”
沈今朝狠狠地咬着唇,手指甲也都快要掐进肉里,她只希望自己能清醒再清醒。
“别挣扎了,这药效很猛,再过一刻钟,你就会坚持不住。”
宋母话音刚落,管家就进来了,“夫人,南昭国主来了。”
宋母皱了一下眉,“他来做什么?”
管家道,“听闻是要来见将军夫人的。那长公主说曾同将军夫人有一面之缘,有相见恨晚之感,特地来拜会。”
按理说,要见早就见了,怎么偏偏挑在这个时候?
宋母狠狠地盯了沈今朝一眼,让人把沈今朝给带了下去,才恢复平常的姿态去接见南昭国主。
“不知国主来访,还请恕罪。”
南昭国主摆了摆手,“不必这么拘束,你我以后都是亲家。你的二儿媳呢?”
南昭国主身后跟着的沈岁微微一笑道,“早就想要来看看她的,只是事情忙,一时间耽搁了。”
仔细听的话,能够听得出来,沈岁话语中的僵硬。她似乎是在努力模仿着什么,说的话有些怪异。
宋母心事在身,也没有多加注意。只是看自己的这个未来大儿媳越看越满意。
“她啊,方才她身子忽然有些不爽利,正在歇息。”宋母道,“里面请,里面请。”
南昭国主笑的一脸深意,“无妨,我们等等就是了。国公什么时候回来?”
“他拜访老友去了,要晚上才回。”宋母招呼着下人上茶,又握住沈岁的手,笑的一脸欣慰,“是个好孩子,嫁给阿亭,是阿亭高攀了。”
南昭国主神色淡淡。
一盏茶之后,面前的人都没有要走的意思,似乎等不到人誓不罢休。
要是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宋母思来想去,又叫了人,装模作样的道,“去催催二少夫人,看看她歇息好了没有。”
心腹领了命下去了,没多久又折身回来,禀报道,“二少夫人还未醒。”
宋母抱歉的向南昭国主和沈岁笑了笑,意思是,看吧,不是我不让你们见人,只是人还没有醒。
这回总该走了吧?
毕竟沈岁不是拿主意的那个人,就看向了南昭国主。
南昭国主摸了摸手指上戴着的戒指上的鸽子血的宝石,淡淡道,“国公府这么大,应该有一两间客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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