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龙寨之所以能这么嚣张,让朝廷对他们毫无办法,就是因为狂龙寨的当家们个个都有本事在身。
而这二当家的武功,就是他的底气。
狂龙寨的“江山”,自然大半都是二当家打下来的。
二当家只将刀身对着柯陵游一拍,柯陵游就被迫退了好几步,稳住身形后,嘴角溢出一些血来。
二当家的身形很快,转眼之间就点了沈今朝的穴,让她动弹不得,扛在肩上就跑。
“朝朝?”牧归荑看不到,试探性的喊了一声,可是得不到回应。
——沈今朝的哑穴也被点了。
柯陵游知道沈今朝的能力,这么容易就被擒住,想必那二当家的武功当真是出神入化。
二当家跑了,狂龙寨的弟兄们却没有要跑的意思,“嘿,看这这么寒酸,但是听说牧大家早年一幅画就可价值千金,我们若是……嘿嘿,那不得暴富了?好好享福个两三年,必定没有问题。”
“就这样定了。”有个舔了舔嘴唇,眼神里都是贪婪。
牧归荑的生死,对柯陵游来说,并不重要,他只看了一眼柯陵游,就转身去追二当家去了。
牧归荑直觉不对,但是下一刻,他的脖颈却被人重重的一敲,就失去了意识。
第二天,京城里的人都知道了牧府所发生的事情。
牧归荑娶得妻子是柯陵游的养女,但是柯陵游不同意这个婚事。随后狂龙寨破门而入,抢走了新娘子,牧府被烧杀抢劫,牧归荑也下落不明。
有心人却觉得不对,牧归荑和狂龙寨并没有什么过节,为什么要抢他的新娘子?而且牧府清贫得可以,也没有道理啊。
但是皇帝却是震怒,下令剿了狂龙寨。
但是众人可能都没有想到的是,现在的沈今朝在狂龙寨好吃好喝的,二当家也没有在牧府的时候那么有戾气。
“沈姑娘,你吩咐的,俺都给你办到了,那啥……”二当家憨憨的笑了笑,打了个手势,要钱的手势。
沈今朝慢悠悠的咽下一口茶,“急什么?你也听说了,我对柯陵游来说,是个很重要的养女,你拿我作为要挟,还可以趁机多敲诈朝廷一笔。”
二当家搓着手,“沈姑娘,你也不是不知道,昨天俺把你抢了,又烧了牧府,皇帝很生气,又要剿狂龙寨了。到时候死伤在所难免……”
狂龙寨虽然恶名在外,但是烧杀抢掠的都是坏人。就像牧府,下人都被他们敲晕放走了,其实一个人也没有杀。
被杀死的那个下人,其实是个死囚。
“世道不公啊……”二当家叹了口气,“若不是情非得已,弟兄们也不想干这一行。要是可以好好的活着,谁想和朝廷作对呢?”
沈今朝对狂龙寨的情况并不是很想深入了解,就道,“他们都护送出城了吗?”
“出城了,要是那姑娘动作快点,现在应该走的很远了。”
沈今朝顿了顿,然后告诉了他一个地方,“你去那里挖挖,会得到你想要的东西的。”
二当家神色怪异了一下,“不会是挖坟吧?”
沈今朝翻了翻眼皮,“你把我想成了什么人了?”
二当家嘿嘿笑了两声。
沈今朝这些年出任务的时候,总会搜刮一些金银珠宝,然后到那里埋起来,想的就是以后用的上,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罢了。
沈今朝刚起身,突然暗道一声遭了,然后捂着心口,神色痛苦不已。
二当家被吓了一跳,手足无措,扶不是,不扶也不是,“沈姑娘,你这是怎、怎么了?俺发誓,俺没有给你下毒啊!”
“我知道,不关你的事。”沈今朝咬着牙,摇了摇头,“你……你扶我回床上……”
“好,好。”二当家忙不迭的点头。
他和沈今朝认识是一个意外,偶然撞破了沈今朝杀人的场面,那时候她堪比杀神。他平生没有佩服过什么女子,沈今朝是第一个。
等沈今朝缓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二当家听闻她醒了,见她除了脸色不好之外,也没有大碍,松了一口气。
几天前,沈今朝去柯陵游那里拿了这个月的解药,但是她没吃,而是给了青鸾。
青鸾也没吃,而是收了起来,等鬼医和他们汇合之后,请求鬼医为她解毒。
沈今朝望了望天上的圆月,长出了一口气。
二当家说,“朝廷已经在点兵了,最早在明天,就会对狂龙寨出兵。”
“往常他们也没能对你们怎么样,二当家急什么?”
“俺这不是急啊!”二当家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道,“毕竟俺们的确太嚣张了,只怕这一次皇帝怕是真的生气了,来的人不好对付。”
沈今朝笑道,“哟,谁还能让你这么苦恼?”
“哎。”二当家叹了口气,只说道,“这一次是为了帮你才招惹了朝廷,你得帮狂龙寨啊,不然俺跟你急。”
“知道了,给我准备一套衣裳和一个面具。”
二当家眼睛一亮,知道沈今朝是要自己出手的意思,就连忙去准备了。
衣裳是浅色的布衣,面具是集市上买来的恶鬼面具。
隔天早上,朝廷果真来人了。
沈今朝带上恶鬼面具,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放在手里掂了掂,就迎敌去了。
她只是把朝廷官兵打伤,位置都击打得很巧妙,不会留下内伤,但是会几天起不来。
以一敌百,不是虚话。
可是柯陵游却越看越眼熟,想起了以前自己教小时候的夜莺习武的模样,他捏着缰绳的手微微紧了紧。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柯陵游坚持退兵,回去之后神色阴郁。
他一手养大的孩子,最信任的孩子,背叛了他。
明明在不久之前,他还信誓旦旦的发誓,她永远都不会背叛他的。
都是骗子!
这个世界上,压根没有人会在乎他。
也没有什么,是天长地久的。他画了许多画,翻遍了许多书籍,想要寻找一个长久的答案,可是却满篇满眼都是辜负二字。
她辜负了他的期望,辜负了他的信任。
辜负了……他的心意。
“啊——”柯陵游大吼了一声,发狂似的将桌案上的东西一把扫落在地,一片狼藉。
“夜、莺!”柯陵游咬牙念出这个名字,他为了挽留她,承担着可能暴露自己的风险,可是她却头也不回。
在他担心她的时候,他……不过只是她心里的棋子。
究竟谁是棋子,输赢未定,结果还不知道呢。
柯陵游冷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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