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子愈不稀得理她,动都没有动一下。
沈今朝也不介意,很快,皇帝身边的人就出来迎接沈今朝进去。
这天壤地别的区别对待,让祝子愈面色不虞的甩了一下衣袖,然后强势的跟在沈今朝后面一起进去了。
总管大太监拦都拦不住。
皇帝看了一眼祝子愈,“不是让你在外面等着。”
祝子愈行礼,也没再妄动。
沈今朝将汤端到皇帝面前,笑道,“圣上先喝口汤吧,这天气越来越凉了,暖暖身。”
“还是爱妃关心朕。”皇帝拉着沈今朝的手,轻轻的拍了拍,然后才去喝汤。
祝子愈还在跪着,但是上头的两个人却都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他只能自己找存在感了,“圣上,废太子谋逆案已经有所进展。”
皇帝的手猛然抖了一下,瞳孔猛缩,神色略微有些痛苦。
“圣上。”沈今朝赶忙安抚,“没事的没事的,祝大人只是来禀报进展。”
祝子愈抽空抬眼看了看沈今朝,然后又飞快的低下眉眼,掩盖住了眼睛里的一抹深思。
皇帝很快就被沈今朝安抚下来了。
沈今朝看向祝子愈,“祝大人还不快说?”
祝子愈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这才开口道,“圣上,当年废太子一案确实有所蹊跷,其一……”
沈今朝在旁边只顾着喝汤,她带来了两碗,一碗自己喝。
“……但是有些疑问还待查证。”祝子愈看了一眼沈今朝,“微臣查到,贵妃娘娘是当年宝岳沈家的遗孤,这些疑问,还需要贵妃娘娘配合,微臣只问几个问题。”
皇帝道,“问吧。”
沈今朝懒懒的打了个哈欠,“什么事?”
祝子愈却没说,只是道,“圣上,微臣想单独问贵妃娘娘。”
皇帝看了沈今朝一眼,然后点了一下脑袋。
皇帝此时还是有些清醒的,心里难免有些讶异,沈熙竟然是宝岳沈家的遗孤,当年宝岳沈家,他也不是不知道……
沈今朝和祝子愈一起去了偏殿,将所有人都屏退了出去。
沈今朝随意的坐在贵妃榻上,“祝大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沈津在哪?”祝子愈问道。
“沈津?”沈今朝似笑非笑的抬眼,“沈津和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难道有些事情,问沈津问得,问我就问不得?”
“贵妃应当比我更清楚,沈津与你是一母同胞的姐妹。”祝子愈神色有些厌恶,“我只想问沈津。”
她当然清楚,谎话还是她自己编的,更何况,沈津也是她。
沈今朝轻笑了起来,“那祝大人可曾查到了,当年宝岳沈家的两个女童,都死在了流放途中?”
“什么?”祝子愈瞳孔猛缩。
“我同沈津,可不是什么姐妹。”沈今朝勾起一缕发丝,娇笑道,“要说是姐妹,也并不是不可以,在青楼里共事的,都叫姐妹。” 沈今朝比较想知道,祝子愈有多在意沈津。
分明都是她,为什么祝子愈却只在意沈津?
沈今朝就是很想知道,若是有一天祝子愈知道都是她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可是想想又觉得没意思,她坐正了身子,“祝大人还是问我吧。想来我应该告诉祝大人,我以前姓祝,闺名……汝瓷。”
祝子愈皱了眉,眼神分外震惊,“祝汝瓷?”
祝汝瓷,祝子愈当然知道,也当然很熟悉,他从来没有忘记过祝家的每一个人,包括祝汝瓷。
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年天真可爱的祝汝瓷,会成为一代妖妃,与当年天差地别。
祝子愈稳住了心神,“祝汝瓷……不会是你这样。”
可是他知道,就是祝汝瓷,否则当时第一面,她在长廊上根本不会频频看向他,分明是早就已经认出了他。
沈今朝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祝子愈忽然想到了什么,盯着沈今朝道,“之前抓到那扬言要掳走公主的贼子时,他说,王府丫鬟的构造……真是奇特。若是下官所猜不错,如今贵妃身边的那个丫头,就正是那名被掳走的丫头吧?”
看来机关人还是北被发现了。
沈今朝装傻,“祝大人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祝子愈的拳头捏了又捏,松了再松,“传说偃师做的机关人,栩栩如生,彷如真人。想必那丫头之前就是一个机关人,因为真正的丫头,扮演着恭亲王妃。”
“祝大人慎言!”
祝子愈却没停下来,反而继续道,“而你,真正的你,易容变成了沈津,潜入提刑司。你进入提刑司的目的,想必就是为祝家正名。你知道我去提刑司的目的,所以在那夜我们交手之后,你就再也没有急着再去经历司。”
“再之后,皇帝要将恭亲王妃软禁在宫中,你就借此机会,将沈津换做了机关人,让那丫头藏了起来,而你,恢复恭亲王妃的身份前去见皇帝。”
“从始至终,沈津是你。”
沈今朝沉默半晌,然后缓缓笑了起来,点头,“不错,是我。”
祝子愈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所以,你为了祝家,以色侍人,意图颠覆朝纲!”
祝子愈的眼神紧紧的盯着她。
沈今朝却靠近了他一点,“祝大人难道有更好的办法吗?皇帝昏聩,若不是我,当年的案件,不知道何时才能被翻出来!”
“我也不妨直说。是,我与恭亲王合作,控制皇帝,确实是为了替祝家翻案。我也的确是想颠覆朝纲,再创立一个没有冤情的世界。”
“我要大魏足够强大,在位之人皆是忠良!”
祝子愈盯着她半晌,然后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面无表情,“你还真敢想。”
不知道为什么,听说眼前的人还是清白之身的时候,他竟然……松了口气,甚至有些欣喜。
她将这些谋划亮在他面前,他甚至觉得她是故意的,她在拉他入伙,在他知道的这一刻开始,他就已经是帮凶同伙了。
可是他竟然一点也不生气她算计他,甚至有些欢喜。
他分明是厌恶她的。
沈今朝笑了笑,“有什么不敢的。接下来的事情,朝堂还需要祝大人相应了,祝大人……还是赶快离开提刑司吧。”
“废太子谋逆案还未查清,我不能离开。”祝子愈看着沈今朝脸上明艳的笑,“只有将铁证放在人前,才算是堂堂正正的正了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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