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么说,虞子汐心里既感动又难受。
桑玄在她身边的时候,目光所致都是她,与她聊天、共行,或是陪她睡觉、吃饭。
桑玄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就只剩下一件事,就是想她。
这般情深,她是断不能辜负了。
又跟凤浅聊了一会,她就走了,天色也黑了,虞子汐便回内殿歇息。
打开内殿门,淡淡的檀香味传来,房间里的陈设让她顿时诧异。
这些陈设,好眼熟。
几乎还原了两千年前,汐染的房间,那个她再熟悉不过的房间。
原来他也跟她一样,将曾经的相处当作宝贵记忆,一直铭刻在心底。
房间里,还残留着他的气息,虞子汐望着窗外的月光,突然间更想他了。
低声自语道:“桑玄,你一定要相安无事。”
……
寝殿外,富贵被君炎安排守夜。
虽然答应,但他只吊儿郎当地坐在石墩上,边喝酒边骂骂咧咧。
“汐染,你等着,老子迟早杀了你!”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待他忍辱负重够了,定要百倍偿还回去。
啪嗒!
手中的酒坛丢在地上,摔了个稀巴烂。
这时,外面来了个魔族护法,望着地上摔碎的酒坛,笑了:“看来,你主人待你也不是很好。”
“哪来的小子?也配来评判老子?”富贵大声质问道。
那人上前一步,自我介绍道:“在下大祭司贴身护法,慕天。”
“没问你的名字。”对他的名字,富贵丝毫不感兴趣,“你刚刚说什么来着?主人?告诉你,老子没有主人!”
慕天愣了愣:“既然你如此憎恨虞子汐,又为何要跟随于她?”
“你以为老子想?还不是被逼的。”提起这个,富贵就气不打一处来,“要是可以,老子恨不得扒了她的皮!”
“哦……”慕天顺势问道,“那你,想不想杀了她报仇?”
“怎么?”
“只要你想,我们可以一起对付她。”慕天开始引导,“跟着大祭司,绝不会委屈了你,更不会限制你自由。”
“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慕天说这话时,恰好,君炎和清幽走入了庭院,都听见了。
“卑鄙无耻,竟然想在主人身边安插内奸。”君炎暗暗骂道,“我得去阻止他!”
“等等。”清幽叫住他,“先看看富贵怎么说吧。”
他倒是觉得,以富贵那桀骜不驯的性子,不一定会答应。
“大祭司?”果然,富贵皱了下眉头,“就那个被一掌拍翻,丢去大牢的大祭司?”
慕天:“……”
这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得了吧,就他那德行和本事,也配让老子跟着他?”富贵全然看不起。
“大祭司只是一时忍让,但并不代表他就怕谁。”慕天急忙挽尊,“忘了告诉你,大祭司有魔族一半的兵权……”
“我管他有没有兵权。”富贵不听,“老子又不是没本事报仇,还要你们大祭司帮忙不成?”
“你……”
“滚吧,再打扰老子喝酒,老子让你去大牢里陪大祭司!”
慕天:“……”
这人不仅轴,而且很难沟通,跟他完全不在一个维度。
算了。
此人太难攻克,还是回去想想别的办法吧。
清幽和君炎看那人走了,而富贵摔碎了另一个酒瓶,望了望眼前的大殿,带着仇恨的眼神,进去了。
“他肯定被刚刚那人收买,要去暗杀主人了!”君炎更坐不住了。
清幽:“我们跟上去看看。”
“嗯。”
……
富贵带着一肚子怒火,入了寝殿,此时天色已黑,内殿的烛火已经熄灭。
尽管隔着屏风,但富贵凭气息也能感觉到,虞子汐在屏风那头。
心里的恨意更甚。
只剩下一个念头:杀了她!
灵力疯狂在掌心流转,他飞身而起,蓄力已久朝榻上的人横劈过去。
杀了她!
结果……还没碰到床,脖子上的封印环突然暴动,化作一股强大的力量钻入他体内,瞬间蔓延至五脏六腑。
“噗通”一声,富贵从半空摔落,吐血:“啊……”
毒蛊侵袭全身,痛不欲生。
榻上的人淡然睁开眼,像看好戏一般看着他,眉宇间都是淡漠。
被封印折磨,富贵只好跪下来求饶:“别杀我,我……我再也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君炎和清幽就站在门外,看见这一场景,便放心了。
果然……
大多数时候,主人根本不用他们保护。
是他们多虑了。
“我还以为你有多铁骨铮铮呢,这么快就不要傲骨了?”虞子汐笑道。
上古凶兽,也不过如此。
“放过我,我……我再不会弑主了,以后,听你的就是。”
不情不愿地服了软,语气里还带着一丝倔强。
大丈夫能屈能伸……
等他破了这封印环,再杀她也不迟,现在也只能先低头了。
虞子汐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开口:“你忠不忠心我不强求,只不过得提醒你,这封印发作三次后你就会死。”
“啊?”
“还要不要活,得你自己来决定。”
“我要活,我当然要活!”不活着,还怎么报仇怎么君临天下呢?
虞子汐挥了挥手,封印环重新化作铁环,回到了他脖子上。
终于恢复了平静,
富贵松了口气,不情不愿地道谢:“多谢主人宽恕。”
还算她有点良心。
“滚出去守你的夜。”虞子汐揉了揉眉心,“下次再叨扰主人歇息,我就杀了你。”
“是。”
无奈叹息后,富贵只好退了出去,路过君炎、清幽身边时,还对他们投去一个白眼。
君炎笑着讥讽:“暗杀失败,就不必这么嘚瑟了吧?”
被一语戳中痛处,富贵气得不行:“你……”
“我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了,就这点本事,以后还是安分点吧。”君炎打断他的话,又是一顿冷嘲热讽。
“老子死了,你们也一个都别想活!”丢下这句话,富贵气冲冲地走了。
“呵。”君炎丝毫不怕。
“好了,君炎,他大概是不敢了,我们……”
“兄长去歇息吧。”君炎放心不下,“今夜,我得给主人守夜。”
富贵守夜,他可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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