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三长老。”有人小声提醒他们,“或许她别有目的,在故意跟我们套近乎。”
“长老,我们还是小心为好。”
毕竟,他们已经吃过不止一次亏了。
“虞子汐。”又有个护法道,“矛盾能解决,但你,是绝不可能再回夜灵宗了。”
虞子汐:“我也没想过要回来,此次来夜灵宗,是为了取一样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曾经,于夜灵宗,她的牵挂只有父母、师父和师兄,现在父母、师兄都不在了,师父也常年闭关在竹仙居。
这里,她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况且她也回不来了。
“果然,你别有目的。”他们变了脸色,变得警惕起来。
“你已经不是我们宗主了,夜灵宗也没有你的东西了!”
“是啊,快走吧,这里不欢迎你!”
“快走吧!”
那些迫不及待要驱赶她的弟子,大多数并不是厌恶,他们眼中都是惊慌、惧怕。
他们在害怕。
“好了。”月魅示意他们闭嘴,上前一步,“汐儿,你想要什么?”
虞子汐如实说了:“冰魄石。”
“冰魄石?”月魅仔细思考了一下,“你是说,四大神器之一的冰魄石?”
“没错。”
“那你找错地方了,夜灵宗根本没有冰魄石。”
“有没有,让我一看便知。”
“你……”
“好了。”月魅打断他们的话,“你可以在夜灵宗找东西,只不过,是不是该告诉我们,要冰魄石究竟是何作用?”
虞子汐:“救人。”
“救人?”傅兴安表示怀疑,“以你的本事,还需借助冰魄石救人?”
“是啊,你还有什么目的?”
“说了你们也不信,何必再问我?”虞子汐已快失去了耐心。
“你……”
“好了。”月魅拦住他们,“既然人皇是为救人,我们协助她寻找冰魄石就是了。”
并对众人使了个眼色。
跟人皇对着干,他们能有什么好下场?
“桑玄,我们走。”
虞子汐掌心还残存着冰魄石的气息,借着气息,一路步入了夜灵宗。
月魅等人跟在后面。
顺着气息,往后殿去,绕过一座座熟悉的建筑,道路越走越荒凉。
最后,在一座破落院子停了下来。
虞子汐抬眸望去,只见宅院的牌匾已锈迹斑斑,“上善若水”四个大字,也快消失不见了。
瞳仁恍然一凝。
这是……父亲和母亲还在时,他们一家三口曾居住的宅院。
原来还在。
只是恍惚已过十几年了。
月魅出言:“自从你父亲、母亲不在后,这里就没人住了,这个地方,不可能藏有冰魄石吧?”
虞子汐没说话,缓步踏入院子。
宅院像是许久没人打扫了,草木枯萎,处处都是灰尘与蜘蛛网。
对面那棵她跟父亲一起栽的石榴树,如今只剩下一座光秃秃的树桩。
树桩对面,父亲亲手为她做的秋千,也已经断裂,躺在地上,覆满了灰尘。
以及……篱笆上她曾系的红绳,现已褪了色。
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一切都在记忆中,却都跟记忆里的不一样了。
什么都不剩了。
她的步伐变得沉重起来,入了大殿,里面的陈设几乎没变过,却都蒙尘。
气氛有些沉重。
桑玄侧目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在怀念过往,便开口宽慰道:“你在想着他们的时候,他们也在想着你,别难过,终有一日,你们会在另一个契机再重逢。”
明知这话不太可能,虞子汐还是无奈一笑。
回过神来,假装豁达:“都过去了,往事不再重提。”
“嗯。”
“桑玄。”她目光锁定,“我感觉冰魄石就在这里面,我们进去看看吧!”
“好。”
后面,月魅等人也很快跟上他们的脚步,半步也不敢离。
生怕他们在这捅娄子。
入堂,桑玄便觉越来越压抑,胸口仿佛堵了一块石头。
头昏脑涨、呼吸困难。
脚步忽然趔趄了一下,被虞子汐扶住:“小心!”
见他脸色多了一份苍白,虞子汐关切道:“桑玄,你怎么了?”
“没事。”他淡淡回答,“可能……不太适应这冰魄石的气息。”
他能确认,这让人喘不过气的压迫感,来自于冰魄石。
只是,怎么会这样?
虞子汐扶他坐下,用灵力给他疗伤,桑玄闭上眼,温热的灵力在体内流转,经脉是乱的,连思绪也一点点乱了起来。
良久,他脸色恢复了一些,虞子汐才收起灵力。
对他道:“桑玄,你在这歇息会,我进去看看。”
桑玄自知,他这样的状态哪怕跟着,也只会拖累了汐儿。
便应声:“小心点。”
“嗯。”
虞子汐转过头,瞥了月魅他们一眼,挥手在桑玄周身设下结界,才往内殿去了。
“呵。”一位护法冷笑道,“虞子汐这是还防着我们呢?”
“别乱说!”月魅蹙眉,“怎么说,她曾经也是你们的宗主,不可妄议前宗主!”
“是。”
倒不是妄议,只是多年不见,小宗主竟然这么不信任他们了。
说来还真有些心酸。
……
虞子汐独身穿过长廊,去了后院,顺着气息,目光落在了一间不起眼的柴房上。
在里面?
她迅速走近过去,推了推门,没开,才发现门上居然还有结界。
看这灵力气息,应该是父亲曾设下的结界。
她往后退了一步,蓄力一掌轰了出去。
砰——
房门被破开,她走进去,柴房角落里堆着干草,靠墙的木床破损得不成样子。
还有一张木桌,两个凳子。
虽然简陋,但桌子上,还有父亲曾经用过的笔墨纸砚。
似乎还有些温度。
往日历历在目,只是多看一眼,都会泪目。
刷!
一阵清风吹过,她突然感觉到,身后出现一股熟悉的魂灵气息。
谁?
“汐儿……”
“父亲?”闻声,虞子汐回过头,只见虞靖天的残灵出现在上空中。
如一道虚影,随时会散。
尽管面对面,她都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父、父亲,是你吗?”
这一缕残灵,应该是父亲死之前留下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