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大熊休沐的时候,也没闲着,甚至是比当差的时候还忙呢。
几天的功夫,他和卢三豹就把相邻的两个县里的瑕疵布也都买下来了。
不得不说,这一回陈星言可真是大手笔了。
何老板带着东西走了不足半个月,又打发人来了。
“给陈娘子请安,小的是何老爷手底下的一个管事,奉老爷的命令,过来再跟您这里取些货。”
说完,恭敬地将一封书信呈上。
陈星言看毕,也只是微微挑眉,语气微懒道:“看来你家主子的生意不错。”
“您客气了。陈娘子,临行前我家老爷交待了,但凡是您家的罩衣,无论多少,我们全要了。而且马上就要装车往府城运。”
陈星言不徐不疾地喝了口茶:“这个倒是不忙。我现在库存可不少呢,你先说说,这罩衣在府城卖地如何?”
“自然是好极了。”
管事也是个机灵人,这种事情,也没必要瞒着。
再说了,若是卖地不好,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再来进第二批货了。
“好吧,我这里有一千一百件,你确定要都拉走?”
“确定确定!对了,这是我们老爷让给您的银子,之前的定金不动,仍然是一百两定钱,后面有了东西还得再帮我们留着。”
陈星言点点头,这个何老板的确是个会做生意的。
王氏这两天正在上火呢,县里头也出现了跟他们家罩衣类似的东西,只是人家卖地便宜,才卖二十五文一件,一百文可以拿五件,比他们家便宜太多了。
也因为这个价格优势,所以被几家人抢走了不少的生意。
他们家的库存也就是这么攒下来的。
王氏有心也降价,可是待看过对方的东西后,又觉得自己家的东西明显是更好更精致,真降了价,也是不占便宜的。
陈星言则是不着急,停了两天后,就找到了柳大壮。
镇子上的巡检司衙门暂时可以办公了,余下的一些活那得等到开春后才能干。
柳大壮闲着也是闲着,所以陈星言就让他去负责卖这些罩衣。
“我给你二十三文一件的价格,你卖多少赚多少都是自己的了。府城的何大老板一次要一千件的货物,而且还是我们家药物的老主顾,所以才能给他这个价格,二十三文是我能给你的最低价了。”
柳大壮觉得这位大嫂真是敞亮人。
若是她不说,自己也未必知道,况且这生意是卢家的,她完全没有必要跟自己解释。
说来说去,人家这是没把他当外人呢。
“成,那就谢过大嫂了。”
“你也不忙谢,眼下这县城里出现了一些跟我们类似的东西,卖地便宜,不过咱们的罩衣价格不动,这几天你拿走多少件也只是记在帐上,等卖了钱之后再给我就是。”
柳大壮觉得这样不妥,哪能先賖着人家的货物呢?
“大嫂,这不合适,我最多拿上一百件,这个银钱我还是有的。”
“听我的。”陈星言抬手制止他道:“你先卖卖看,若是不好卖,再将东西都拿回来就是。咱们家的罩衣这布料更厚实,冬天穿不仅防止把冬衣弄脏,还能起到保暖的效果。特别是起风的时候,这罩衣的效果就会看地更明显了。”
“好,我明白大嫂的意思,那我明天过来拿一百件。”
“好,你也不必天天去同一个镇子上,可以到附近的镇子或者是村子的集市上去试试。”
柳大壮道了谢,然后回去跟家里人商量了。
高阳县几个有名的大集市,那自然不可能是同一天的。
而且清水镇的集市上下货还是很快的。
大壮娘觉得这生意能做,便主动张罗着跟他一起去镇子上卖罩衣试试看。
因为有了柳大壮,所以戚氏和菖蒲二人都不再去外面卖东西了。
柳大壮卖了两日,这进项还成,而卢家的库房一下子又被清空了。
王氏急了好几天呢,这会儿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一时间又有几分的不适应。
卢老憨怼她道:“就说了让你别瞎操心!你瞧瞧,上回人家就弄走了一千件,这回又是直接把所有的东西都包圆儿了,你还担心个啥?”
王氏讪讪道:“我这不是怕东西卖不出去,再砸到自己手里嘛。这卖出去了就好,往后我也不跟着操心了。”
卢老憨道:“儿媳妇一看就是个脑子活泛的,你也不用担心。你想想看,自打她来了咱们家,这日子是不是越过越好了?就老实在家待着,让你干啥你就干啥吧。”
卢老憨相对而言较为轻松,因为冬天地里基本上就没有什么活了。
卢小六得知了柳大壮去卖罩衣的信儿,也过来找陈星言了。
“你也想去卖罩衣?”
卢小六点点头道:“冬天了,地里没活干了,我想着能多做点事,然后给家里多存些粮食。”
没有炭死不了,可是没有粮食,那是指定会饿死人的!
陈星言点点头,给他的价格和柳大壮一样。
“你最好是跟大壮商量一下,你们把赶集的时间地点都错开一下,别扎堆就好。”
“知道了,嫂子。”
卢小六手上银钱少,担心自己卖不出去,便只拿了五十件。
头一天不到两个时辰,这罩衣就都卖完了,第二天便开口要拿一百件了。
另一头,方氏那边在跟陈星言商量过之后,又给她娘家那边的十几个女人分了活,这一天能收上来的罩衣数量也就更多了。
五天一结工钱,又要开始了。
方氏身后跟着她的小儿子,主要是帮她抱着钱匣子。
来结工钱的女人们个个脸上都洋溢着轻松的笑容,彼此间还相互打听呢。
“你支了工钱要买啥?”
“我跟家里都商量好了,去买些棉花。今年家里头没种,买些回来做两床厚被子。”
“我家倒是有棉花,只是家里地少,所以后晌我男人要去镇子上买些粗粮回来。”
“我男人上山砍柴去了,我琢磨着再给他做件冬衣呢。对了,我给他也穿上了一件灰色的罩衣,别说,这干活就是好,衣裳不脏了,也省得咱们女人大冷天儿给他们洗衣裳冻手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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