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小花自然是不认的。
只是此时卢大熊也将几位证人都一一带到了公堂之上。
再细看,这几人有的是梁小花的邻居,有的则是身着范家的下人衣裳。
李县令眸光微闪,没想到这次的事情,竟然又与范家有关。
一名老妪过来磕头道:“老爷,小民乃是银花巷子的住户,民妇夫家姓王,这梁小花以前是在范府当差的,不仅仅是她,她的爹娘也都在范府当差,只是约莫两个月前,也不知道这梁小花是出了啥事儿,是哭着回来的。
再之后没几天,就听说这梁小花不再范府做事了,说是要在家里头备嫁。只是当时我们打听了半天,也不知道她到底要嫁给哪家的小哥儿,所以不免就有些好奇。再后来有一回我看到有梁家的一位管事过来,那人穿的衣裳料子挺贵的,反正不是我们这些人能买得起的。
那人去了他家一趟之后,就听到他们家的争吵声,再后来就听到了梁小花的哭声,民妇所说句句属实,不敢欺瞒大人。”
李县令点点头:“嗯,你先站到一旁。”
“是,大人。”
又有一名约莫三十余岁的汉子过来跪下。
“启禀大人,小人乃是范家的一名家丁,主要就是负责看守门户的。这位梁小花的确是在范府当差,时常进出,所以小人也经常见到她。不过大约两个月前吧,这人就被主家给辞退了。
当时梁小花说是自己在回去备嫁了,可是小人曾听到了府中有人传闲话,说是她妄图爬主子的床,然后被主母发现了,这才直接打发出去了。还说若不是看在了她爹娘也在府中做事的面子上,定然是要将她发卖掉的。”
再之后,又有一名小丫头畏畏缩缩地上前,头也不敢抬,手还不停地打着哆嗦。
“叩见大人,民女以前曾替家姐在范府当值三个月,当时因为我姐姐生了病,可是主家那里又缺人手,所以便让我暂时顶替代了三个月的差。因为民女不是范家的下人,所以主要就是负责一些洒扫的活计。
这位梁小花以前是在少爷跟前当差的,就是范家的二公子身边当差。有一天,我奉命去收拾二少爷房里的酒菜,然后就听到了屋子里那种那种声音,民女当时有些害怕,便匆匆收拾了东西就往外走。
只是后来院儿里的丫环姐姐又说我没收拾干净,让我再去把桌面好好擦一擦,还有院子的甬道上掉了一些东西,让我一并捡了去。我便去了,结果刚进院子,便看到一个姑娘哭哭啼啼地从屋子里跑出来,我吓得赶紧闪到一旁。”
李县令眯眼道:“可曾看清楚那姑娘是何人?”
“看清楚了,因为院子里是有灯柱的,而且当时屋子里是有灯的,她从屋子里跑出来,虽然半掩了面,可是我仍然能看清楚,就是服侍二少爷的梁小花。”
一旁的梁小花听到此处,已然知晓自己再说什么也是无益了,一脸灰败,仿若认命一般,瘫坐在地上。
李县令这才看向了梁小花,只看她此时的状态,便知道这几人所言不虚。
“梁小花,刚刚他们几人所言,你可认同?”
梁小花像是丢了半条命一般,整个人都没有了精气神儿。
“大人,民女都认。当时玷污了民女的,正是范家的二少爷。”
李县令这才大怒道:“既然是范家二少所为,你又何故要将脏水泼到卢建文身上?你究竟意欲何为?”
梁小花张了张嘴,可是似乎找不到理由,而且自己现在要如何再为先前的那些言行开脱?
说她想要给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找个便宜爹?
若是如此,那大可不必闹上公堂,直接去卢家闹腾不就成了?
走到这一步,她发现自己所有的路竟然都被堵死了。
陈星言和卢大熊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至少,现在卢小牛身上的嫌疑是洗清了。
李县令正要再问,便看到公堂外头再次有人冒头。
“小人参见大人,小人是范府的管家,特意前来为了梁小花一事作证。”
李县令眯了眯眼,总觉得梁小花的事情不简单。
“说吧。”
“是,大人。这梁小花原是我们二公子身边的丫环,因着其父其母都在范家做事,所以老爷夫人也向来都很器重她,觉得她心细且性子还算是温柔,所以便一直由她照料二公子的饮食起居。
岂知这贱婢竟然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趁着二公子不察,便给他下了药,之后才成就了二人的好事。事后我们二公子是半分也想不起来,直到后来这位梁小花寻上门,还说若是不给她一个名份,便要告到县衙里来。
我们二公子心善,便给了她一些银两。这梁小花原本就是我们府上的下人,说句不中听的,便是我们二公子真地有那方面的需求,也是断断看不上她这种姿色的丫环。
只是这梁小花贪心不足,执意要做我们二公子的妾室,此事被夫人知晓后自然不允,且不说这丫头的身份配不上我们二公子,只说她这故意爬床的行径,我们夫人也是看不上的。所以事后又派小人去了一趟梁家,多补偿了她一些银两,并且允诺她会给她挑上好婆家,此事就算作罢。
谁料这梁小花竟然在数日前以腹中孩子为要挟,要我们二公子抬她为妾,否则便要撞死在我们范府门口,此事引得夫人大怒,可是又考虑到其腹中的胎儿,所以便只答应让她做个通房。”
随着那名管家的细述,梁小花的脸色是越来越白,到了后头,竟是瞪大了眼睛,指着管家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没等管家说完呢,那梁小花便气得晕厥了过去。
李县令一瞧这都是什么事儿呀!
“来人,先将原告扶到一侧休息,去请大夫来给她看诊。”
“是,大人。”
李县令轻拍了一下惊堂木:“你继续说!”
管家脸色倒是十分镇定,继续道:“原本已经都说好了,让梁小花先将胎儿落了,之后等正头娘子进门之后,再做主给她开脸。也不知为何,她竟是闹到了公堂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