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慢慢的放亮,密州城楼上挂起了李全的大旗,又设虚兵近万人,随后李思业命人挑着张惠的人头来大营前示众,得知主将已死,密州大营顿时群龙无首,军心渐散,一部分士兵开始趁机当了逃兵,很快逃兵越来越多,正午时分,剩下的敌军开始向博州方向撤离,李思业立即分兵三路出击,张惠军无心应战,大败而逃,这一阵直杀得人仰马翻、血流成河,跪地投降者不计其数,李思业尽得降卒五千余人。
既得密州,李思业又命令周翰海部取高密县、冷千铎部取胶西县、宋大有部则荡平普庆、信阳、草桥三镇的张惠余部,二十天后密州境内残匪皆平。
得知张惠被杀,其手下全军尽墨,夏全不禁暴跳如雷,立刻命令博州的时青和莒州的彭义斌各率三万人于一西一南夹击李思业,此时李思夜的手上只有不到一万军,且多为新降之卒,人心未定。在这危急的时刻,李思夜采纳了柴焕的建议:投靠李全。
第九章 尔虞我诈
李全者,潍州北海人,在家中排行第三,锐头蜂目,身长八尺,弓手出身,喜习武,弓马矫捷,常使一杆四十斤大铁枪,顾号‘李铁枪’。其人颇有胆识,在山东一带横行多年,与红袄军首领杨安儿之妹杨妙真结为夫妇,在金、宋两国多年的拉锯战中曾降宋后又叛宋,蒙古人南下后又降蒙古人,为木黎华之子孛鲁所器重,掌管山东行省。蒙古人北撤后,李全与杨妙真趁势扩张,几乎占据山东大部,唯有南面的夏全能与之抗衡,夏全所占之地竟将李全所属一分为二,将南面的海州刘庆福部与李全割裂开来,如何打通山东南北,便成为李全日思夜想的头等大事。李思夜便在这种情况下决定了投靠李全、杨妙真以对抗夏全。
这一天小校来报:“城外来了一行人,自称是李全特使,求见将军。”李思业闻言大喜,立刻率领众将出城迎接,这几日他一直寝食不安,眼看夏全出兵在即,可李全那边却一点消息都没有,现在终于有特使前来,怎叫他不喜出望外。
来人叫李福,是李全之兄,为人倒也和气,他上下打量了李思业一番,突然笑道:“比我家大帅说的还好年轻。”他大刺刺地往李思业的位子上一坐,手一摆道:“咱们长话短说,小兄弟愿意奉李大帅为主,这无异议,我家大帅也姓李,帅字便不用改了,只是帅旗的颜色得改改。然后小兄弟又说愿奉命出兵,这也是正常,也就不讲了。关键就是第三点,小兄弟说愿以岁币,我家大帅想问李将军打算每年纳多少钱?还有就是指挥权问题,也需明确。”
李思业微微一笑道:“我闻李大帅是仗义疏财之人,民望极高,手下弟兄有十数万之众,不见得和每个手下都讨价还价吧!我给岁币也不过是按惯例而为,象征大于实际。至于指挥权,我也听说大帅也并未干涉过别的弟兄,为何独对密州有兴趣?再说我献密州对大帅百利无一害,大帅为何又如此苛刻。”
“李小将军好厉害的嘴,说得面面俱到,只是避开了最关键的一点,大帅可是要为你出兵,与夏全撕破脸皮,所以大帅自然要考虑周全些。”
“脸皮迟早要撕破,除非大帅不要密州了,现在不就是最好的时机吗?”
“李小将军果然是大帅肚子里的蛔虫,既然大家心里都明白,我就不绕弯子了,将军可有子嗣?”
“我尚未成亲,哪来子嗣?”
“既无子嗣,但也需一人去益都为质,这人必须是将军手下的核心人物,否则大帅绝不发兵。”
李福走后,李思业便陷入了沉思之中,谈了半天,李全就是需要有一人为质方肯出兵相助,可是派谁好呢?
这时亲兵来报:“周翰海将军来了。”
“将军,我愿去益都为质!”
“这怎么行,眼看大战在即,你走了,谁来指挥枪兵营。”
“不妨,李思齐的指挥已不亚于我,士卒皆服他,我不在可由他可代我。”
李思业想了想,还是摇摇头:“翰海与我如同手足,我不能让你有事,我还是另作他想。”
周翰海心中感动,他望着李思业缓缓说道:“振威军中皆不能去,唯独我能,将军可知我为何被称作‘周铁枪’吗?十几年前,我就在山东,我是红袄军首领杨安儿最小的一个徒弟,可惜那时我还不太更事,没有学到杨家‘梨花枪’的精髓。后来金国大将仆散安贞击破红袄军,杨安儿死了,我也逃到邓州,投靠了振威镖局。那杨妙真是认识我的,我的枪法便是她教授的,她不会害我。”
李思业想了想确实也无人能去,便答应了周翰海。
就在李思也与周翰海商量人质事宜事,在益都李全的大帅府内,李全与杨妙真也正谈论着同样的事情。
“大哥,你真打算要接纳那李思业与夏全翻脸吗?”说话的是杨妙真,她约三十几岁,生得面若桃花、娇艳无比。
‘嘿!嘿!’李全冷笑了几声道:“我纵横山东、江淮几十年,岂看不破那李思业的心思,他分明不是真心降我,不过是利用我帮他摆脱眼前的危机罢了。”这李全已经五十岁出头,多年的征战生涯使他的脸上布满了伤痕,也显得更加威严。
“那大哥为何还要派李福去谈判、还索要人质,搞得煞是那么回事。”
“那不过是稳住他,让他和时青血拼,最好两败俱伤,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博州我要,密州我也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