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我大宋的栋梁之才!”
众人哄然叫好,那乔伯玉虽然口中谦虚,脸上还是忍不住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乔伯玉拿着对联下马走到轿前,低声说道:“我上月第一次见到郡主,就是这个情景,这对联请郡主收下。”
“既然是乔公子的大作,我有空自然要拜读。阿福!请先替我收下。”
乔伯玉见那郡主收了,不禁喜不自胜,那管家阿福心中却一阵苦笑,他儿子正在备考童生,郡主就把这乔公子的大作送给他儿子作习字练习本,已经堆了满满一箱,不用说,这对联又得拿回家了。
这时轿中又传了另一女子的声音:“乔公子,我家郡主说了,烦劳公子陪了一夜,也耽误了公子的看灯,真是过意不去,她白天进宫,现在也有点累了,想回去歇息了。”
乔伯玉一呆,尚未收回的笑容里透出了几分苦涩,不知为什么李思业在一旁听见了这话,他心里也突然一松,回头对燕老七说道:“咱们也回去吧!”
李思业和燕悲澜转身便走,他却不知道,在轿帘后正有一双美丽的眼睛默默地注视着他器宇轩昂的背影大步地离去。
第三章 难念的经
李思业众人找到了约定的高升旅店,才得知柴焕已于前日赴建康看炮去了,需五日后方返,众人便先住下等待。第二天,李思业早起,见众人尚未睡醒,便带着燕悲澜去重游旧地。两人不觉便走过了武林门,转到另一条大街上来。突有所感。李思业一抬头却被惊呆了,只见前面有一座新盖的大酒楼,气势恢弘,巨大的招牌上龙飞凤舞地书有三个大字:“今思楼”。他呆呆地看着这栋有着他名字的酒楼,往日的事情蓦地一一涌上心头。
这时酒店走出一群人来,皆肥头贯耳显然是达官显贵之流,众人在门口寒暄几句后,皆大笑起来。门口早有数十顶轿子在一旁等候,李思业突然在人群中发现了金小乙,他长胖了不少,身上竟也穿着正七品的朝服。他闪身进一条小巷,待金小乙也进轿走远后,才走回大街,此时最后一顶蓝色大轿也慢慢走来,和李思业擦肩而过,轿子突然停了下来,轿中走出一红糟鼻老头,他大喊道:“思业贤侄,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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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李思业在路上被兰陵王赵挺认出,便跟他回了王府。在交谈中李思业自称在山东经商,这次是来临安办货,兰陵王倒也深信不疑。兰陵王是个约五十岁的和气王爷,在赵氏皇室中也是最被同族瞧不起的一个,倒不是因为他长有一个通红的酒糟鼻,毫无王爷尊严。而是他有一个从不对人提起却偏偏所有人都知道的毛病:惧内。
王爷的前妃在生下赵菡后没多久便因产后虚而死去,现在的王妃是杨太后的外侄女,是一个管事欲望极强的女人,不仅家中,朝廷内外甚至临安街坊的大事小事她全想知道(这也是王爷整天厮混于市井的一个主要原因),当然国家大事除外,好在天下太平,又逢盛世,王妃所不知道的事就微乎其微了。
兰陵王的王府就坐落在离武林门不远的繁华地段,占地约百十亩,各种建筑有数百座之多,显得金碧辉煌、极为气派。一条小河被引入府内,曲尽直来,待流到王妃窗下时,却又放慢脚步,任凭这位百事通夫人观察审视一番,才提心吊胆地离去。此时王妃却不在窗前审问小河,因为今天王爷书房里来了一个陌生的年轻人是她不知道的事,此时她正扶着丫鬟匆匆往这里赶来。
赵挺突然想到市井中流言,便饶有兴趣地问道:“贤侄在山东可听说过那李业?”
“李业?”李思业不由一楞。
赵挺见李思业不解,心里暗骂其愚笨,只得解释道:“就是在山东号称南彭北李的李业,最近可是朝中的热门人物,连一直桀骜不逊的李全都被他打得灰头土脸,临安的市井皆谣传此人长得青面獠牙,比鬼还要凶恶几分,老夫十分感兴趣,贤侄可曾见过?”
李思业这才明白为何兰陵王见了他丝毫不提山东的事,原来宋国流传的竟是自己的化名,可是他的化名并未多用,临安如何知道?李思业思索了一下,突然想起那送钱粮的大船,自己当时签收的,不正是用的这个‘李业’的名字吗?想到这里他心里已经明了,他刚想再问问李全的事。突然门开了,门缝里探进一个头来。
这是一个尚未到弱冠之年的少年郎,模样倒也清秀,只是一张脸灰白得吓人,仿佛昆曲里演丑的角色,他的眼睛、鼻子和嘴巴不停地动来动去,总让人感觉他有事要找你。他便是赵挺的儿子赵历,今年刚十九岁,送去太学读了几年书,先生的名字尚未记全,倒是那些京中的头牌、名妓所用胭脂的店号却记得分毫不差。
他显然没想到父亲在家,便结结巴巴问道:“父王!你、你几时回来的?”他以为父亲嗜酒如命,又去了临安的头号酒楼今思楼,一定和往常一样烂醉而归,便打算来父亲书房偷点他的私房钱,不料却被逮个正着。
兰陵王一见到他,心中大怒:“昨日给你讲过,今天要随我去拜师,你跑到哪里去了?”
“我和朋友出去了,再说丁寿翁不是也没去吗?还有郑钱、赵显,他们都没有去,为何偏偏说我?”
“逆子!还敢顶嘴,给我跪下!”
赵历无奈,只得磨磨蹭蹭进来跪下,他虽不知李思业是何人,但见他身着平民服饰,不由感到大失面子,不时抬眼偷偷瞪着李思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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