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道白练仿佛是仙人走过留下的痕迹,光芒照得所有人的眼睛都睁不开来,这是南宫秦汉苦练了十年才练成的一招,利用手中宝剑的反光性强,瞬间舞出千百剑,形成了一道璀璨的光带,震慑住对方,然后一剑穿胸。光带突然消失,众人的眼睛突然又能视物,只见南宫秦汉呆呆地坐在地上,手捂着前胸,他的手指缝里突然冒出个小红点,慢慢地、迅速地扩大了。
“没有人能用剑指着我的主公!”
这是南宫秦汉这一生中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随着南宫秦汉缓缓倒地,人群里突然爆发出一片凄厉的尖叫声,大厅里大乱起来,众人拼命的夺门逃生,仿佛是女真人已经杀进府来。
“老七!咱们走!”
李思业看一眼呆立在那里的赵菡,微微一笑,拍拍燕悲澜的肩扬长而去。
赵菡呆呆地站着,她望着李思业远去的背景,也不知过了多久,哀愁的眼中慢慢地放射出了一片动人心魄的异彩。
君似明月我似雾,雾随月隐空留露。
君善抚琴我善舞,曲终人离心若堵。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第十章 思业当垆
王府夜宴在大乱中落幕,李思业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客栈,这一夜发生的事情太多,需要他静下心了好好的回味一两天。
李思业刚回到客栈,王四宝便赶来汇报:“柴将军回来了,正在屋里闭门不出。”
李思业觉得奇怪,不是说五日后才回来吗?怎么只去了三天便回来了,难道在建康遇到了什么挫折不成?
正思量间,人已到了门口。
“不是说过不要来打扰我吗?”
“是我!明光。”
门开了,露出柴焕疲惫的眼神。
李思业进屋,只见桌上、地上、床上都铺着纸,上面誉满小字,仿佛科举前夜那记错了考试日子的书生。
“明光,你这是干什么?”
李思业随手拿起一本翻开的书,见竟是《孙子兵法》,再看其他纸张,上面却全是经商之道,什么“知地取胜,择地生财”再有“时贱而买、时贵而卖”、“见端知未、预测生财”等等,李思业不禁大感错愕,他不解地朝柴焕看去。
“大将军,我们买炮的钱不够?”柴焕苦笑着说道。
“为何?你带多少钱来?”
“我们在登州得的钱一百五十万缗,再加上其他收入,约有积存二百万缗;支出一百万缗的军饷和日常开支,又拨了五十万缗买军马;这次我南下共带了五十万缗,扣去准备买粮的三十万缗,所以按计划应用二十万缗来买火炮。”
“难道二十万缗还不够买吗?”
柴焕摇了摇头,“我去了金陵才知道,这二十万缗只够买八门火炮。”
“八门!”李思业不禁失声叫了起来,他们这次来是准备买五十门火炮带回去的。
“这是怎么回事?”
“本来宋国军方购价是四千缗一门,但因为是军控品只能从黑市买,加上运费价格就已经接近一万缗一门,如果我们再早来一个月,至少也可以买到二十门,但现在却只能买到八门了。”
“为何?难道火炮涨价了吗?”
“不是,是我们手上的会子贬值了。”
宋自发行纸币会子以来,以朝廷信用为担保,发行新会子时必然要拿出相应的金银上市来赎买旧会子,所以以前会子发行量虽巨,远远超过朝廷财政收入,但朝廷信用在,会子价格也相应稳定,但从今年开始朝廷实在拿不出巨额的金银来兑旧会子,便放弃了这一重大的国家金融政策,用发行新会子以一比二的兑换率收兑旧会子,也就是所有的旧会子在一夜之间贬值了一半。
这样一来,柴焕手中的二十万缗旧会子也就只值十万缗新会子了。而且由于旧会子贬值引起的物价连锁反应却远远不止二倍,这就如面粉价涨了一分,但到最后做成的馒头售价却要涨三分一样,但这些都不是主要的,最重要的是宋国的朝廷信用已经破产,以至后来无人再相信会子。
“所以明光就打算经商赚钱,可是经商赚钱有这么快吗?”
“押得准了赌一票倒有可能。”
“那明光可有打算?”
“我也不知道,正在思量间,可巧你就回来了。”
“不如这样,我们把大伙儿都叫来,大家一起思量一个赚钱的法子,你看这样行不行?”
柴焕想了一想,确实也只能这么办了。
很快大家便都被叫进屋来,听说大将军想做生意,大家都磨拳擦掌、跃跃欲试,这赚钱的事儿谁不感兴趣。
“大将军,我来先说几句!”
王四宝一站出来,大家都乐了。
“四宝哥!你不是想让大将军卖猪吧!”
“胡说!我是要讲一件发生在成都府的真事,大概十年前,成都府有个姓张的生意人,在墟市开了一个很大的铺子,有一天墟市突然起来大火,张掌柜的铺子也被烧着了,可他既不去抢救东西,也不顿足哭喊,他立即去银铺取了银子,带着一帮伙计便赶到城外买了很多木材砖石出售,结果呢?自然墟市重建使得修筑材料暴涨,张掌柜大大的赚了一票。不仅补回了他的损失,还又重新修了两个铺子,这件事当时轰动了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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