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玄在她身边坐了下去,尴尬的道:“我没事,只是伤口有些疼痛,无心玩耍。对了,你又为何睡不着?”
花翠翠道:“不知为何,今夜我总是心神不宁,好像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卞师兄,你有没有替伤口敷药?”
原来她不是特意等着自己。凌玄暗暗呼出一口气,道:“嗯,冰肌散对外伤确实有奇效,我已经无碍了。今夜风平浪静,想必不去发生什么事吧,待明日你父亲到来,你便不必担心了。”
花翠翠点点头,而后又仰头望着天空那一轮明月,轻声道:“希望如此吧。”
凌玄望着她,沉默片刻,叫道:“大翠。”
花翠翠轻‘嗯’一声,回头望向他,他突兀地道:“对不起。”
花翠翠正奇怪他为何突然说这话,忽觉后颈一痛,带着些许吃惊,昏了过去。
凌玄收回手,扶住她躺在青瓦上,歉意地道:“打昏你也是迫不得已,希望你睡个好觉,醒来后,我们……也许就是仇人了。”
说罢,他驾驭夺日剑,向着南宫城方向而去,他要去找于燚清,了却心中之事,然后去寻找紫儿,调查二极宗灭顶之灾背后的阴谋。
夺日剑火光吞吐,片刻间便飞出十数里,前方一片低矮山坡之间,隐隐传来一阵剑光,打斗之声若隐若现。
凌玄心头一紧,便收回夺日剑,换出玉泉剑,加速向前飞去。
法器极品的玉泉剑与灵器极品的夺日剑,无论威力或速度,都不可同日而语,他之所以如此做,便是因为夺日剑总是火光吞吐,飞行在夜空中太过明显,容易暴露,而玉泉剑虽然也有荧光闪动,不过光芒暗淡许多,不容易被人发现。
他特意放低速度,隐藏气息,来到那片山坡上空,远远的便看见两名黑衣人正在围杀两名道袍打扮的青年男子。他悄悄飞近,但见那黑衣男子黑衣黑袍,身形游动间宛若鬼魅,正是曾在万蝠窟见过的鬼阴教四鬼之一,魑;而那两名青年男子,虽然从未谋面,但借着皎洁月光,依稀可见二人所穿道袍青色为主,蓝纹缀边,正是天剑宗的道袍。
此时战斗已接近尾声,天剑宗二人虽然以二对一,但修为远远不及魑,身上多处爪伤,鲜血淋漓,已是强弩之末;魑的身形十分诡异,只见场中一串黑影游动,神秘迅捷,宛若鬼魅,凌玄竟然看不出他使了何手段,天剑宗二人便相对惨叫一声,惨死当场,凌玄想上去相助,却已是不及。
魑停下游动不止的身形,拍拍手,道:“便是此等修为也想竞争内门弟子?不自量力。不知三位师弟成功与否,不去管他,以三位师弟之修为,区区几名外门弟子,还不是手到擒来?那坡头村还有三名内门弟子,我一并去将他们杀了,看你天剑宗能耐我何。”
说罢,他陡然化作一道黑影,迅捷无比的掠向坡头村而去,所幸凌玄早已收起飞剑藏身在一个缓坡之后,才未被他发现。
魑的修为高深莫测,以花翠翠和许言朱筱三人之修为,恐不是其敌手。凌玄斟酌再三,终究不放心他们就此而去,他御剑急速向坡头村飞去。
片刻功夫,远远便可看见那小小山村安静地沉睡在月之光下,宛若一个髦耋老人,迟暮沧桑。四条黑影站在村口处,其中一人,便是魑。
凌玄收起飞剑,收敛气息,悄无声息的靠近,隐隐可闻听他们正在低声争吵。魉道:“那花四海,最少也是分神后期之修为,单凭我四人,你有几成把握?”
四人中,有两人凌玄未曾见过,另一人,赫然便是身材魁梧的魍。他们四人迥异,魉偏瘦,魍不高,却很魁梧,站在魉身边的黑衣人十分高大,而另一人,也是十分肥胖。此时,那高大之人以一种沙哑的,带着淡淡血腥气息的声音道:“四弟,只要你不打草惊蛇,我有十分把握一举杀掉他。”
魍道:“既然大师兄有如此把握,我便再忍一个晚上,待明日亲手送他们去见阎王。”说罢,四人化作四道黑影离去。
待他们走远后,凌玄自藏身处闪身走了出来,望着眼前小小山村,心情沉重的思索着。
从他们交谈声中,他隐隐猜到了几分他们的用意,恐怕是要刺杀花似海。他倒是丝毫不为天剑宗众人担心,以花似海最少分神期之修为,便算四鬼联手,也决计不是其对手,何况,花似海身边还有天剑宗其它高手。只是,魔教中人,对天剑宗向来是唯恐避之不及,四鬼却又为何处心积虑去招惹花似海,莫非他们活腻了不成,还是其中另有隐情?
凌玄决定留下来,一看究竟。
不过,他既然知道了四鬼欲对花四海图谋不轨,看在花翠翠的面子上,他觉得应该提醒他们一下,让他们提早做些防备,以免到时候措手不及。于是,他又回到了屋顶上,花翠翠还躺在原处,皎洁的月光下宛若一朵沉睡的莲花,美艳动人。
凌玄摇头苦笑,又来到她身边坐了下去,仰头望着那轮明月,寻思起等她醒来后该如何向她解释自己打昏她之事。
他自然清楚让她睡在此地有些不妥,不过男女授受不亲,除此之外,他没有任何办法。
或许是因为他下手过于重了一点,花翠翠睡得十分香甜,直到东方微微泛白,天地间乌蒙蒙一片时,她也未曾醒来。
此时,他抬头便看见远远的两道剑光划破晨曦之光,正向着村子方向极速而来。凌玄心头一跳,看看仍旧沉睡着的花翠翠,无奈一叹,迅速找了个隐秘之处藏了起来,耐心等看着。
几乎在他藏好后,那二人便落在了村口处,二人皆是道袍打扮,但见左侧一人眉清目秀,美如冠玉,身穿一身蓝白相间的道袍,两袖清风,气宇轩昂;而右侧一人则身材魁梧,面容沉稳,穿着天剑宗内门弟子道袍,虽也有几分仙家之气,但与左侧之人相比,却是天壤之别。
此二人正是花四海与其门下高徒霍尚武,凌玄皆曾经见过,故而一眼便认了出来。
他二人落地后也不进村,便站在村口处,霍尚武四下张望,花似海却是面带淡淡笑容,望着村后隐约可见的升腾的水汽。
片刻之后,许言与朱筱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来到花四海身前,忙躬身行礼,朱筱道:“弟子不知师父提早驾临,未能远迎,还望师父恕罪。”
花四海淡淡一笑,不语,霍尚武却是略微皱了皱眉,道:“二位师弟,看你二人慌慌张张,不加洗漱,成何体统!师妹呢?”
二人未敢表现出丝毫异样,许言又将腰弯下去三分,道:“大师兄,师姐……师姐一早便去村后打点去了。”
花四海淡淡一笑,道:“小许,你又开始不老实了。”
花翠翠到现在还未起来,许言自然不能向师父说她还在睡懒觉,因而随口编了个谎言,欲瞒天过海,不料被花四海一眼识破,许言面上露出一丝窘态,惶恐道:“徒儿不敢。”
花四海又是淡淡一笑,双眼看似不经意般撇了一眼村口左侧屋顶上,三人微微诧异,随之看去,但见花翠翠便此般平躺在屋顶上,一双**还搭在屋檐外,似是昏厥了过去。许言与朱筱,顿时心跳漏了一拍,霍尚武瞪他二人一眼,飞身跃起,宛若一只雄鹰飞向花翠翠,同时道:“稍后再与你二人算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