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挥手,四周沙漠民族立刻止住讥笑声,“二位,我言尽于此,你们好自为之吧。”老者转身向后走,道:“走。”四周的沙漠民族纷纷转身跟上。
“前辈。”凌玄叫道,老者停下,回头望着他,所有的沙漠民族也都差异的回头望着他,三妖灵虎则直视着老者。
凌玄上前几步,道:“前辈可否告知在下烈焰兽的具体方位,在下的朋友生命垂危,急需烈焰兽之心救治,若是耽搁过久,恐怕来不及了。”
所有沙漠民族都面面相觑,有了老者之前的警告,他们以为二人会就此放弃,岂料他却如此不知死活。老者也未曾想到他如此执着,轻叹道:“年轻人,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又何须为了一人搭上两条无辜的性命?”
凌玄真诚的道:“前辈有所不知,在下此生并无几个真心朋友,而她,又是其中对在下较好的,在下岂能眼睁睁看着她出事而袖手旁观?今日为救她,便算惨死在烈焰兽魔爪之下,在下也绝不后悔。恳请前辈成全。”
此言一出,四周的沙漠民族皆都安静了下来,静心品味着言语中那为朋友甘愿牺牲自我的真诚情谊,三妖灵虎差异的望向他,虎眼一转,心中已是打定了主意。老者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点头道:“我沙漠民族虽未入世,但也知当今天下,为了朋友而不顾一切之人已是凤毛麟角,你这份情,实在难能可贵。也罢,我便帮你一次。”
凌玄面色一喜,作揖道:“多谢前辈。”
老者抬手制止他,道:“你先别感谢我,我帮你,其实也是在帮自己,帮天下之人。”
凌玄与三妖灵虎对视一眼,心似有所触动,终究未能明白老者话中之意。三妖灵虎闷声问道:“你这……前辈,此言何解?”
四周的沙漠民族垂下头,似乎为老者接下来要说的话感到不齿,老者神色黯然,轻叹道:“既然有共同的敌人——焰仙,我们便是朋友。还请二位移步到族中说话。”
凌玄点头,三妖灵虎则左右环顾,不知心中所想何物。凌玄低声警告他,道:“小虎,你在想什么?”
说了那句话之后,老者便向前走去,四周的沙漠民族慢慢跟在身后,凌玄瞪了三妖灵虎一眼,紧随在后,三妖灵虎迟疑再三,终究还是追了上去,走到凌玄身后,他低声问道:“仙人,我们当真……当真要与那烈焰兽拼命?”
凌玄未回头,轻声道:“大翠待我不薄,便算等在前面的是龙潭虎穴,我也会救她。小虎,你与此事无关,若是怕了,稍后你便待在沙漠民族族中,我一人前去便是。”
三妖灵虎一滞,露出尴尬之色,旋即拍胸脯道:“虎爷堂堂一只了不得的大妖怪,岂会怕一只小小的烈焰兽?”
凌玄不语,三妖灵虎看到他左脸颊上那道苍白的伤痕,仿佛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容。
沙漠民族带领着二人,顺着漫长而阴冷的地道左突右拐,三妖灵虎有种古怪的错觉,仿佛带领着他们前进都不是老鼠一样的沙漠民族,而是那地府的勾魂使者,他们也不是走在茫茫赤焰沙漠下神秘地道之中,而是走在通往地府的奈何桥之上。
一路上无人再开口说话,三妖灵虎紧张的左右环顾,凌玄静静的跟在老者身后,他有许多问题想问此奇怪的老者,但却不知如何开口,他开始担心起来,担心花翠翠的伤势,担心无情仙子认出红羽乃是二十八件先天灵宝之一的身份,会对付它。她拥有十大绝品仙器之一的造化仙壶,便一定有那眼力认出先天灵宝,他越想越是担心,后悔不该将红羽留在通天宫。
“我们到了。”
老者停了下来,回头见凌玄魂不守舍,提醒道:“这便是我们沙漠民族古老的文明。”
闻言,凌玄抛开心中的担忧停了下来,左右观看之下,赫然发现不知何时他们已经走出了那阴冷深邃的地道,来到一处十分宽广的地下广场上。凌玄难忍心中吃惊,情不自禁赞叹出声,三妖灵虎则因心中惊诧而瞪大虎眼,诛魂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也不自知,他讷讷地看着四周。
凌玄从未想过,在高温炙热、毫无生机的赤焰沙漠地下会有如此文明,这赫然便是一座古老的城市。一个空旷的地下空间之上——凌玄目测之下发现,这地下空间大到无法想象,几乎无边无际,占据整个赤焰沙漠地下——布满大大小小的建筑,所有建筑皆是三角形状,全部用黄沙堆砌而成。地下黄沙十分古怪,便算无光源,也兀自散发出炫目的金色光芒,那金黄色光芒连成一片,宛若初升朝阳充满生机的生命之光,温暖、惬意,生机勃勃。
三妖灵虎艰涩的扭动脖子望向凌玄,凌玄也望向他,“仙人,这……”他艰难的道:“这是真的吗,怎么虎爷突然之间变成巨人了?”
凌玄也有种突然之间变成巨人的感觉,沙漠民族这古老文明的确壮丽非凡,叹为观止,但其建筑大小程度却与人类的建筑大小天壤之别,其最矮的三角形建筑只有凌玄的膝盖高,最高的建筑也不过比魁梧高大的三妖灵虎高个三分,他二人站在这片古老的文明边缘,高高在上的俯瞰整座城市,心中有种古怪的震撼感。
三妖灵虎甚至相信,他只要躺在地上多打几个滚,便能彻底摧毁这片金光璀璨的文明。
凌玄极目远眺,眼前璀璨的金光宛若一片金色海洋,波澜起伏,广袤壮丽,一片古老文明的正中央位置,有这一栋独特的建筑,它不止高于其它建筑一半以上,建筑风格上更是与其它建筑迥异的方形堡垒形状。
到得这片古老宏伟的文明边缘,簇拥在老者四周的沙漠民族便尽皆散去,凌玄看到,他们走进了遍布在四周的三角形建筑之中,脸上皆都挂着回家的喜悦。只有老者留了下来,他费劲的仰头看着凌玄,看出他心中的疑惑,道:“人类,那是我神圣沙漠民族之象征——水神庙,我们信封古老的水之真神。”他垂下头,轻轻叹息一声,道:“只有水,才是万物之源。”
在所有的神话故事当中,凌玄从未听过‘水之真神’,不过,他心中依旧怀着虔诚的敬重,他看着金光闪闪中那栋仿佛里程碑般的建筑,眼神真诚。三妖灵虎则不以为意,大大咧咧的道:“老头,何为水之真神?虎爷怎地从未听过,怕不是你……”
凌玄回头瞪着他,严厉的眼神生生将他剩下的话吓了回去。老者似乎看透这魁梧的光头大汉便是一个不懂礼节的粗俗之人,并不与他计较,他无力的叹息一声,道:“人类,我有有名字,我是这里的族长,族人们都叫我灰长老,你们也如此称呼我便是。”他看看四周低矮的建筑,尖而苍老的鼠脸露出几分无奈之色,道:“人类,恐怕我不能请你们进去坐了。”
凌玄理解,道:“灰长老无需客气,我们只想尽快找到烈焰兽,赶回去救我的朋友。”
灰长老点头,道:“水神庙前有块空地,足够让你们休息,我们到那里再说吧。”
说罢,他率先向前走去,凌玄紧随其后,他必须紧盯着脚下,小心翼翼前进才能避免撞到低矮的三角形建筑,三妖灵虎拖着诛魂剑,大大咧咧的跟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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