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二哥熟悉的声音,金茗儿再也忍不住回头一看,果然看到了彪二爷,可惜只有一个孤零零的脑袋,披头散发在空中飞舞。金茗儿看到彪二爷的脑袋,顿时眼泪直流,喃喃道:“二哥……”
这一出声不要紧,顿时就跟彪二爷的脑袋对上了眼,那脑袋立刻飞过来,一边飞一边呜呜地叫。金茗儿吓了一跳,不由得抓紧了刘雨生的手,刘雨生感觉到不对已经晚了,那个脑袋速度极快眨眼就飞到两人头顶。
“在这里,在这里,在这里……”孤零零的脑袋兴奋地大叫,不知在向谁报告刘雨生他们两个的行踪。
刘雨生想把脑袋打下来,可跳了一下没够着,脑袋飞的太高了,金茗儿带着哭腔说:“对不起,那……那是二哥的声音,我以为,我以为……”
“没事,没事,”刘雨生不仅没有责怪金茗儿,还好言劝慰,“遇到这种事,听到亲人的声音,谁都忍不住的,不怪你,下回咱们注意就行了。”
那脑袋还在不停地喊叫,刘雨生恼怒起来,女孩子不好责怪,还不能拿你个破脑袋出气了?会飞了不起是吧?他将黑伞举在手里,冲着脑袋比划了两下,然后用力将伞扔了出去,只见黑伞如同一杆标枪,唰的一下就扎到了脑袋正中。
噗!
就跟熟透了的大西瓜一样,那脑袋当场爆炸,红黄白四溅,剩一个嘴掉在地上还在叨叨个不停,“在这里,这里啊,我艹,我死了。”
解决了这个烦人的脑袋,刘雨生收回黑伞拉着金茗儿继续赶路,“茗儿,记住我的话,现在这小河村里已经成鬼蜮,到处都是魑魅魍魉,怨气冲天,你见到的一切都是怨气所化,一旦你出声就会被感应到。”
金茗儿很不好意思,可她忍不住问道:“那你……”
话音未落,一声尖啸,红光漫天自远方而来,速度极快,眨眼就到了跟前。刘雨生脸色一变,“快跑!boss来了。”
刘雨生拉着金茗儿在前面跑,那一片红光紧追在后面,跑着跑着金茗儿跑不动了,呼哧带喘,“我,呼呼,我不行了,呼呼,我好累……”
刘雨生二话不说将金茗儿扛在肩头,继续跑,到处都是浓雾看不清路径,只能跟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转,还不能沿着一条直线跑,因为那样很容易就会被红光追到。就这样追追逃逃,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刘雨生发现浓雾竟然慢慢消退了。
再仔细看看,浓雾真的在消失,而且速度很快,脚下已经能看到路了。刘雨生精神一振,浓雾消散意味着天快要亮了,只要旭日东升,鬼雾的封锁就会暂时失效,那就有机会逃出生天了。
可后面还有一个大难题,漫天的红光紧追不舍,随着浓雾的散去,已经依稀能看到那红光是一个血红色妖异的飞轮,飞轮下有一个人手拿菜刀健步如飞,不是祁唍梅又是哪个?
刘雨生思来想去,发现局面不太妙,此刻祁唍梅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踪迹,躲是没地方躲了,逃又逃不掉,就算太阳出来鬼雾散去,可祁唍梅始终解决不了。无奈之下,刘雨生咬咬牙,决定使出杀手锏。
雾气越来越淡,刘雨生瞅准机会来到一个拐角,猛地加速拐过去,放下金茗儿,二话不说撑开黑伞顶在头上。堪堪做完这一切,一阵烈风吹过,血煞轮驾到,祁唍梅拿着菜刀也跟了上来。
“咿?”
祁唍梅愣了一下,血煞轮那翅膀晃了晃,也十分疑惑,明明刚才还在这里,人呢?
祁唍梅举着菜刀在原地踱来踱去,鼻子一动一动似乎在嗅着什么,血煞轮飞来飞去,小翅膀不停煽动,过了一会儿什么都没发现,祁唍梅咆哮几声,随便选个方向大踏步走了。
血煞轮正要跟上,飞了两步又拐回来,疑惑地晃了晃,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发现,这才无奈飞走。
等了片刻,红光渐渐淡去,刘雨生急忙收了伞,浑身汗出如浆,脸上白的跟得了白癜风似的,都没个人样了。金茗儿心疼得不行,伸手去擦刘雨生额头上的汗,“你还好吗?”
刘雨生竖起手指做个噤声的动作,“嘘!”
金茗儿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但她依旧搀着刘雨生,还在不停擦着他头上的汗,一脸的心疼。
刘雨生喘了几口粗气,小声说:“鬼雾散了,很快就会日出,三声鸡叫之后怨灵会暂时休眠,到时候我们就有机会逃出去了。”
说话间一声鸡鸣在未知处响起,短促而激昂。一声鸡叫,所有雾气消失不见,小河村再度显露出来,房屋错落,庭院深深,可惜没有一点人气儿。
片刻之后又一声鸡鸣,长而有力,随之有微风拂面,仿佛吹去了所有的诡异。
最后一声鸡鸣响起,一轮大日自东方升起,光芒万丈。
刘雨生松了口气,总算挨到天亮了,鬼雾散去,鬼蜮暂时隐匿,只要不那么倒霉和祁唍梅迎面碰上,就有很大机会逃走。
“好啦,咱们走,先离开小河村再说。”
金茗儿自然听刘雨生的,她哪有什么主意,两人小心翼翼从拐角走出来,沿着街道往村口走,一路上死寂一片,好像村里就剩他俩了。
“村里的人都去哪儿了?”金茗儿一脸不忍,虽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可还是忍不住想问一下,“难道他们……”
“鬼蜮一出,生灵尽灭,除非村里有通灵师,不然的话……”刘雨生摇摇头,没有接着往下说,很显然他不认为这种偏僻的小村子里会有通灵师,所以村里的人大概率团灭了。
气氛变得很沉闷,两人步履匆匆快要走到村口,刘雨生忽然脸色一变,“我艹,这鬼也变聪明了?”
只见村口处一个人影悠哉悠哉踱步,手拿菜刀头顶血煞飞轮,正是本村第一狠人祁唍梅。见到刘雨生和金茗儿从村里走出来,祁唍梅咧嘴一笑,一根嚼掉一半的手指掉了下来。
简直离了个大谱,这祁唍梅会兵法,学会守株待兔了,她就守在村口,任你刘雨生再能跑,想逃出去总得过这一关。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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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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