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终于安静了下来,所有的灯都开着,一男一女各自坐在一张沙发上,互相瞪眼。
老张坐在一个小马扎上,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
“这……咱们得说说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冷场半晌,终究是那个男的耐不住先开了口。
“我哪知道咋回事?老实说,我到现在都以为自己在做梦!”女人不时用手托一下自己的胸,似乎突然多了两个累赘非常不习惯。
男人偷偷往女人胸前瞄了一眼,很快又转开目光生怕被发现,他夹了夹大腿,说:“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情况,但我这里绝对是有鬼,我原本叫于二明,家在城西柳条胡同,家里可比这儿气派多了!”
柳条胡同听着不显眼,不过那一片儿是豪宅区,于二明显摆了一下自己的家世,随即看了看自己现在的身体,不由得叹了口气说:“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吧,这位……老兄,你是个什么来历?”
之所以称呼眼前的女人为老兄,自然是因为她一开始就说过这回事,女人神情有些不自然,她说:“我……我身上肯定也闹鬼了,我原本不是女的,我是三里桥菜市场杀猪卖肉的屠夫,我叫朱达常。”
噗,猪大肠?你还真不愧是个屠夫,这名字就起得应景儿。
朱达常一看于二明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气哼哼地说:“是国姓朱,跟大皇帝陛下一个姓!飞黄腾达的达,变化无常的常!”
“哦豁,你个杀猪的没想到还挺有文化,还能掉个书袋。”
“杀猪的怎么了?杀猪的就不能有文化?你他奶奶的这话老子就不爱听……”
朱达常现在是女儿身,偏偏张口闭口粗俗无比,令人侧目。于二明想还嘴又忍住了,他好声好气地说:“行行行,是我错了,我不该这么说,我给你道个歉,这总行了吧?”
朱达常哼了一声,没说原谅,但也没有继续揪着这话题不放。
于二明接着说:“猪兄,你……你是怎么换到这个女人身上的?有没有什么印象?”
“没有,一点都没有,”朱达常很肯定地说,“我前半夜杀了猪喝点小酒,睡的很香,等我被这个小崽子闹出的动静惊醒,就已经是这副样子了,随后还跟你打了一架。”
朱达常说到这儿还指了指老张,老张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
“那你呢?于老弟,你是怎么回事?有什么印象吗?”
“嗐,别提了,昨天是我生日,跟朋友喝了一通大酒,随后去酒店跟我马子嗨皮,嗨到半夜才睡。等我一觉醒来,就是这个鬼样子。”
朱达常和于二明两人就各自的身份转换交流了许久,奈何所知的情报实在太少,最后仍旧一头雾水,根本摸不着头脑。
于二明突发奇想,凑过去问老张:“小孩儿,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老张听了半天也听出来了,这回不是自己穿越那么简单,他犹豫了一下,说:“我不是小孩儿,我原本也住这小区,不过不在这栋楼。你们叫我老张就行,我跟你们一样,啥都不知道。”
老张本来是打算隐瞒自己的身份,但后来想了想,人家俩人都是换了身份过来的,自己如果不是的话,那不是要被孤立起来?这么小的一个身体,还是融入到圈子里比较好。
老张的话并未出乎预料,朱达常跟于二明自己身上发生了这样的事,自然也就很容易接受了老张的事。于二明说:“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出去看看?会不会……会不会别的地方,别人也发生了同样的事?我们是不是应该去看看自己原本的身体啊,也不知是死了还是被别人给占了?”
于二明考虑的问题很到位,朱达常点头赞同,老张也认为于二明说的有道理,不过他还要补充两句。
“我们应该先把现在身体的身份搞清楚,出去之后暂时不要透露给外人,毕竟这种事太过诡异,说出去不会有人信,弄不好还会把我们抓到精神病院去,那可就糟糕了。”
老张老成持重,考虑问题很周到,于是三人翻箱倒柜,很快在一个抽屉里找到了一个文件袋,里面放了这家人的户口本和身份证房产证等等。翻开一看,这家男主人姓周,叫周天方,女主人叫兰芳,孩子叫周之素。
确定了各自身份,三人又商议了一番,按照朱达常的想法,三人应该连夜去原身那里看看,确认一下原身究竟是死了还是被别人占据了身体,然后再决定如何行止。但是这个主意遭到了于二明和老张的坚决反对。
“猪兄,我不是反对去探查原身的情况,我只是反对现在去,你看看表,凌晨三点啊老兄!这个时间我们出去,怕不是会被当成行凶的歹人,要么被当成行窃的蟊贼,总之诸多不便。而且你这个时间去,万一原身那边出了什么事……我们可不好摆脱嫌疑。”
于二明的话没说完,但他的意思很清楚,原身要是被人占据了还好,万一原身莫名其妙的死了,半夜去探查的人肯定会落个极大的嫌疑。
老张也用他那孩子气的声音说:“于二明说的对,不急于这一时,反正身体已经换了,就算去看到原身的情况,一时间咱们也不知道怎么解决。依我看,这个时候就得低调行事,咱们先好好休息一下,等天亮了之后,一家三口集体行动……”
“为什么要集体行动?”朱达常表示不解。
老张耐着性子解释道:“集体行动主要是为了我们的安全着想……”
“你是为自己想吧?”朱达常不屑地说,“你是一个小屁孩的身体,当然不好单独行动,切,害怕就直接说害怕,说那么多干啥?”
老张呵呵一笑,说:“现在我们这种情况总共有三种可能,无论哪种可能,对我们来说都非常的不利,你们深陷危机而不自知,一个两个的不长脑子,居然还敢对我不敬,我虽然是个小孩子的身体,可我原身是个五十多岁的老江湖,打拼大半辈子攒了亿万家产,你觉得我危言耸听?你觉得我离了你们不行?呵呵,那就各自行动,请便吧两位!”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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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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