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法海修炼密宗,纯粹靠自己的愿心,就有无比强横的修为。
就算有无数人愿心汇聚而来,只要法海自己佛心不动摇,那修为就稳如泰山。
燕山月一边听一边点头,最后一摊手:“大师,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
“我又不能修炼。”
法海忍不住微微脸红。
他也是没忍住维护佛门的冲动,在没有修为的普通人面前说这么多,确实有点不太好。
太像是炫耀了。
燕山月好奇地问法海为什么会来这里。
法海解释,他已经离开金陵,在江南游历。
这一次来到苏州,感觉到邪神的气息,因此准备出手降妖除魔,没想到被燕山月抢先了。
当然了,法海游历自然是另有目的。
他没有告诉燕山月,因为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金陵大报恩寺有高僧算出来,一件失落的佛门法宝将要出世,地点就在江南。
而且法宝之上,还藏着一部密宗至上曼陀罗秘法。
如今南方佛门,还是以显宗居多,法海是少有的密宗高僧,因此寻找这个法宝,只能靠他了。
这一路,法海找了半年,却还是一无所获,不过他肯定不会放弃。
今天来到苏州,能见到曾经的故人燕山月,也算是意外之喜。
燕山月也很高兴,既然这边青蛙神已经彻底消散,那就可以离开了。
他请法海去茶楼喝茶。
法海点头答应。
四位花妖和柳香君却不能去,她们不能抛头露面,否则难免招蜂引蝶。
燕山月也不挽留,众人一起走出废弃庭院。
外面,池塘中本来聚集的青蛙,已经四散逃走,曾经密集的蛙声一片,如今只剩下三两声,显得十分寂寥。
两边就在池塘边告辞分开,四位花妖和狐妖柳香君回青岩观,燕山月和法海一起去最近的茶馆。
登上茶楼,坐在窗边,燕山月和法海喝茶交谈。
“自从扬州一别,已经三年了。”
法海看着燕山月,脸上难得露出感慨回忆神色。
如今的燕山月,已经有了高明手段,苏州这次杀官造反的案子,居然也能平安收场,确实精彩。
不过相比这件事,两人之间还有一件事不得不说。
燕山月神色复杂:“神君回来了。”
这句话一说出来,法海顿时大惊失色。
他双手合十,低声念诵佛号,才勉强压下心中杂念。
燕山月把世子的表现说了,说完两人一起沉默很久。
茶楼下面传来小二的招呼声,和说书先生中气十足的声音。
“今日讲西游释厄传,乃是狮驼山,有青狮、白象、大鹏作怪,有道是群魔欺本性,妖魔凶恶,唐长老遭难……”
片刻之后,法海看着燕山月开口。
“如果他日燕大人需要帮手,尽可来找贫僧。”
燕山月沉默着点头。
法海不愧是法海。
但和世子作对,又怎么可能。
燕山月现在都只能躲着世子。
只能积蓄力量,留待以后了。
想到这里,燕山月问起另一件事。
“苍龙七宿剩下两位,如今有线索吗?”
燕山月这边的想法,恐怕其中一个,就是青木社。
而法海说起,他更怀疑无为教。
如今漕工之间,都说无为教有两位老祖,一龙一虎,是天降真神,拯救苦难。
在法海看来,一龙说不定就是神君。
两人都觉得有点道理,但又没有证据,无法确定。
燕山月提醒法海,恐怕青木社又有新的盟友。
京城里青木社对傅青竹动手,那位能够驱使恶鬼的高手,到现在都还没有露面。
既然神君还在,找到修行中人,也不奇怪,甚至可能,这一位就是没找到的两位苍龙七宿之一。
虽然现在此人远在京城,但还是要留一分警惕。
法海面沉如水,沉默着点头。
燕山月真是带来一个了不起的坏消息。
也不知道神君回归,想要做什么。
但现在两人也只能猜测,没有答案。
片刻之后,他们一起离开茶楼,在门外路边告辞。
法海已经找遍苏州,一无所获,接下来准备去更南边。
燕山月则是回家。
燕家一家子也听说了城西发生的事情。
只是他们没有去凑热闹,现在只能听人描述燕山月威风凛凛,难免有点遗憾。
既然燕山月回来了,一家人就拉着他,追问城西发生的事情。
燕山月只好一脸无奈地把事情翻来覆去再说一遍。
……
与此同时,锦衣卫的八百里加急一路向北,将燕山月的奏报送进京城。
一个竹筒从马上扔下,落在锦衣卫手中,送给东厂太监,取出里面纸卷,送到雨春来手上。
雨春来打开之后看了一眼,然后放下手,沉默不语。
燕山月还是和以前一样,行事干净利落,总能出人意料。
这件事办得可以说漂亮。
就算只是从万庆的位置来看,苏州人心安定,后面换一个织造太监,织造厂就可以继续赚钱了。
不过原本计划的,万庆让燕山月继续留在苏州,是否还能变成现实,就是个未知数了。
片刻之后,宫里太监前来传信,让雨春来进宫去见万庆。
这也是意料之中,雨春来走进万庆所在的侧殿,上前行礼。
与此同时,他也发现这里有另一个人。
钱水凉。
万庆对雨春来抬手,语气带着一丝犹豫。
“春来,燕山月这件事,办得不错。”
雨春来拱手。
他也已经收到锦衣卫的军报,燕山月的处置在东厂看来,是老成可靠的。
但是这样一来,钦差已经办完差事,就该回京城了。
说到这里,万庆露出犹豫神色。
此时,钱水凉在一边开口:“此时燕山月离开,恐怕苏州人心难安啊。”
万庆慢悠悠地点头。
站在旁边沉默的雨春来心里明白了。
万庆是拿着钱水凉当工具,来探听青木社的反应。
而钱水凉也确实称职。
他这么说,自然是青木社不愿意让燕山月离开。
万庆抬头沉思,慢悠悠地开口:“但是让燕山月留在苏州,总要有个名头。”
是外放为官,是远贬千里,总之一个翰林的处置,不可能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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