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顺利,后面还有把黑锅推出去的机会。
否则就只能背着黑锅告老还乡了。
可惜,李寿开口,说出来的全是坏消息。
“锦衣卫恐怕对付不了这个法宝。”
眼前山峰突然飞来,要么是强悍法宝,要么是道门搬山之术。
真要是后者,那就是真仙出手,根本不可能。
所以只能是前者。
但其实在难对付上面,相差无几。
至少锦衣卫的手段完全不够。
胡知府一听就一脸绝望。
这种时候,他和李寿是同病相怜,没有骗他的道理。
那就麻烦了。
这样一座山明晃晃耸立在松江府城里面,谁看到都知道出了大事,到时候人尽皆知,简直无法收场。
胡知府简直都要昏过去了。
他对着燕山月一拍手:“唉……燕贤弟,为之奈何?”
燕山月连忙开口安慰老头:“杨家海商,出身卑贱,行事猖狂,公然以海外胡人法宝,作乱扬州。”
“可见我大亨禁海之策,英明神武,可知商人不知仁义,四民之末,理所当然。”
“至于此事根源,不在于扬州,而在于钱塘江新近上岸的海外胡人,果然化外野人,不知礼义廉耻,无可救药。”
这句话说完,胡知府简直喜出望外。
别管这话说得有多荒谬,总之黑锅有了新的主人,那就足够了。
胡知府带着一丝不可思议,转头对着杭州织造总管太监吴祥拱手:“吴公公,真有海外胡人从钱塘江上岸?”
吴祥捏着鼻子点头:“嗯……”
他实在不太满意,燕山月为什么一张嘴就把扬州这里的乱子,黑锅安在杭州的头上。
海外胡人真的在扬州搞出这么大的事情,杭州也别想逃脱责罚。
燕山月这个上司,用起下属还真是顺手。
不过胡知府才不管吴祥怎么想,他听到燕山月的话,就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只剩下锦衣卫还在望山兴叹。
三个太监看着燕山月,一脸绝望。
燕山月忍不住一笑:“放心,这件事很快就会解决。”
这句话说出来,三个太监简直惊呆了。
他们完全不明白燕山月的自信从何而来。
不过燕山月也不解释,他只是笑着开口,让锦衣卫准备马匹。
这句话说出来,李寿简直惊呆了:“大人,你要去哪儿?”
燕山月淡淡一笑:“杭州。”
这句话说出来,旁边所有人都一脸茫然。
燕山月也不解释,只是催着锦衣卫带来马匹,然后骑上马就要出城。
本来想阻拦的三个太监这下算是明白了,燕山月是认真的。
他们只好让身边的锦衣卫跟上燕山月。
这一路离开松江府城,到了外面,燕山月纵马狂奔。
他已经看到希望了。
这事情还要从汤得利说起。
燕山月之前对胡知府说的话,半真半假。
他是真的觉得,汤得利和松江这边的法宝有关系。
当然,这就实在有点离奇了。
燕山月一开始也不敢相信。
但搜气术从没有出错过。
之前在汤得利身边的时候,搜气术感知中,这个海外胡人身上,就有一种特别的气息,让燕山月十分意外:那是灵气。
但显然,汤得利修行的是愿心。
燕山月因此将那灵气记下来,一直记在心里。
刚才群山出现之后,燕山月走进山谷,身边全是灵气,一直到出来之后,锦衣卫和衙役相继赶到,才反应过来,他忘记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以搜气术感知群山的气息,就能了解一点法宝的信息,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
而燕山月仔细感受,还真就看到了线索。
群山之上的灵气气息,和汤得利身上的气息十分接近,简直一模一样。
燕山月这才确信,汤得利肯定和杨家有关。
虽然说起来十分让人诧异,但其实这并不奇怪。
杨家毕竟是海商,谁知道有没有在海外和汤得利打过交道。
既然如此,那汤得利偶然从杨家手中得到法宝,或者相反,并不奇怪。
不过有件事很值得注意。
并不是所有法宝,都能安然无恙地分开成两半。
像是燕山月手中虎符,和杨一清手中桃符一样的法宝,极为罕见。
汤得利身上气息和群山法宝气息相同,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燕山月忍不住开始想,要是还有一个能招来群山的法宝,那汤得利就真的是手握重宝却一无所知。
一路纵马,燕山月完全不怜惜马力,还是用了一天时间就赶到杭州。
到了之后,他下马入城。
锦衣卫跟在身后,凶神恶煞,路人见了,连忙闪躲。
燕山月只好无奈地一人踹一脚,让他们客气点。
一路来到锦衣卫黑牢,守卫连忙领燕山月进去。
来到牢房一看,汤得利还老老实实坐在监牢里面。
看到他,燕山月心中闪过一丝诧异。
这个汤得利,倒是真能逆来顺受。
但正因为这样,燕山月心里更加警惕。
要么汤得利心思纯善,完全没有恶意。
要么这个人胸有城府,善于伪装。
燕山月当然相信后者。
不过现在也顾不上其他,燕山月直接对汤得利开口。
“你身上,有一件来自我大亨的东西,交出来吧。”
这句话说出来,汤得利顿时脸色大变。
哪怕当初被燕山月一箭射中,他都没有如此惊慌失措。
汤得利身上的那件东西,是他排除万难,北上大亨的真正目的。
这是一件传说中的宝物,据说在大亨朝还留着另一半。
而两件宝物凑在一起,就能打开一个宝藏。
其中藏着无尽的黄金,足以武装一支军队,供养一个国家。
所以汤得利北上,哪怕被燕山月关在锦衣卫黑牢里面都愿意忍受。
就是因为他还有希望。
但现在,汤得利无法忍受了。
他看着燕山月,慢慢站了起来。
此时,这个逆来顺受,有时候甚至显得有点蠢笨的胡人,显露出他的本来面目。
一个心志坚毅,愿意为达成目的,赴汤蹈火,披荆斩棘的苦行者。
燕山月看着汤得利,心中闪过一个想法:“果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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