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还在继续。
事实上，华威在芯片设计领域的布局，远比萌芽还要早，在今年2月份就推出了40纳米级的四核手机处理器芯片KV2。
2014年之后推出的麒麟芯片，更是可以与皋通骁龙比肩的顶尖存在。
可为什么原时空小咪等友商，宁愿每年向皋通花费上千亿的芯片采购资金，也不采用华威的麒麟芯片呢？
这里面的原因可就复杂了。
最核心的一点就是——
华威手机并非一开始就瞄准高端，而是高中低全都做。
这就导致一个问题。
无论是前期，还是之后几年，华威跟小咪、OV之类的友商，那都是直接竞争关系，恨不得人脑袋打成狗脑袋的那种。
在这种情况下，双方的合作本身就会变得很困难。
因为竞争激烈，小咪等友商对于是否使用麒麟芯片，自然就会有所顾忌，担心一旦使用麒麟芯片，会被华威卡脖子。
反过来说，华威也担心放开麒麟芯片之后，会降低自身的核心竞争力。
一旦小咪等友商跟华威用的都是同样的芯片，前者卖两千，那华威又没有其他的核心竞争力，拿什么去卖四五千，五六千？
据说小咪等原时空有跟华威接触过，却被华威给委婉拒绝了。
可谓是各怀鬼胎。
不像麦粒手机，从诞生初始就瞄准了高端市场，而且只做高端手机，眼里的竞争对手也只有平果跟叁星，跟小咪之类的友商并不构成直接竞争关系。
不然。
怎么会张硕一纸英雄帖，就能将诸位大佬都请到滨海来？
加上麦粒手机的主要竞争优势也不单是体现在芯片上，不然，凭什么麦粒X1跟小咪2用的都是一样的皋通芯片，价格却能差两倍。
关键消费者也愿意买单？！
而为了避免烛龙芯片走向跟原时空麒麟芯片类似的道路，张硕才会忍痛割爱，在烛龙芯片还没有出来之前，就放弃稻穗半导体的部分股份。
目的。
就是要将小咪、OV等友商绑在同一辆战车上，共同进退。
既然大家都是稻穗半导体的股东，那小咪等手机厂商自然也就不用担心说，之后萌芽会在烛龙芯片的供应上卡他们的脖子。
格局必须要大！！！
还有一点也很重要，那便是张硕提出合作的时间节点。
原时空麒麟芯片真正绽放光彩的时候，已经是16年以后，彼时的小咪等友商，早就跟皋通深度绑定。
比如说皋通后来就成为了小咪的股东，双方合作的结果就是，小咪每次都能够成为首次使用皋通最先进的芯片的手机厂商之一。
在那种情况之下。
哪怕说华威愿意放开麒麟芯片，小咪想要切换赛道，也是挺难的。
现在不一样。
华威在手机芯片领域才刚起步不说，皋通的骁龙芯片其实也就那样，论技术实力，重组完成的稻穗半导体并不差。
趁着小咪等还没有对皋通形成依赖，正是达成战略合作的最佳时机。
当然了。
张硕的真实目的，其实也没有那么纯良就是，这次好不容易将诸位大佬聚集在一起，他还存着更大的野心，在下一盘大棋。
在稻穗半导体上达成战略合作，只是第一步。
接下来，张硕希望以此为筹码，拿着庞大的烛龙芯片代工合同，去跟泰机电谈判，说服泰机电在江夏建立晶圆代工厂。
最终目的。
是将泰机电锁死在华夏市场，成为华夏半导体产业的一部分。
至于具体怎么运作，中间又怎么偷梁换柱，那就将是一整套非常复杂的操作，张硕自己也还没有完全考虑清楚。
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先把第一步走通再说。
这也是至关重要的一步。
试想，萌芽一手握着麦粒手机这个高端芯片需求的最大客户，一手握着烛龙芯片，想要摆弄泰机电这家处在产业链下游的企业，那还不容易吗？
只要麦粒手机在高端市场压住平果，就不愁泰机电不低头。
而叁星都是自行设计芯片，自行代工生产的，根本就求不到泰机电头上去，也不是泰机电的主要客户，平果才是。
“稻穗半导体准备拿出多少股份融资，估值又是多少？”
雷布斯显然很感兴趣。
毛利率低一直是小咪最大的软肋，只要能够降低成本，他都乐意尝试。
更何况说。
芯片在手机制造中的成本占比是最大的一块。
“出让45%的股份，估值275亿。”张硕也是毫不含糊。
“咦？？？”
雷布斯等人的眼神就更亮了。
在场的都是人精，知道，当初稻穗半导体收购展迅花费92亿，收购锐狄科花费38.5亿，加上后续的整合以及研发支出。
光是萌芽已经投入的资金，就达到一百五十亿。
两百七十五亿的整体估值，基本上就是拿一百五十亿支出除以融资之后，萌芽持有的55%股份占比，几乎就没有任何的溢价。
简直就是白菜价了。
加上萌芽一口气受让稻穗半导体45%的股份，可见是十分的有诚意。
搞得雷布斯等人都不好讨价还价了。
“那，参与稻穗半导体的A轮融资，有什么附加条件吗？”雷布斯等人可不傻，萌芽敢开出这么优渥的条件，势必是有所求的。
天下就没有免费的午餐。
“条件只有一個，那便是——参与认购的手机厂商，之后必须使用烛龙芯片，而非海外的芯片。”张硕也是毫不含糊。
“那这样的话，华威就不便参与融资了。”仁总歉意说道。
华威跟小咪等友商不同，早就定下了自研芯片的发展路子，不可能因着稻穗半导体的出现，就半途而废，改弦更张。
“是我没有说清楚。”
张硕赶忙解释：“如果各家在烛龙芯片之外自行研发芯片，而不是向皋通等海外厂商采购芯片，那就不必遵守这个附加条件。”
“那这个可以，华威可以参与融资。”
仁总也跟着释然，笑着说道：“未来如果海斯研发的芯片不给力，比不上烛龙芯片，华威也会考虑使用烛龙芯片。”
这才叫高情商呢。
“好！”
张硕笑着点头，印象中麒麟芯片的产能一直都上不去，原时空，华威也只能保证高端机型优先供应麒麟芯片，中低端机型都无法保证。
未来未必就不会吃回头草，看上烛龙芯片。
“我有一个问题，烛龙芯片还处在研发前期，如何保证说，明年能够顺利上市，同时又满足高性能要求呢？”
魅镞代表提出疑问。
“这个我没办法保证，只能说，萌芽对烛龙芯片是充满信心的，明年上市的麦粒新机型也将率先使用烛龙芯片。”
张硕并没有夸下海口，“如果有谁对烛龙芯片存有疑虑，这我也能够理解，可以等到明年麦粒新机型发布之，再考虑投资稻穗半导体。”
“只是那个时候，稻穗半导体的估值，就不只是这个价了。”
翻一倍都是少的。
“呃，这个……”
魅镞代表就卡在那，终究是难以释怀，可能骨子里就对国内的芯片设计企业不太自信，还是信任皋通等海外知名公司。
这也可以理解。
但张硕却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他是要将小咪等友商拉上同一辆战车没错，却不是要无条件地付出，充当保姆。
世上哪有只占好处而不用承担风险的事情呢？
“之前的展迅、锐狄科，都是国内芯片设计领域的顶流，整合之后，萌芽又往里面投入了大量的资金，加上这次的融资，我倒是相信，明年稻穗半导体能够拿出让我们满意的烛龙芯片出来。”雷布斯笑着打圆场。
魅镞代表也就不再说什么。
“我也有一个问题。”
OV代表最后提问，“虽然萌芽很慷慨，一口气出让稻穗半导体45%的股份，但还是拥有对稻穗半导体的控股权。那么，怎么保证说，未来稻穗半导体在烛龙芯片的采购以及供货上，做到一视同仁呢？”
“会不会出现说，一旦产能紧缺，就优先供应麦粒手机的情况？”
果然。
这些个大佬，就没有一个是好应付的。
好在张硕事先就做足了准备，笑着说道：“这个简单，只需要修改稻穗半导体的公司章程，规定重大事项需要75%以上的股东同意，才能执行。”
这其实是等于萌芽在自废武功。
但是没办法，为了推动华夏半导体产业的发展，张硕也只能是一让再让。
“这个可以。”
得到承诺之后，OV代表一下就满足了。
可以说，为了促成这一次合作，萌芽拿出的诚意实在是无可挑剔，设身处地地想，换做他们中间的任何一个，都做不到萌芽这般大度。
不由对张硕这位年轻人新生佩服。
最关键的是，直到现在，他们都还没有琢磨透，萌芽在这次的战略合作中，真正要谋求的利益诉求是什么？
诚如张硕说的，萌芽并不缺钱，完全可以独自支撑稻穗半导体的发展。
等到明年烛龙芯片惊艳问世，麦粒手机独享烛龙芯片的话，岂不是可以越发奠定其在高端市场的领先优势吗？
完全没必要说，眼巴巴地将烛龙芯片拿出来跟友商们分享。
萌芽大方的有点太不可思议了。
即便说是要跟他们结成联盟吧，那也大可以再等上一年，等到烛龙芯片证明了“自己”的时候，再开启A轮融资。
那时估值个五六百亿，是很轻松的事情。
何必要这般着急呢？
还是说，萌芽对麦粒明年的新机型，异常的自信？
凡此种种，雷布斯等人都是捉摸不透的，看向张硕的目光难免就带着一丝探究，仿佛想要穿透笼罩在张硕身上的那一层迷雾。
只是张硕所求，又岂是那么容易看透的？
“我最后还有一个问题。”
雷布斯最先放弃对张硕的探究，脸上罕见闪过一丝尴尬，支吾说道：“虽然张总你很大方，可这么大一笔融资，仅凭我们几家，似乎也吃不下啊。”
至少小咪是没有这个实力的。
雷布斯倒是想一口气认购稻穗半导体10%的股份来着，可那就意味着需要27.5亿资金，绝不是现在的小咪能拿得出来的。
除非小咪也跟着进行一轮融资，那就有点那啥了。
不止是小咪，在场的大佬们，除了华威实力雄厚一点之外，OV、魅镞也都拿不出这么的资金参与进来。
一个个神情都很尴尬。
直到这个时候，才将它们跟萌芽之间的实力对比，赤果果地展露出来。
亏之前还跟萌芽讨价还价呢。
殊不知，萌芽账上，其实也没有多少流动资金。
“没关系的，我这还准备了第二套方案。”
张硕却是很贴心，“除了稻穗半导体整体融资，也可以将负责烛龙芯片设计的魔都公司单独拿出来融资，更名为烛龙科技，估值250亿。”
减下来的25亿估值，主要包括稻穗半导体的品牌价值、江夏总部等资产。
但因为魔都公司仍旧是主体，能够剥离的资产，其实也非常有限。
“至于说具体认购多少股份，各家可以量力而行。不够的话，萌芽会考虑将华夏微电子以及魔都城投等投资人一起拉进来。”
总之一句话。
萌芽这回是铁了心要发放大礼包，不达目标不罢休的那种。
另外，拿出烛龙科技45%的股份，只是萌芽开会之前预设的上限，未必就要在这一次的融资中全部落地。
只要完成最低26%的认购，这一轮的融资就算是通过了。
张硕还巴不得说，大佬们认购的股份越少越好，那样萌芽被稀释的股份也就越少，融资完成，手里的股份立马就会升值。
谁还会嫌弃钱多不成？！
“那成，小咪认购烛龙科技5%的股份。”雷布斯咬牙认下。
哪怕只是认购5%，也需要一口气拿出12.5亿资金，对于小咪的现金流来说，仍旧是非常有压力的，说不定还得向银行求助。
华威、OV也都认购了5%。
最后的魅镞，对于烛龙科技明显就很缺乏信心，只是象征性地认购了2%，而且还附加了一项条件——
如果烛龙芯片品质不如预期，则魅镞可自行采购皋通芯片。
四家公司加在一起，拢共也只认购了17%的股份，张硕倒是也不介意，笑着说道：“剩下的10%认购，萌芽这边会很快敲定。”
无论是华夏微电子，还是魔道城投，应该都很乐意“接锅”。
也就是说。
稻穗半导体，不，准确说是烛龙科技，最终只将在A轮融资中出让27%的股份，按250亿估值计算，预计可融到67.5亿资金。
勉勉强强，差不多可以支撑到烛龙芯片问世。
而等到烛龙芯片问世之后，随着源源不断的订单，烛龙科技就将拥有营业收入，虽然未必能很快实现盈利，但至少可以自行承担研发支出。
也就是说。
从今往后，萌芽都不再需要向稻穗半导体投钱了。
就很nice！
在顾铭章见证下，诸位大佬当场就签署了投资意向书。
很是干脆利落。
签合同的时候，雷布斯还单独找到张硕，“某想也做手机，是不是可以考虑，将它也拉近烛龙科技，一起发展？”
“算了吧，人家号称国际知名企业，可是看不上国内的芯片。”
“呃，好吧。”
雷布斯古怪扫了张硕一眼，再没说什么。
签完合同，众人重新就坐。
“咳，既然大事都已经办好了，那之前提议的设立联合维修中心的事情，是不是也可以往前推进一下？”张硕笑得很奸诈。
“行吧！”
正所谓吃人嘴短，雷布斯等人倒是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
本身也不是什么坏事。
张硕的小心思却远不止这个，继续说道：“鉴于各大手机厂商之间，有很多事情需要沟通、协调，那么，是否可以趁着今天这个难得的机会，发起成立一个类似手机行业协会一类的机构，比如说手机产业联盟之类的？”
“你不会是真的想当武林盟主吧？”雷布斯表情古怪。
“没有，没有。”张硕赶紧摆手，“我就一末学后辈，可不敢充大，顶天了，、也就是一个发起者。协会会长的话，建议由仁总，或者您来担任。”
他可不会犯糊涂，在这种事情上充老大。
“呃，那还是仁总吧。”
雷布斯也很有自知之明，论资排辈，那也是仁总第一。
“张总的这个提议很好，那我就当仁不让了。不过，事先声明啊，我一个糟老头子，就是替大家站站场子，可干不了什么具体的事。”
仁总似乎看穿了张硕的用心，罕见没有推迟。
“那就由仁总当会长，雷总当执行副会长，剩下我们几个都是副会长。最好的话，将一些供应商也都拉进来。”张硕趁势建议。
就是要坐实了这么一个协调机构，免得内卷严重。
内部怎么斗都没事，至少在面对外敌的时候，张硕希望说，大家还是能够临时团结起来，一致对外。
这就足够了。
有了仁总、雷布斯等人的表态，筹建行业协会的事情，算是定了下来。
至此。
张硕召集诸位大佬滨海议事，所有目的都已达成。
完美！
会议结束之后，张硕又做东设宴招待，之后仁总等就告辞离开，倒是专程从京师赶来的雷布斯，单独留了下来。
“张总，方便带我去萌芽参观参观？”雷布斯时候兴致很高。
“当然可以！”
张硕笑着应下，带着雷布斯走马观花看了一遍，涉及到萌芽商业机密，尤其是麦粒X2设计的内容，自然是一点也都不肯透露的。
雷布斯看了个寂寞。
临走前还是按耐不住，问张硕：“你今天唱这么一出，到底有什么目的？”
“为爱发电，行不行？”张硕笑。
“行行行！”
面对张硕这个大滑头，雷布斯就很郁闷，连夜飞回京师。
………
第二天。
顾铭章就将昨天的会谈成果，整理成正式文件，呈了上来。
“张总，成果喜人啊。”
昨天全程见证会谈过程的顾铭章，就不由感慨老板的魅力与手腕，愣是将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办的是妥妥帖帖。
不佩服都不行。
而作为萌芽高管，张硕心腹，顾铭章多少能够猜到一点，昨天张硕对雷布斯说是“为爱发电”，看似玩笑，却很可能是真的。
就是想为华夏手机行业多做一点贡献。
可谓是用心良苦了。
“接下来，怎么将这些会谈成果一一落实，推动烛龙科技的分离以及A轮融资，推进设立联合维修中心以及行业协会，这些个事情，都得你亲自盯着。”
张硕却是当起了甩手掌柜。
大的方向是达成一致了，可要投资落地，背后要做的工作可是千头万绪。
昨天是大佬们聚在一起谈，只是定下了合作的关键条款，具体在合同中的扯皮，那都是下面管理人员的事情。
大佬们就不适合为了一点利益，争得个面红耳赤了。
太掉价！
除了合同谈判，最难办的，其实还是推进联合维修中心以及筹建行业协会的事情，需要跟各家逐一沟通。
想想就很让人头疼。
尤其是行业协会，除了对接友商、供应商，还得跟官方打交道，跟官方报备，甚至是邀请官方一同参与进来。
“您放心，我会一一跟进落实的。”
顾铭章倒是甘之如饴，身为集团高管，他就是干这事的。
………
办公室内。
张硕刚送走顾铭章，轮值总裁鹿琦却是面色古怪地走了进来，汇报说道：“张总，拼夕夕要搬迁总部的消息，好像是泄露了。”
“哦，怎么说？”
张硕就很诧异，这事他可是没跟几个人提过。
“仅昨天一天，集团这边就接连收到江夏、庐州、临湘三地的官方考察申请，都要派人来萌芽考察，而且都点了拼夕夕的名。”
“好嘛，这下热闹了。”
张硕就有些头疼，猜测，应该是杜青青那边跟江城对接的时候，不知道是拼夕夕内部还是江城那边，有人泄露了消息。
但现在追查这个已经没有意义了，关键是要如何应对。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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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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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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