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眼前的铜镜,镜子依旧黄澄澄的,边缘没有任何装饰包裹物,就是一块表面光滑的板子,我就算打开手电往里照也没看到它反射出什么光,我站在它面前它里面也什么都没有。我蹲下看了看,镜子有个底座,底座看起来与这地方的地板是一体的,底座两端是两个人头,人头闭着眼睛张着嘴,头发不怎么长,披散在头的两侧,五官轮廓分不清是男是女。
镜子不厚,四五毫米左右,边缘漆黑,看着就像一道传送门一样。我拿着手电在这东西上敲敲打打,回声清脆,里面竟有波纹荡漾
“这铜镜怎么会这样?”我看向苏文。
“你怎么会知道这是铜镜?”苏文看着我说到。
“这很难吗?我又不是瞎了。”我围着这镜子转了转,心想着不会是光不够吧。
我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于是我走向另一边,然后腿并腿蹲着,把手弯着放在胸前,保证手脚都不出镜子的范围。
“能不能看见我?”我看着眼前的铜镜问苏文。
“只要站在镜子的正前方,就看不到。”苏文语气变得有些正经。
“我还以为这镜子是透的,现在看来不简单啊。”
我站起来走到对着门的那一面,却发现苏文正在看着镜子。我看了看镜子,然后问苏文:“看什么呢你,不是什么都没有吗?”
“你站在镜子后面别动,保持站立姿态。”他突然发声。
我再次跑到镜子的另一面,发现只能看到苏文的头顶。
“怎么,有什么发现?”
“可以看到你后面那个,而且它正在上升。”苏文说道。
我回过头,猛然发现自己刚才看到的那个座位似乎变高了些,而且在缓慢成长。苏文那边传来脚步声,我看那底座又降回去了。
“别动别动,又降下去了。”
苏文又回到原位,底座继续上升,他呼一下窜到我旁边来,在底座下降的时候扔了一个东西过去,底座被卡住,不再动弹。
他提起脚就往前面走,我跟着他走了过去,那东西清晰了起来,是个大弹夹。
大殿的最后方,有一套衣服盘坐在一个台子上,之所以说是衣服,那是因为那东西没有头,倒是可以看到领口那里有骨头,头骨是已经消失了的,但明显感觉到衣服与剩下的骨头似乎都比常人大上一号。
台子升起后到我小腿高度,台子上刻着云纹,而台子的正前方竟然有个长方形的空缺,我用手电一照,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这什么意思?”我转头看向苏文,苏文摇了摇头,一副不知道的样子。
我把视线转移到了那个没有头的东西身上,那应该是一具骸骨,只是不见了头,服装看起来就像刚做的一样,华贵崭新,款式丽奇。但里面装的却是骷髅,头骨不知所踪,而那服饰是略微前倾,骸骨像要起身一样。
这没了头的骸骨很大,因为它是坐着的,而我们是站着的,虽有升起来的台子,但他依然比我们高上一截。
这里一切都透着奇异,那服饰里面人都成骨头了,服饰却完好无损,上面还有个洞,难道不会有日晒雨淋吗?还有为什么有十二具棺材,这里却坐着一具骸骨,这些都让我无法捉摸,我也不知道从哪下手,不过我好像没理由下手。
“你说为啥这人死了还要盘坐着?”我转头问苏文,却发现他仰头看着什么。
我抬头一看,发现座上的无头骸骨背后的墙上竟然有着壁画,画的颜色以红色和黑色为主,我没看懂到底画的是啥,只是我把手电光往两边的墙壁打去,都可以看到两边墙壁上有画,但因为距离有点大而且月光不是很亮所以看不明白。
我走向一具棺材,想离墙近一点以知道画的是什么。我走近后发现棺材竟然是双层的,外面一层是镂雕的套子,雕的什么我也不知道,怪不得看起来有些模糊。里面的棺材表面阳刻有些图案,但我依然不知道刻的是什么,我很懊悔自己读的书太少。
“哎,苏文,这棺材还是双层的,怕被僵尸啃吗?”我回头向苏文说道。
我照了照棺上的壁画,也是什么什么都看不出来。
这时苏文走了过来,抱着手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念叨:“十二具青铜套棺,还有巨型无头骸骨,这些和地下的是否会有联系?”
我第一次见他有这种表情,顿时好奇心泛滥,盯着他的脸,想知道他会得出什么结论。
他眼皮突然一提,看向那边的门,说了句:“还是少耗点脑子的好。”
回头对我笑了一下,又恢复懒洋洋的状态。
我愣在原地,根本不知道该接什么,只能尴尬的笑了笑。我见他坐在地上,靠着我前面这具青铜棺材,我眼看着他把眼睛闭上了。
神人啊……
我对他说到:“你拿人家的棺材当枕头,不怕人家在梦里找你?”我低头看向他,但他好像就睡着了,我看着都觉得硌得慌。我也坐了下来,我发现这里面还挺隔音,外界的声音没有传到里面来,我不由得看了看那门,突然想起件事。
“苏文,快起来,我问你件事。”我摇了摇苏文,他微眯着眼睛看着我。
“你之前看到那门上的血手印没有?”
“嗯?”他眼睛睁大了些,但依然双眼微垂,我将自己的所见给他说了下。
“没有啊。”他并没有感到惊讶。而是问我:“这门是从里面开的,代表什么?”
“我怎么知道代表什么?”
他斜着看了我一眼。
“一个是那血手印不会是推门的留下的;二个是设计这里的人觉得以后会有什么能出去,为了方便要出去的,所以设计成门向外开。”
他很平淡的说完,却说得我心惊胆寒的。
“那血手印可以是试推门的时候留下的啊。”
我看向苏文,发现他眼睛已经闭着了,我叹了口气刚想把他摇醒来,他就开口了:“因为有点经验的人开门都只会轻轻的用力,而没经验的人到不了这里;出去的不一定会是人。你是个例外。”
他说完竟然闭眼就深呼吸起来,我也是极其的无奈。
如果照他说的,要么是有人比我和苏文都提前进入这里,但我不知道苏文是多久来的,我觉得要是有人他应该能发现;要么是有人在我之前,苏文之后到达门外,然后试了试没打开,刚好那时我上了楼梯,于是躲在一个地方,但那里没有什么可躲的地方——除了那口鼎。如果是后者,那我很庆幸自己当时没爬那个鼎。
突然我前面的棺材里有声音传出,声音很奇怪,很是缥缈,你认真听时听不到,你不去刻意的听又能听到。
“苏文,你能听到什么声音不?”
我看向苏文,结果我等了好一会他没都回应我。
那声音一直在响,而且还有些熟悉,我看到镂空的套件与里面的棺材间有光发出,然后我使劲伸手进去拿,那东西还在比较深的地方,我手卡了好几下才触碰到,等我拿出来我惊呆了,那是一部手机,还是我之前用的那部手机。
手机亮着,左上角有个缺口,我打开短信,那两条提示我中奖了的短信依然还在,我拿着手机怔了很久。
那手机那次林式还给自己以后就被自己销毁了,砸得一片一片的,可眼前这手机是如此熟悉,我感到一阵阵的虚幻。心想自己是不是产生幻觉了,我使劲摇了摇头,可手中的感觉还是很真切,那声音还在,并不是手机发出的。
我揣起手机,俯身把耳朵贴着棺材,棺身冰凉,里面有声音传来。我静下心来,慢慢的分辨那被金属过滤过的声音,我很诧异于自己当下能静下心来。
声音变得有些清晰,似乎还有节奏,我边听边在脑袋里搜索,像是撕咬声,又像是多个人在吵闹,最后变成了笑声,笑得很癫狂,又有些无奈,笑声因为青铜棺的过滤,变得十分阴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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