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夕阳无限好
我坐在草地上,享受着微风带来的清凉,时不时的喝口水。
水是我向楼外楼要的,陈黎也在靠着竹子休息,楼外楼正在向林式的背上抖什么粉末。
望着前方的悬崖与竹林,我不由得想起之前在山体内的经历,现在我感觉自己已经和那边黑暗与不安脱离了,什么巨蝎啊毛蝎啊和自己都无关。
这一刻是很美好的,至少你可以不用担心后面的路,只用享受这一小段时间的闲适,那道天堑像是隔绝了两个世界。猛然间我有点想玩手机了,脑子里这个突然跳出来的想法让我有些情不自禁的摇着头笑了起来。
“小天同志你真的很有问题呀。又在一个人笑。”懒洋洋的声音传来,我立马知道是谁了。
“我靠你不是睡觉吗?怎么又看到我笑了!”
“尼采同志在《善恶的彼岸》里说过,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这才是第二遍,还差上一遍。”
“你竟然舍得力气和我说这么多话。难道尼采没有告诉你睡觉的时候要专心吗。”
“看来你对我有很深的误解,其实我并不是懒,只是我表现的是你想要看到我表现的,而且这样也能免去很多麻烦。不过你这精神上的问题得重视啊。”
“瞎扯淡,别为自己的懒惰找借口,我精神也没有问题,只是想到了好玩的事情不由自主的的笑了而已。”
苏文嘿嘿笑了两声,没再理我。
我看了对面的悬崖一会儿,心里暗自叹气。要是这世间没人多好,没有那些体制,没有关于人所发展的一切一切,没有自己。我有些后悔中彩票了,我想到自己要是没买彩票多好,就不必经历这些,而买彩票的原因是因为自己生活上的拘谨。转念一想要是自己没参加工作多好,进而又想到自己没成长多好,最后又回到无我的结论上来。我回过神,暗自摇了摇头,可能自己精神上确实有问题。
抬头看着残阳,照着竹林,繁叶隙间洒落晖光,我才发现现在很安宁,与刚才发现美好不同,那个是解脱,这个是享受。那些邪蚊蝎子似乎没那么面目可憎了,确实这一切都是我导致的,我现在只想回去用我的钱。
我回眼看看苏文,对他脖子上的东西起了点兴趣。
“你脖子上那是什么?项圈?看着贴那么紧,你不觉得难受?”
“小伙子,一看你就不懂时尚,这叫贴脖围巾。”
“大热天的戴围巾?!”
“其实习惯了也还好,只是这里有个疤,遮掩一下。”
我嘁了一声,如果不是他黑外套里面是白衣服的话我还真看不出来,他的那黑色项圈在喉结以下,几乎贴到了锁骨,应该是定做的,下宽上窄,还有一定的弧度。不然普通类似的这种东西套脖子上一般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向上移动。
我没再管苏文,自己往林式那边观察。林式的眼神已经脱离了那种双目无神的状态,只是偶尔看着某个地方发一下呆,但最多五秒就恢复神态。虽然这五秒是我自己规定的,但我觉得应该和正常的时间尺度差不多。
在我的感觉以及记忆里,时间和空间是互通的,时间以空间的形式表达,空间以时间的流逝存在。就比如你的手表或者手机上的时间,他们是通过秒针通过一格的距离所用的空间尺度和数字变化所流逝的时间长短来体现时间的;反过来又可以说秒针是用了那一个时间尺度来通过那段距离而到了那个位置,数字也是因那么些时间的流逝而发生变化。
林式依旧在以发呆和回神的状态变化着,楼外楼也已经靠着竹林在休息。现在表面上就只剩我和林式没有在睡觉,但真正睡着的人有哪些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太阳已经偏移得有点多了,我的影子被太阳拉得很长,头顶那截被印在了我们这边的悬崖壁上。虽然我没有确实看见,只是我的影子到草地边缘就没了,所以我也就只能这样想。
我总感觉这里的时间还是过得有些快,难道是因为我太久处于黑暗中而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都说只有在享受的时候才会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可能我的内心是觉得这次的蹦极很好玩。但我觉得自己是因为找不到事做才这样,可无聊似乎会感觉时间过得很慢。
就在我准备躺着睡觉的一瞬间,我斜后方传来声音:“该走了,不到等会他们追过来了。”
我听这声音有些熟悉,但想不起来,尽管这里就这么几个人。
我扭过头向后一看,林式已经站了起来,手里拿着一把枪,目光深邃的看着那边的竹林。
“醒了??”
“什么他们,都是谁啊?”
我和苏文的问题同时刻从各自的嘴里说出来,感觉有点尴尬,更让我感到尴尬是他拿着枪转身就走了,什么都没说,我和苏文相视一笑。
苏文站了起来,对着林式的背影说到:“信不信你等会没用的?”
林式的脚步没有停顿,踏上了石板路。
“别在意,这货才睡醒,估计有起床气。”我提起背包,轻蔑的笑了,陈黎也是笑了笑。
楼外楼也起身背着自己的包和我们走了过去,我们再次踏上了路。
风吹动竹子带动竹叶摩擦,哗啦啦的,从高空俯瞰的话应该可以看到一层层的碧绿波浪荡漾起来。
幽暗深沉的空间里,一个戴着眼镜的青年拿着手电,看着眼前这口黑玉棺椁,右手食指和拇指抬了抬镜腿。
枯坐好一会以后他点燃了棺椁大头前的油灯,顺着棺椁的开口躺了进去,用手电扫了个通透,里面空间甚大,但什么都没有。
他闭目沉思,在某刻坐起,灭了手电。油灯光线于棺内壁缓缓游走,最终汇集到棺后一点,在尽头他看到了一个两尺见方的羊脂玉盒子,玉盒入手温润,四方雕有阴阳,浑厚沉韵。上面还盖着一匹暗红浓烈的绸子,触及湿冷无比,像是吸满了血。
他抱着盒子,跳了出去,四周暗处惊起一簇簇青光,如火灼灼。他拿出一盏古朴油灯,点燃现出苍白火焰,青光闪烁覆灭,他持着油灯走了。
有个消瘦小伙提刀走在断壁残垣间,这些破败的砖砖瓦瓦已被无数发白竹根覆盖包裹,不时露出一根断柱的碎角,太阳照耀下还显的光白一片。小伙爬到高处,点烟抽着,远处是一大片竹林,衍生到山顶两边的尽头。
这没有白骨的荒野,有些不同寻常,小伙双眼在众多白根里望见了一株淡蓝色的花,他走过去,淡蓝色小花就从白根的缝隙中长出来。
小伙边抽烟边砍起白根来,不一会白根豁出一个口子,下面有空间,全是密密麻麻的蓝色小花,小伙把刀用力插在泥里,拔出来时带着黑泥。他看了看这黑泥,又嗅了嗅,腥臭味传到他鼻腔里,引得他打了个喷嚏。
有位微胖年轻人停在一个青石砖通道里,眯着眼看着眼前的僵白尸体,尸体奇形怪状,比常人巨大,可都没有脑袋,活脱脱刑天第二,身上四个拳头大小的孔洞前后透亮,三根巨大且锋利的钩爪断在一旁。
他不受控制的点了点头,下一刻倒在了尸体旁,呼吸均匀而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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