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
天色开始逐渐变暗了。
云比较多,所以在夕阳的照耀下,那种火红也蔓延的格外热烈。
好像大半个天空都被点燃了一样。
因为到了傍晚,是这炎炎夏日里面最为清凉的时刻,所以,这街道上的人也开始热闹了起来。
行人不少。
孩童的嘻戏声也是时常起伏。
那些小贩们,也是在大声卖力的叫喊,争取这一日最后时刻的光辉。
希望把所有的东西都卖掉。
街道上的喧嚣,好像把这一天的气氛都推到了顶峰。
不过。
和这喧闹格格不入的,是城东的那一片区域。
密谍司的人们已经暗中渗透到了整个区域,一双双眼睛把这里盯的密不透风。
陈慷也已经带着那些侍卫,正慢慢的朝着李因缘藏身的那处宅子,靠近。
此时此刻的侍卫们。
已经不再穿之前的禁军铠甲了。
他们穿着的是黑色的衣服,这是东厂的制式。
皂衣。
所有人的腰间,都带着佩刀。
这也是东厂特制的佩刀。
手臂般长。
略微呈现着弯曲弧形。
刀柄上,则是雕刻着厂字,这是东厂的标致。
此刀用的是特殊金属。
以工部能工巧匠精心锻造而成。
无论坚韧程度,还是锋利程度,都是一流的。
即便是放在江湖上,也不差。
两千禁军侍卫。
人手一把。
在后方,还有人专门负责准备天罗网,以及穿云弩。
李因缘是个高手。
就算是断臂的情况下,他也比裴红衣强。
所以,不能有丝毫的大意。
除了穿云弩。
还有大概三百的东厂番役身上,都配备的臂弩。
这些臂弩也是精心打造的。
专门为东厂番役进行了一番调整和更改。
弩箭的尖锐部分增加的倒钩。
刺穿了人以后,能够钩住对方的皮肉,让他不敢硬挣脱。
是捉拿案犯的利器。
哗啦啦!
东厂的番役们在陈慷的指挥下,慢慢的朝着中间那栋宅子靠近的时候,一辆黑色马车也是从远处行驶了过来。
车里坐着的是陆行舟。
车子旁边跟着的,是汪亭。
“主子,这李因缘太难缠了,为了您的安全,您就在对面的茶楼上观战吧。”
有了前面两次的经验,这一次,汪亭不敢让陆行舟亲自涉险了。
李因缘可比裴红衣更厉害。
稍微失手的话。
陆行舟可能就真的危险了。
他不敢冒险。
所以,提前就给陆行舟选择好了观战之地。
就在对面街道上的茶楼。
二楼。
恰好能看到街道的全貌。
“恩。”
陆行舟掀开车窗的帘子,看了一眼已经逐渐被封锁起来的街道,微微点头,提醒道,
“一切小心。”
“李因缘此人,不简单!”
汪亭脸上露出了笑容,拱手道,
“主子放心吧,密谍司的高手,还有两千番役,全都是到齐了。”
“他插翅难逃。”
陆行舟没有再多说,指挥着马车来到了茶楼。
茶楼里面的老掌柜正被人用刀威胁着,站在柜台后面,一动不敢动。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瑟瑟发抖。
他最心爱的算盘掉在地上,他也不敢捡。
陆行舟没有理会这些,从柜台侧面的茶区端了一壶茶,便是走上了二楼。
汪亭已经帮他准备好的房间。
正对着那片区域。
窗户,开了一条缝隙。
不大。
但是却正好能够让陆行舟看到一切。
“茶楼下面,会有人保护主子,他们都有臂弩,主子大可放心!”
汪亭拱了拱手,说道。
“恩。”
陆行舟点了点头。
然后,拿过来了茶杯,自己给自己倒上。
一边喝着茶,一边望着窗外。
汪亭还要指挥密谍司的人。
退了下去。
很快,外面的人,开始动了。
从二楼的方向看过去,一切都尽收眼底。
很清晰。
这一片方圆之内,街道纵横交错。
像是一道道的方格子。
陈慷身先士卒,带着一众番役们分别从四个方向包抄而入。
他们原本就是禁军之人,久经训练。
做了东厂番役后。
陈慷对他们更加严格。
这一番包抄,其协同作战的素质,便是显露无疑。
进退有序。
不慌不乱。
颇有军伍之风。
陆行舟在二楼看着,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看来这一阵子练兵效果不错。
至于密谍司的几位高手。
也是各自站在了自己的位置处。
他们单个的实力自然是不如李因缘,但他们联手的话,也是不错。
当然,他们主要也不是来抓或者杀李因缘的。
而是配和禁军拦截,并用天罗网捕李因缘。
四个方位。
全是李因缘的逃脱要道。
封锁的密不透风。
很快。
李因缘藏身的那处宅子,就是被彻底包围了起来。
……
“来了啊!”
宅院里。
殷红的火烧云将一片狼藉照耀的通红。
李因缘躺在摇椅上。
就在庭院正中央。
他脚尖一下一下的点着地面,这摇椅一前一后的摇动着。
嘎吱嘎吱的声音。
听起来很有规律。
他听到了外面的那些脚步声,也听到了那些独属于密谍司的暗号声音。
所以,他知道,东厂的那些人已经来了。
他一点都没有害怕。
也没有紧张。
那脸上甚至有种解脱般的轻松。
在他的脚下。
有着七八条引线。
从他的脚下向四面八方延伸,延伸到屋子里,院墙的脚落,门口或者是门廊等等。
差不多是把整个院子给包围了。
这引线的另外一端。
便是火药。
李因缘存了很多年的东西。
都是存在曾经藏身的那处宅院里面。
为了以备不时之需。
这些火药,虽然时间长了一些,但是保存的都还很完好。
一点儿都没有受潮。
李因缘已经全部都检查过了。
引线点燃,就能够爆炸。
这些火药的威力,足以将整栋宅院,还有周围的宅子,都夷为平地。
至于东厂的人能活多少,会死多少。
他就不在乎了。
哗啦啦!
李因缘听到了门口传来了脚步声,似乎已经有人站在了门前的台阶上。
摇椅,突然停了下来。
他从摇椅上起身,将手中的火折子,放在嘴边儿轻轻的吹了一下。
火光慢慢的烧了起来。
然后,他把火放在了引线的接头上。
嗤啦嗤啦!
引线上冒出了火星,这些火星飞快的朝着司面八方延伸了出去。
空气中。
也是弥漫处了一丝刺鼻的味道。
很明显。
砰!
这时候,院子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撞开了,厚重的门板碎裂开,飞溅出去。
一群东厂番役汹涌而入。
而同时,那四面八方的院墙之处,也是有着东厂番役翻身而入。
密密麻麻。
“哈哈……”
“咱家等候多时!”
李因缘大笑一声,飞快后退。
他退的方向,是唯一没有安放火药的地方。
随着他飞快后退。
这些火药的引线也已经燃烧到了尽头。
“不好!”
“快撤……”
最先进入宅院的那一批番役们反应了过来,惊叫出声。
轰!
平地起惊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