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手到擒来,如今反而让千言几人仗了志气,赫金宝在故安寺的一角瑟瑟发抖。青豆玉珠满从额头滚落下来。
“他们究竟是人是鬼?”
他的试问,恐怕连自己身旁的每个护卫皆都无法回答……
“赫大人,我们赶紧走吧,这些人的身手实在了得,欲生擒之想必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赫金宝啐了身旁的下官。
“没用的废物,我拿白花花的银子养了你们有何用?如今连几个年纪轻轻的小剑士都摆平不了,这让我赫金宝的颜面何存?”
又有个不怕死的下官为难道:“大人,你也知道的,白谨方此人可不是一般的小人物,就算是鬼溟堂这样的龙潭虎穴,他也能做到三进三出而毫发无损……”
“是啊,还有这姓千的小子,也不知得到了什么高人的指点,仅在一年内,武功突飞猛进,在甘陵封王之时,能力已经能跟京王和齐王平起平坐!大人,为了你的安全,还是暂且离开这里为妙。”
听到几人的危言,赫金宝多少开始有点怯懦,犹豫了一阵,即与身旁几人道:“传令下去,今晚活捉此几人者,赏银千两,并官升一级!不管付出任何代价,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说着,千言同河向东一马便杀了回来,赫金宝汗然,一刻也不想逗留,未尽兴挥袖一憎,随同护卫欲要扬长而去……
“狗贼,哪里逃!”
还没走几步,却听河向东从身后长劈长剑而来。这一生狂吼,却吓得赫金宝脚底瘫痪,一大步竟扑倒在地。
赫金宝的身边的几人已经拿起剑阻拦河向东而来,赫金宝趁此机会赶紧逃。爬起来,跌跌撞撞,落得这一身伤,还没到故安寺头,千言忽又从树影中跳了出来。
“狗贼,拿命来!”
这一剑,对月划空,明似取首有望,却“当”一下磬在了高氏姊妹凭空而来的花剑上!
千言也是焖了,看着如此难缠的两个女人,心里自在不舒服。
“我说两个臭不要脸的老女人,你们究竟要护这恶狗到什么时候?”
彼时,河向东来到。
高中月“哼”了一声,硬伤的身体险些没撑过来。
河向东当出一手长风剑法,却令被八百阳接住。因为长枪魄力,河向东反被推至后身三米外,还好有千言以势扶住了他。
“河大哥,你没事吧?”
河向东点头,以视无碍。
看伤残的三人死死护着赫金宝,两人实再难下手。
“言兄,看来今日不除掉此三人,恐我们再难杀了这赫狗!”
千言同意。
“虽我千言不对女人下得了手,可今日逼不得已,赫狗不杀,天理难容!”
说着,便“蹭”剑而上,河向东紧追其后,赫金宝赶紧猥琐在他眼前的三根救命稻草身上。
如今大残的三人只能靠着所剩无几的气力死撑,莫不是有接二连三冲上的官兵抵挡,恐三人早已是千言两人的剑下亡魂!
如今这边有了动静,顾惜朝和白谨方从而大势破敌,不多时便也赶到千言两人这边……
“千言,你们没事吧?”
“嗯。若不是目标是赫畜生,就他们三人算不了什么难事。”
顾惜朝提醒道:“白师兄,天马上就要亮了。”
白谨方心到所处,即刻于千言吩咐的。
“千言,今日赫金宝的事暂且放过,等下我同顾惜朝掩护,你定要活着离开这里!”
千言不安。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将我当什么人?岂能为了自己逃命,而会将朋友的生死置之度外吗?”
顾惜朝亦被逼无奈道:“言兄,你就听白师兄的。如果此时再不走,我们今日谁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千言自不打服死,任性道:“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白谨方气道:“你还愿意将我们当师兄弟么!你今日若逃不出这姑苏城,以后你姐的性命谁去救?段姑娘的安危谁来保护?门巅那里又该如何答复?”
千言迫切。
“可——可是……”
河向东大义凛然。“没有可是,言兄,你以后还有很多机会,看得出来,你身边的这两位都是你的生死之交……今日的并肩作战很令在下痛快,若有来生,咋们再做兄弟!”
千言极不情愿。
“不!河大哥,要想作兄弟,怎么能等下辈子,今生今世我们都是好兄弟!”
河向东感泣。
“你是我见过最不痛快的人了,却做了痛快的事!可我河向东死不足惜!赫狗死有余辜,如今我却不能亲手血刃,我枉为长风镖局的后嗣!”
河向东的无惧生死,深让千万几人痛楚。
却见那藏匿起来的赫金宝威了势。
“你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这姑苏城!都给我上!”
一时间,所有拿武器的官兵人山人海向千言几人围了上来。
白谨方实在无法,只能从千言身后一掌将千言击飞至十米高的城墙!
千言欲要往下来走,白谨方大声呵斥。
“快走!你是想白白让我跟惜朝为了你牺牲吗?”
见千言出逃,赫金宝赶紧命令八百阳。
“你还楞着干什么?放走千家余孽,我们都不得吃不了兜着走!”
赫金宝的狐狸尾巴终于露了出来,八百阳在已得知没有后路可走的情况下,只是狠了他一脸。
而他下江来姑苏的初衷,一切源自于千言身后肩负的凌迟剑,仅凭这一点,就算死,他也要奋力冲上去与千言一搏。
当时的千言已经非常不痛快,抽了剑便如同狂暴一样劈向八百阳。
城下雨,高氏姊妹欲想上去支援,河向东当机立断将她们拦住!
连续一夜的厮杀又开帷幕,时第二日凌晨,天云通晓。在城墙南道,一身染白雪之人踏风而来……
与千言久持不下的八百阳有气无力,一枪挡在了脑门直下而来的寒雾上,一时火花四射!
千言再压剑身,此击一成,却被瞬时飞来的白衣之人两指挑开!
“手下败将,千少侠何须下死手!”
千言惊闻,没想到这声音似曾相识,急忙在墙凸稳住了脚力,定目而视。
“笑亭雪!”
踏雪寻梅,俊朗皓月,碧玉而成,飞鸿如翩。就连千言都不得为他的容颜体貌心生爱目。
笑亭雪以礼而视,随后向城下的赫金宝喊话。“将城门打开,放他们几个出去!”
“可是……”
“嗯?”
赫金宝如何不熟悉京王身边的三大红人,虽是不解,如此厉害的眼神,如何不忌惮,也不敢违抗,随叫人开了门。
白谨方也不明白笑亭雪的用意,他却也不是言而无信之人,随示意了顾惜朝,两人缓缓从门而出。
千言为身边的意气风发的白衣男子感到匪夷所思。
“我笑亭雪向来做事恩怨分明,这次算我报答你们先前的救命之恩。”
千言不与怀疑,随后道来一句“多谢”。
笑亭雪不闻,继续向赫金宝下令。
“眼下的那位,亦放他走!”
“笑大人,他们可放,唯独这一人我不能……”
“让你放人就放人,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赫金宝吃到了他的厉害,只能乖乖放了河向东。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神枪堂堂主跟高氏的事我自会向京王禀明,以后有需要三位效力的地方,定还会劳烦你们出马……”
三人抬礼示过。
笑亭雪继续道:“另外,他们的事以后不用你们再插手,违抗者,如对京王不敬,当斩立决,以示正法!”
赫金宝同与三人生畏,莫敢造次。
笑亭雪回头看了千言一眼,点足欲飞雪而去,转身刹那又再与千言后语。
“如今我们互不相欠,三日后,我在雁南大名府等你。如能按时赴约,可保你姐生命无忧!”
说完,笑亭雪便破影长空,一时消失在了白茫青烟中……
千言有所感发,在没有一丝犹豫之下,并剑下了姑苏城外侧,同与白谨方三人一路往西北大道而去……
赫金宝几人眼睁睁看着千言几人自在而去,心里不打一处嗷火!也是了,本来就是打着千氏遗孤同凌迟宝剑的注意废了这么大的功夫,如今赔了夫人又折兵,得不偿失,如何能让人心中解恨!
而后,千言几人离开了姑苏城寒山境内,跟随河向东继续往偏北方向走,顺便一路追寻阿兰几人的踪迹。
河向东因前事未成,如今平安出姑苏城,心里反而久不能相安。
千言自打与之情义相合,深受来为之心解。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河大哥,如果你以后没有去处,是否愿意与我们一起行走江湖?”
河向东却好意辞过。
“感谢言兄好意,若是在之前,河某有心愿与诸位一起仗剑天涯,四海为家。可直到先在我才明白过来,长风镖局才是我最终的宿命!长风镖局是我爹一生的心血,而我身上流淌的是河家的血!大仇不报,赫狗不杀,我河向东誓不为人!”
千言本想劝意,反被白谨方止意。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河公子大义勇为,我想有朝一日,终能再次看到长风镖局耀武扬威的时候!”
这句话千言听师父同样讲过,所以他也能体会河向东内心的想法。
已到三岔路口,是时候,河向东与千言道别。“再往前走,便是万物观,想必之前的三位姑娘应该会在那里等你们。我便不再送行……我先前说过,言兄,要是有下辈子,我们一定要做好兄弟!如果你还愿意接受我这样的兄弟,日后若有再见面的时候,一定要好好喝个痛快!”
这样的兄弟,千言自当是认得。
“既是有缘无份,那我也不强求河大哥。咋们就此别过!”
千言抱拳,河向东会过后便轻轻走向了小道而去。三人目送,他的身影久而远之,最终消失在了三人眼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