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纷扰,有权势的地方就有争斗,有山的地方就有林,有海的地方就有鱼,世人最终挣脱不了宿命的疾苦,他们不能做到最好,只能做的更好。
双砚镇是个特别的地方,里面的人都对自然万物心存感激,他们善良、淳朴,他们不像世人争名夺利,所以他们过得悠游自在。
双砚镇才是“磬砚先生”的宿地,纵使有一颗济怪天下、匡扶正义的仁义之心,可他最终割舍不下,最终丢弃不了的还是双砚的百姓。
数道,古今多少兴亡旧事,都已封存历史长河!
古今多少英雄风流事迹,都在谈笑一指间强撸飞灰烟灭!
一个时代的结束,象征一代人的血泪印记。一切的战争,一切的牺牲,最终统统强加在了每个朝廷下千千万万的平民百姓身上!
赢,百姓苦!
亡,百姓苦!
“眼枯即见骨,天地终无情!”
他是一个神医,却医治不了天下所有人的善恶。欲望存在,杀戮犹存!有杀戮,就会有恩怨情仇,狭义之人,善恶分明,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所以这才是为何众生同苦的原因所在!
“磬砚先生”想救已,救天下人,却唯恐无法再次逃离世俗的那恩怨情仇苦海,他是个孤独的人,所以他比别人更懂得“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个道理。
他能力所能及,或许正如他口中所说的。
“老夫心有余力不足,枉千百年来的苦渡,空有一腔救国救民的心怀,在国破山河碎,苍生饱经流离之苦时,而却只能遗墨千古愁惘……”
这句话恰却成为了云虚长老心中的困扰……
是夜,夜幕深沉,云虚长老一人出来站在三生崖上舒散心情。
望着星河,心中不由而发一声长叹。
“门巅,不知你现在是否也与我一样正在独览这波澜壮阔的星辰大海,如是听到我的心声,就请给徒弟立马指条明路啊!”
刚低头,身后大门“吱呀”一声响,回头正是安水夏一人。
她本想也是想出来散散心,不曾想看到云虚长老也在这里。一时惊讶,赶紧问礼。
“弟子见过云虚长老。”
云虚长老随和。
“水夏,你怎么不呆在屋里跟大家一起谈心,外面冷,小心别着凉。”
安水夏欣慰,缓缓走到云虚长老身旁。
“谢谢长老关心,弟子身上穿得暖和,吹吹风不碍事。”
云虚长老体谅她。
“这些日子来,大家的奔东赴西,可是受了苦,如今在这安静的地方好好享受一下大自然的宁和,也可适当卸下终日来奔波的疲累心乏。”
安水夏会意。后,两人同将目光投向夜幕……
沉默片刻,安水夏又道:“前辈正要准备着替言君准备破除邪印的事,可能暂时还忙不到我们,里面有点闷,所以我想趁机会出来透透气,不想你老人家也在这里,打扰了你的清静,还请见谅。”
云虚长老不以为然道:“莫意,莫意。你们这几个姑娘共有的特点,就是非常善解人意。但却各有各的好处,阿兰性子大咧,却能在关键时刻替人排忧解难。更在玩的同时,又像一个大人一样懂得去照顾大家。若柔这孩子人善良,心却如同水一般柔软,可能有时候不能像你们那样放得开,可是她非常坚强,就算再大的痛苦,她都会勇敢面对,做到对所有的烦忧一笑而过。而这些孩子中,你是最心细的一个人。不经想事周全,而且还脑袋聪明。关键还会做一手很好喝的粥出来……”
听到云虚长老的夸赞,安水夏羞涩一笑,而心里实际却很在意云虚长老对自己更多的看法。
“不瞒长老说,这也是弟子一直感到欣慰的事,大家虽然有着不同的性格跟身世背景,可大家同见面的开始,便能像亲兄弟姐妹一样真诚相待。而在为人处世方面,大家都做的好,唯独弟子做的还不够好……”
云虚长老心领神会。
“盗用一句旁骛之语,‘相逢情便深,恨不相逢早。’之所以大家能做到如此,是因为你们有着难能可贵的共同情感交流,所以才会一见如故,自来熟。在老夫眼里看来,你跟大家都是一样,而唯一不好的就是你将自己藏的很深……”
安水夏疑惑,却也非常在意。
云虚长老这也与她真诚道来。
“老夫也能理解,一个心细的人,往往对事物的情感都非常明锐,想的多,在意的多,便会比别人更容易陷入迷惘。一个有想法的人,反而更不容易从这种迷惘中不能收放自如。我可能没有你师父和大家一样更懂得了解你的为人,但我时常见你到你有闷闷不乐的时候,要说,这人偶尔都会有失意的时候,却也不能太过为难自己,凡事都要看开,想开点,这样才会在成长中体会更多的快乐……”
安水夏难衷,原来这才是大家心中最真实的自己。一阵温热微润了眼眶。
“弟子惭愧,是弟子太偏执已见了……”
云虚长老摇头。
“这并不怪你,人各有志。不同的性格、想法,和内心深处的声音所表现出来的东西才是真正的自己。我只是希望你能真实融入到大家的快乐当中去,大家都是朋友,没有什么不好意思。”
朋友,这个含义,其实她早已心知肚明,可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不管如何,她还是非常感激云虚长老能跟真诚相对,也让她清楚知道,自己究竟在大家眼中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刚想说生感谢的话,却不想云虚长老突然道:“其实说到最‘偏执己见’的人,千言才是我心中最担心的人。他是一个非常重情重义的人,他往往因为重情义而大失分寸,只要是他关心的人,无论刀山,还是火海,他都会不顾一切地去保护。”
说到及处,安水夏不由为之一振。“千言”这个名字,一直是她的开心之处,而如今,反而成为了心中“禁忌”。
“长老,这应该是件好事。正是因为他的重情重义,大家才逐渐从他身上看到了发光点。他是那么得努力!他是那么得特别!大家都在他身上学到了很多宝贵的东西!”
这三个强调,让云虚长老一愣,再看她真实特别的眼神所传达出来的东西,云虚长老立马又明白了,却也给自己留了点遐想,看破而不说破。
“但愿如此……”
“希望言君这次吉人天相,能通过神医前辈之手,将他身上的邪印解除掉……”
云虚长老点了一下头,却不知该如何往下说,正巧浮生走了出来。
“云虚长老,原来你在这里。‘磬砚先生’马上要替千言兄弟进行解印,他让我来叫你去,好像有话要对你说。”
云虚长老好奇,同看了安水夏一眼,心中的那个“结”亦未开,正好也想好好跟“磬砚先生”谈一谈,来不及停留,随便跟浮生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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