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大恶极的广成翊被千言一剑封喉,他至死也未曾料到,辛辛苦苦设计的理想世界计划就此被终结,可能他到死也不心甘,但一切都一一烟消云散了……
对于大家来说,广成翊的死的确是一大畅快人心,而这样的代价却是让千言从此遁入地狱之门,云虚长老还曾想,唯一能让往生断复发的是他人生中那个“必不可少的一部分”,而如今却竟连这小小的感情波动都让他不能自我!大家一直都知道千言重情义,他何尝不了解自己的外甥,他纵使这样也想千言不会走这条路,但他还是走上了这条疯魔的路,事到如今,就连他也不知道如何去分寸了……
“千言他疯了!千言他彻底的疯掉了!”
千言当着众人的面取下了广成翊的头,他却在狠狠地发笑,段若柔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他,他不会这么残忍的!
大家都以此毛骨悚然,这比面对杀人不眨眼的广成翊更可怕!
看着大家都在因为千言束手无策,独步长老心也为之一动,遂赶紧上前去醒正他,他希望还能来得及挽救这一切。
“千言,我是师父,你还认得我?”
独步长老试着用手去触碰他的肩,却被他转头来的一阵防卫动作止步。
他眼中充满着血丝,就连独步长老也当作敌人,他甚至要拿剑对独步长老不敬!
“言儿!不得无礼!他可是教会你武功的师父,你怎敢对他下手!”
及此,云虚长老赶紧上前,幸好及时抵挡住他手中的剑,否则那一剑定要伤了独步长老!
云虚长老有点生气,可是明知千言已经被往生断俘获心智,他怎能会有这样的举动?
“哼!你们都想夺走我手中的这把凌迟剑是不是?我偏不让你们得逞,要是再敢上前一步,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段若柔的心在滴血,她不忍心啊!
“千言,你看看,我是若柔啊,我们都是你最重要的朋友,你曾经说过,你要不顾一切地保护大家,怎么?现在被蛊毒迷失了方向,却连曾经跟你患难与共的所有人都不认识了吗?”
因为冲动,段若柔竟忍不住冲到了千言身边,谁知千言魔性大发,他说话也做到,当即又拿了剑直刺段若柔心口!
还好是长门知月及时出手搭救,在千言剑来时将她一同推到在一旁……
“段姑娘,现在他已经不是千言,请务要意气用事,千王他可能一时不能自我,但他一定不想就这样伤害了身边的人,要是他好了,他肯定会罪责深孽!”
这是清醒的话,理自然是这个理,段若柔也当记过。
云虚长老继续痛道:“言儿!你冷静一下,劫印刚解,倘若你在执迷不悟下去,接下来终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千言却冷笑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你错了,这才是真正的我,我的名字叫千言,乃是一个至高无上的王!什么友谊,什么狭义,什么往生断,只有成为这世间最无上至尊的强者,这才是我千言之道!”
顾惜朝为这样的话发指!
“所以说!你现在什么都记得!可你还是要坚持当着曾经荣辱与共的感情羁绊无理取闹下去?”
“哼!顾惜朝,我的好师兄,够了!我已经对你忍受够了,别假惺惺出来装好人了,在大家眼里,你才是一个集智慧跟能力一手的大天才,而我什么都不是,除了滑稽取巧,而我一文不是……你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对我千言不起作用!”
白谨方冷道:“那么,你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究竟是大家平日里哪里待你不薄?我们师兄弟一场,究竟又是哪里冷落了你!就连你刚刚亲手杀了广成翊这一举动究竟是何原因,你都一一给大家讲清楚来!你讲,你好好地讲!”
然而如何,有些事注定是禁断,千言对于白谨方有着独特的情感,就算他成魔了,只要他看着他冷冰冰的表情就浑身不自在!
“你们对我很好,却太过好,以至于让我无法忘怀这样的人情世故。可是你们都不了解我,这不是我想要的样子,我要的是强者,无所不能的强者!天下人都得对我俯首称臣,只有这样才不能被人凌落,嘲笑!而我杀他,是我眼中看不起他,所以我想杀,有什么问题?”
“哼!就像京九天和刘叶霜那样?”
千言一愣,感受到了白谨方的可怕。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以后他们都得死,一山难容二虎,真正的强者天下仅当只有一个,那便是——我!”
“你这是在自欺欺人,我只当像你平时那样故意地耍性子。这与曾经的一切都自相矛盾,你现在是在假装否定一切的努力更牺牲,更将以前所有的真挚和勇气都一拼否掉了,这便是你想要的强者之名?”
千言一刻沉沦,他不知在犹豫什么,这样的话实在难以割舍,白谨方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直到现在,他一直没有弄明白,但是他足够可怕,可怕到爆炸!
他的脑袋里面是两个世界,一片是冰山,一片是火海!
“啊!你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只因为我们是师兄弟?还是朋友?你救不了我!因为我没病,也没疯!我还是曾经我,只是方式不一样!”
看他有所反应,顾惜朝试着用刺激这种方式引导他。
“如果不是朋友,何以做到如此地步?要是你还要一意孤行,那你该想到这样做下去的后果?曾经所有的一切你都可否定,那么千心姑娘呢?曾经用心血跟青春养育你长大成人的唯一老姐呢?”
这正是他的底线。
“老姐!老姐……啊!为什么,你们不要逼我!”
他挥了剑,狠狠地向周围大劈,以至于想卸下心中所有的不痛快!
以防被其所伤,独步长老跟云虚长老赶紧离开当下的那个范围。
云虚长老趁机会喊道:“千言,放下你手中的剑,放下你心中的魔,重新做回自己,你需要大家,大家也需要你。唯有这样,你才能自在逍遥!”
“自在逍遥……”
片有一刻,他冷静了下来,矗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地考虑着。
见有好转,独步有所欣喜,赶紧继续指引他方向。
“没错,你看,这里都是与你在一起习武练剑的兄弟姐妹们,跟他们在一起这才是最大的放飞自我。大家不会对你手中的剑有想法,更不会伤害你,要是大家过去真的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包括师父,只要你大胆的说出来,我们一起改。”
大家也为他祈之以盼,孰不知,独步长老的这样的话他压根就没放在心上,他口中只是对“自在逍遥”这件事执念太深。
“没错!自在逍遥!我要的就是这样感觉!从始至今,我一直都在怀疑一件事!既然我要成为一个最大的强者,那么真正的强者是何为寓意?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实在太感谢你了,我的好舅舅!哈哈哈……”
这让大家最终失望而归了!他在狂笑不止,他在玩火自焚,他在下地狱,他已经回不了头了!
他只看了大家一眼,然后拿着剑跳上了树梢,在林中飞速穿越,继续用可怕的声音狂笑着,渐渐便消失不见了,唯一就给大家的便是那一头很长的背发……
顾惜朝很绝望,见众人都无法言止,他只能请求两位长老自己去追千言。
“师父,独步长老,这里的事还要麻烦你们,我去追上他。”
白谨方也请示同样,两位长老连说话的兴致都已经失去,也只能暂且这样了。而这是段若柔心里的疙瘩,她怎么也解不开,从刚才来一直在默默流泪,如今千言从身边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绝望让她不能呼吸,那是她心目中的玉石,如今却出现了一点瑕疵,足是这一点,已经致命!
“我也去。”
白谨方不同意道:“你一个姑娘家去干啥,这是我们男人的事。而且你武功不高,到时候遇到麻烦反而得不偿失。”
“可是……”
她不情愿,可白谨方跟顾惜朝转身便已追去……
段若柔感到了自己的无能,眼泪刷的一下流了下来,不,她流的是心血!
安水夏将她揽入怀中失声痛哭。
“他们说得对,我们去只能给他们添麻烦,给言君一点时间,也给师哥他们一点信心,他们一定会好好将言君带回来的!”
“水夏!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是吧?”
“嗯,会好起来的……”
阿兰从一开始便被吓傻,如今段若柔哭起来,她也忍不住眼泪刷刷。直接扑到安水夏肩膀上。
“师姐,你就别在添麻烦了,一个若柔姐姐我已经把持不住了。”
阿兰继续抽鼻子。
“水夏,你说我的乖师弟真的会变回来吗?”
“会!当然会!你都说他乖了,他一定会!”
“嗯!以后我再也不欺负他了。”
……
长门知月为此一幕心酸,瞧一旁恶业一脸深邃的样子,一时自我安慰。
“倘若自救这种方法可靠,我相信千言他也能战胜他心目中的魔,最终走他该走的路。师父,你说是不是?”
恶业叹了口气。
“嗯!老夫不能想象,青竹派的人究竟有多千年一世,但为师相信,他们才是天下独一无二的狭义武宗!江湖人,青竹梦,直到现在我才解其中的意义!江湖道义从不违背,侠义之心永存,取大义,舍小我,不疯不魔,万念永恒,剑意自在我心!我想,这大概便是青竹的意志吧!”
长门知月点头,一时走到两位长老身边。
“两位长老,广成翊即被斩首,当是苍生之福!这样的好消息定当立马公诸于世。另外,谛归长老应该还被困在洞中,应该得赶快去搭救。而至于千言的事,虽然有些接受不了,但毕竟事已至此,换句话讲,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一直都相信他,留他一点时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的。”
两位长老警醒,长门知月当乃正话。遂正事正办,从而走入洞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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