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暖阳,准备专心致志读圣人书的李相白整日都被反复打扰。
嵩阳城内通过文殿考核,上官瑾、南宫烈、孟松溪及其随后赶来的嵩阳书院司马望岳等人约法三章,李相白学习法家圣贤著作的期间不能打扰。
神机府、文渊阁、嵩阳书院的学士、大儒严格遵守了约定,但别人没有。
李相白进文殿时广场外一波一波的广告满天飞,整日时间都是来送福利的人。
夜色落下,李相白提笔蘸墨记账。
巳时二刻,京城三里街董记糕点铺掌柜登门,送十三香糕点一盒。掌柜说自己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掌柜膝下有一女,芳龄十六,喜好诗词,董掌柜愿意将掌心小棉下嫁到李家。
十六岁,未成年呀!
拒绝!
董掌柜要我题字。无法拒绝,品尝糕点之后剽诗两句“小饼如嚼月,中有酥和饴。”
董掌柜心满意足离去。
午时,三里街李纪绸庄李掌柜登门,送绸缎两匹。
李掌柜说膝下有一子,年八岁,喜好修复书籍,愿意将掌心宝送到李家当徒。
八岁,童工呀!
拒绝!
李掌柜要我题字,拒绝不得,剽诗两句“春花裁水袖,秋月浣柔光。”
未时二刻,嵩阳城明月楼掌柜登门,说明月楼姑娘邀约煮茶谈诗论画。
心动不已!
果断拒绝!
男人的烦恼有一半是因为钱财引起,另外一半是因为管不住自家老二。时机不对。忍!
掌柜无奈离去。
申时,嵩阳城外王家染坊的掌柜登门,送碧落针茶叶一盒,掌柜想要和我建立长期合作关系。
补书需要溶剂调制,当日在藏书楼修补《法立》,部分原料便来自王家染坊。答应王家掌柜合作要求。
双方洽谈甚欢。
戌时,城外杨家寡妇差遣丫鬟上门,说有书籍需要修补,许以重酬。
夜入寡妇门,身正都怕影子歪,果断拒绝!
感悟:修补书籍需要定下规矩,寡妇门庭不迈步,三更半夜不受邀。
夜色落下,记账完毕的李相白适才翻开魏云子的典籍。
既然整日被打扰,只好夜间通宵达旦读圣人书。
翻开书页,小院外响起敲门的声音。
院门被敲了两下,然后直接被推开,张六佛大大咧咧的进入。
带了两条猪腿。
李相白走出房间,张六佛眉眼带着喜色说道:“先生真有圣人之资,我感悟了庖丁刀法,特意给先生送猪肉来。说好了一头,但先生孤家寡人一个,顿顿猪肉也要吃十天半月,所以给先生带了两条猪腿,午间宰杀的,新鲜。等先生吃完了还送新鲜的。”
咧嘴一笑,张六佛说道:“往后先生吃的猪肉我送!”
得,糕点有人送,绸缎也用不完,如今又多了一承包猪肉的张屠夫。
丰衣足食了!
李相白原本想着和张六佛闲聊几句,顺便打探打探修罗界的事情。
但搁置下猪肉的张六佛没有久留的意思。
冲着李相白抱拳:“晚上要去听戏,不打扰先生。”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搁置下两条猪腿的张六佛出门,走的时候张六佛哼着段子。
“人生在世如旖梦。”
“奴且开杯饮数盅。”
能剽诗的李相白没从张六佛的唱腔中听出是哪出戏。
厨房最不缺的是猪肉,李相白晚间吃红烧肘子。
大黑啃骨头满嘴流油。先后吃了养灵丸、灵气丸的大黑如今能的不行,吃肉都知道先吃有膘的。
从来到小院到眼下两日时间,大黑形体肉眼可见的健壮了起来,伤势已经痊愈。原本离子烫一样的狗毛都变得滑溜顺畅。
夜间读书,李相白翻完《周考》上下两册。
对于大周建国初期法家先圣魏云子的认知也逐渐立体了起来。
比较著作了《法立》的先圣粱羿重刑罚的主张,魏云子更注重“重农”和“法治”的融合,提出了“法、术、势”结合的治国策略。
重法、重势、重术,三者合一的主张完全贴合和大周建国前后所面临的局势。所以魏云子的治国策略一经采纳推广便产生了立竿见影的效果,在大周初代君王的励精图治下短短十多年大周国力突飞猛进最终奠定了问鼎天下的基础。
对于魏云子,李相白是敬佩的。一个为大周鞠躬尽瘁死而后己的人。
了解魏云子法家思想的内核,李相白也对法堂考核充满了期待。
练气境的修为,其实已经突破了寻常人日落而息日出而作的生活规律。读书完毕,李相白修行。
晨光熹微时朝气磅礴,李相白默念北冥真经引导丹田内真气夯实窍穴。一个时辰,商阳、二间、三间、合谷、关门、大巨在内的手阳明大肠、足阳明胃经上百个窍穴被真气夯实。
按照当下的修为进展,李相白估计自己加把劲,或许开法堂之前就能夯实身体所有窍穴,尝试破境到凝神境。
进入凝神境,按照《北冥真经》的说法,自己丹田是要种“金蕊玉花”。
“金蕊玉花”的成色则代表着往后自己的修为上限。
早膳喝粥,吃董记糕点铺的十三香糕点。
辰时,李相白寻思着到集市购买建筑材料继续改造四合院。
《国考》两册四百多页,思想内核完全了解,至于其他的感悟,不需要,李相白就是法制社会长大的孩子。
推着独轮车出门,李相白上午都在集市和小院之间往返来回。
午间时分,小院的角落被各种材料堆的满满当当。
凿子、刨子的声音随后响了起来。
黄昏时分,小院外响起敲门声,张家杂役敲门后进入。
李相白认识杂役,当初送族谱的就是眼前身材魁梧,相貌略微凶悍的张六佛手下。
杂役对李相白相当的尊敬,稽礼之后问李相白。
“李先生可知我家主人去了哪儿!”
李相白一愣。前夜张六佛送猪腿而来,走时匆匆,说去看戏,难道彻夜未归,傍上唱戏的了!
事关别人家庭和睦,李相白谨慎的问:“你家主人昨夜未归!”
杂役点头:“家主送猪肉到先生宅院,返回之后外出至今未归。”
“没有先例!”李相白问。
杂役点头:“家主以往也时常夜间出门,但从未有过次日不归的先例。”
张六佛有过整夜不归的前科,李相白开始问的大胆一点:“会不会邀人饮酒酒醉不醒。”
杂役笑了笑:“我家家主千杯不醉!”
李相白点头,相信杂役的这句话。
“张六佛没有什么嗜好,比如看戏之类的!”
“有,家主喜欢听书看戏,可上午都问了码头集市的几家戏楼,家主不曾去过。”
杂役言落,冲着李相白抱拳,“既然先生不知,小人便不打扰先生。”
杂役匆匆离去,站在老核桃树下的李相白琢磨了起来,“张六佛说去看戏,难道其实是去了鬼市,而且出事了!可张六佛是哼着小曲出门的呀。以张六佛的性格,要么不说,说了便错不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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