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秀一直用热切的目光盯着喜仔,王小二及时发现了婉秀垂涎的目光,忙把喜仔藏进自己的皮肤里。
“现在喜仔是我的了,以后不要再打他的主意!”王小二非常严肃认真的说。
婉秀的目光依旧恋恋不舍的盯着王小二的掌心,好一会才不甘心的把视线收回,“知道了!不过就是一只小虫子而已!还不如让我饱餐一顿!”
王小二毫不留情的盯了婉秀一眼,“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好东西我可以给你,但是喜仔不行!”
婉秀看出王小二很在意喜仔,又怕王小二会把她的话当真,以后疏远她。她忙放软了身段,挽住王小二的胳膊撒娇道:“你在意的东西,我也一定会一起爱护的!别生气嘛!我已经说过了,我知道了!”
王小二点点头,伸手打开了放在床边的小柜子,小柜子里有一个比小柜子稍小的木盒。
木盒外上了锁,王小二并没有打开盒子,而是直接把东西放进了空间戒指。
“先生,你不打开看看里面都有什么吗?”婉秀问。
王小二摇头,道:“里面的东西不着急看,反正带在身上迟早有机会可以看。现在天色不早了,我得尽快让师傅入土为安。”
王小二朝门外看了看,说:“村里有人去世,今夜赶尸人也许会再来。”
婉秀附和道:“这个村子的风俗真奇怪,人死后并不下葬,而是要让赶尸人带走。”
王小二想把老人带到山上埋葬,刚要动手,洞悉王小二心思的喜仔,马上从他的皮肤里钻了出来。
喜仔站在老人身体前,使劲的摇晃着脑袋,还拼命发出吱吱的叫声。
“喜仔,你的意思是不让我把师父下葬?”王小二问。
喜仔果然点了点头,并且又上前,拉着王小二的衣角往外走。
婉秀迟疑道:“看喜仔的意思是不让我们动老人的尸身,咱们并不了解当地的风俗,不然,咱们还是先走吧?”
王小二有些犹豫,但看喜仔一再坚持的样子,还是决定暂时离开。
天色越来越暗,王小二和婉秀赶紧跑到村口等待赶尸人。
赶尸人,这个听起来明确又神秘的名字。
从某种迹象来看,赶尸人只有夜里才会出来活动,他会把村里去世的人都带走,只是,不知他把人带去了哪里。
一直等到半夜,振铃声终于从远处低低的传来。
王小二精神一震,忙打起精神用心分辨铃声传来的方向。
没有让王小二等待太久,铃声越来越近,正朝村子的方向而来。
叮铃铃……叮铃铃……
“阴人上路,生人勿近!”
一个低沉的声音伴随着振铃声,在空旷的山间传递、回荡。
王小二快速朝铃声靠近,向前走了一段,就看到一个人高举振铃,边摇边喊,在他身边跟着一个蛇形队伍。
这就是赶尸人,而跟在他身边的队伍,就是被他带走的尸体。
王小二不敢贸然靠近,而是站在远处细细观察。
他首先要确认,左宗明在不是在赶尸队伍里。
一个一个人的看过去,看到最后一个人的时候,王小二终于看到了左宗明那张熟悉的脸。
他果然被赶尸人带走了!王小二气愤的轻捶了一下空气。
“谁?谁在那!”赶尸队伍突然停了下来,赶尸人看向王小二的方向,大声的问。
王小二心下惊骇,没想到这个人的听力这么敏锐,他只是因为生气乱了呼吸,就被赶尸人发现了。
王小二从草丛后站起身,朗声道:“是我!我的朋友在你的队伍里!”
赶尸人闻声,朝王小二走了过来,看清他的样貌以后才恍然道:“你们是昨天住在二林家的人吧?不错,你的朋友确实在我这。”
王小二有些意外,没想到他会这么干脆的承认。
王小二从草丛里出来,说:“抱歉,我没想偷看,只是不知道赶尸的规矩,不敢太靠近。”
中年男人爽朗的笑了,很爽快的道:“夜里确实很少遇到人!不过,只要不是距离太近,他们是不会受到影响的!”
王小二见男人性格直爽,长相憨厚,不像有坏心的人,直言道:“您昨天为什么会带走我的朋友?”
男人闻言转过头看了站在队伍最后的左宗明一眼,道:“通常情况下,我只会带走死人,活人是不归我管的!
可是,昨天我遇到你这位朋友的时候,他中毒很深。为了救活他,我只好把他也一起带走。
我本想帮他解毒后,再送他回去。
可我帮他解毒后,他还是一直没有醒过来。”
王小二闻言忙问:“是不是解毒的办法不对?”
赶尸人摇头道:“毒确实已经解了,至于为何一直不醒,我也不知道原因。”
说到这里,赶尸人又忙道:“现在天色不早了,我还有很多路要走。索性我要进村,我帮你把他送回去,以后的路就得你们自己走了!”
王小二忙点头,感激道:“多谢!”
赶尸人回到队伍旁,手中高举赶尸铃,催动队伍继续前行。王小二与赶尸人离开一段距离,跟着他一起往村子的方向走。
终于来到村口,赶尸人把队伍停在了村口外,他带着左宗明走进了村子。
“你为什么不把他们带进来?”王小二问。
赶尸人把左宗明交给王小二后,径直朝老太婆的小房子方向走去,仿佛这村里哪家有人去世了,他早就知道。
“只是路过,而且我的速度很快!”
正如赶尸人所说,他的速度很快,王小二才刚把左宗明弄到自己的背上,赶尸人已经带着老太太快走出村口了。
只是,他并没有用赶尸的方法,而是直接把老太太背到了村口。
赶尸人的速度快,动作也很轻,从进村到出村,一直悄无声息。
难怪上次他进村,王小二一点动静也没有听到。原来他的速度竟然可以这么快、这么轻。
王小二还有许多问题没来得及向他请教,所以也忙跟着赶尸人往村口跑。
王小二赶到村口的时候,赶尸人已经重新启动队伍,继续赶路。
再有几个小时天就要亮了,王小二不敢再去打扰赶尸人,只能背着左宗明一直跟在队伍后面。
赶尸人带着队伍,又翻过了两座山,天亮之前在一处废弃的老房子里停了下来。
安置好队伍里的所有人,赶尸人才走出老房子,问王小二,“你跟了我一路,还有什么事吗?”
王小二指了指最后一个安置被赶尸人在墙边的老人说:“那位老人是我的师父,我想送她一程。我能不能问问,你打算把她送到哪里去?”
赶尸人闻言看了老人一眼,又看向王小二道:“喜三妹这么快就找到衣钵传人了?”
“您认识我师父?”王小二眼中满是喜悦的看着赶尸人。
随后,他有些遗憾的说:“我虽然拜老人为师,却对她一点都不了解。您能不能跟我说说我师父的事?”
赶尸人叹了口气,坐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说:“她也是个苦命人!十六岁就嫁进了那个穷乡僻壤的小村子,没到两年男人就死了。
这么多年,她一直没有再婚,也没有自己的孩子,一直一个人过着苦日子。”
说着,赶尸人看了王小二一眼,说:“她临走前一定把她的喜宝送给你了吧?”
王小二点头道:“对,师父临终前,让我替她照顾喜宝。”
赶尸人摇了摇头,轻哼道:“别看那小东西不起眼,他可是杀人不眨眼的!”
王小二脸色微变,问:“此话怎讲?”
赶尸人道:“喜家人善养蛊,喜三妹更是得到了长辈们的真传,她从小就喜欢钻研蛊术,更是不惜下血本用自己的身体来养蛊虫。
那只小虫子,就是喜三妹用自己的血肉一点点喂大的!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就因为喜三妹有这么个宝贝东西,很多人都想从她手里把这小虫子弄出去,据为己有。
她丈夫也是因为这件事被人害死的。
喜三妹的丈夫死了以后,她变得更加喜怒无常,更是利用那只虫子杀了所有的仇人。”
说到这,赶尸人后怕的摇了摇头,说:“那些人死了还不算,那只小虫子还爬进他们的身体里,啃光了他们的心脏和脑子!
那件事之后,再也没有人敢打喜三妹和那只虫子的主意了!”
赶尸人说着,又提醒王小二,“你还是小心些为好,小心以后变得和喜三妹一样喜怒无常。”
王小二莞尔,并没有放弃的打算。
赶尸人见王小二并没有被他的话吓到,不禁赞叹道:“看来喜三妹果然没有看错人!你有些胆子!”
顿了顿,赶尸人又说:“至于为什么要带走喜三妹的尸体,又要带到哪里去。这个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赶尸人笑了下,说:“大山里的生活很乏味,走夜路的人更加孤独。可是活的时间久了,知道了一些别人不太清楚的事,所以在别人眼中,就连我也变得神秘起来。”
他说着,眼神变的悠远,独自陷入了回忆和往事。
“刚刚我们离开的那个村子叫闽村,在这一片大山之中,存在着很多这样的小村子,看着很不起眼,但都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村里素来不埋人,这是一直以来传来下的规矩。
村子里有人过世,不能下土葬,必须由我们赶尸人赶走集中处理掉。”
王小二闻言插话道:“为何不能土葬?”
赶尸人用他狡黠的眸子看了王小二一眼,道:“云川人善养蛊,养蛊养了一辈子,死后也不想变成虫子的食物。
这里的人爱蛊、敬蛊、也怕蛊!”
他叹了口气说:“曾经有人不信邪,用过土葬。”
“后来呢?怎么样了?”王小二问。
“变成了虫子,变成了很多很多的虫子!虫子啃碎了木棺,从土丘里面爬出来。铺天盖地的虫子,见人就咬,见了活物就杀。”赶尸人苦笑一下,继续说:“所以,做我们这行,在这十万大山之间,还算是吃香的行业哩!”
赶尸人口气轻松,说出来的话似乎都很平常,都是他司空见惯的东西。
可王小二知道,单凭那份夜里单行的胆识,也是一般人没法比的。更何况,他那份夜里潜行的好身手,不下一番苦功是练不出来的。
“我朋友一直不醒,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您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赶尸人摇头道:“我不行!不过我们村里有一个女大夫,她可能可以!”
王小二闻言忙问:“您的村子在哪?离这里远吗?”
赶尸人笑眯眯的看着王小二,说:“你想跟我回村?”
王小二不知赶尸人的用意,只好点头道:“我必须找人把我朋友治好!”
赶尸人随即点头,道:“行!今天晚上你跟我一起走。明天天亮前咱们就能到。”
王小二闻言一喜,连忙道谢。
“你去可以,她不行!”赶尸人说着,指了指站在远处的婉秀。
王小二想问为什么,可既然人家不让进就肯定有他的用意。那就只能让她在外面等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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