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秀珣长而浓密的睫毛轻刷一下,抿了抿因自己灼热的体温,而变得略显干躁的红唇,琼鼻中发出一声不明意义的轻哼。
然后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惊呼道:“哎,你怎么把人家的手捉住了?你你你……你怎能如此轻薄人家?我…可不是随便的女子啊!”
说话间,她慌慌张张地将玉手自秦然双掌包裹中抽出,又连退两大步,目光闪烁地与秦然对视一下,垂首道:“我,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先去做事了,你,你请自便!”
说罢,她逃跑似的地向餐厅外飞奔而去。
出门时,以她的先天境界的实力,居然还被门槛绊了一下,可见,她的内心是何等的慌乱。
秦然嘴角勾勒起一丝笑容,对于商秀珣这样的娇俏吃货来说,想要征服她的心,首先就得征服她的胃。
而他,无疑已经做到了这一点。仅以一顿早点,便将商秀珣挑剔的味口,彻底征服。
而他年少多金,武功又堪称绝顶,以大宗师之尊,为博她欢心,甘愿半夜便起,不惜行庖厨贱业,亲自为她下厨的贴心人!
这样的反差,最动美人心。
秦然心情愉悦的返回了小院,从下人那里听闻此事的傅君倬俏脸冰寒,道:“秦然,你早上去哪里了?”
“哦,我早上去厨房了。小试了一下厨艺。”秦然实话实说,
傅君倬冷笑道:“果然是一代新人胜旧人,怎么,有了美人场主,就把贞贞妹子忘得一干二净?肯亲自为初次见面的商秀珣下厨,可贞贞妹子跟了你这么久,何曾吃过你做的食物?”
秦然眉头一挑,“这关你什么事?”
傅君倬一时语塞,随后怒道:“我…我为贞贞打抱不平!我见不得你欺负她!”
秦然细眼看去,卫贞贞低着小脑袋,虽没有抱怨,可也一眼看得出她脸上的黯然和失落。
秦然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将她搂在怀中,抚着她的秀发,安抚道:“好贞贞,我怎么可能把你忘了呢?你和君倬去厨房,试一试为夫的手艺吧,我给你们留了不少好东西哦!”
“哼,不过是为了讨好美人场主,顺便收买一下我们罢了。以前也没见你专门为我们做过哪怕一顿饭呢!”傅君倬不知为何,心里极度不舒服,继续在一旁煽风点火。
不过卫贞贞还是非常容易满足的,听到秦然有给她留食物,立即喜笑颜开,拉着傅君倬便去品尝自家夫君的手艺去了。
而当她们吃到灌汤包,加了蜂蜜的米粥后,皆是吃的美眸微眯,享受不已。
看着一脸知足的卫贞贞,傅君倬不知为何,忽然有些羡慕和嫉妒,莫名叹了口气。
当秦然在飞马牧场享受人生时,位于荥阳的李密,接到了飞马牧场内奸的飞鸽传书。
当得知秦然以及飞马牧场的情报后,李密顿时心生不妙,连忙将手下心腹召来商议。
李密心腹爱将,徐世绩冷声道:“飞马牧场有疑似大宗师级别的高手?一招击败了杜伏威?还出重资将飞马牧场的所有战马购买一空?这情报可靠吗?”
李密现在最信任的军师,美人军师沈落雁秀眉轻皱,“密公,根据情报所言,那人既不是如今的三大宗师,也不是藏在暗中的邪王时之轩,偏居一偶的天刀宋缺,而是一位此前从未扬名的,二十多岁出头的年轻人,此人不仅武功极高,还随身携带者八万两黄金,这样的事情怎么看都觉得天方夜谭。”
李密的独子,李天凡轻哼一声,“这份情报怕是有夸大的嫌疑,先不说一位大宗师绝无可能如此突兀的冒出来,光那八万两黄金,没有一二十人都不可能拿得动,即便他是宗师亦或者是大宗师,又怎么可能把如此重的黄金随身携带,况且,即便他是大宗师又如何?还能挡得了我瓦岗寨数万大军不成?”
沈落雁轻点头,“我瓦岗寨高手如云,又岂是一个小小的飞马牧场可以比拟的,密公,若此时不抓紧行动,待到十日后,那人将所有战马带走,届时,即便我们再拿下飞马牧场,也将无济于事。”
李密闭目沉思,他对情报中,内奸陶叔盛所言,也有些不信,在他看来,一招击败杜伏威,并不意味着就是大宗师,也有可能是杜伏威名过其实,那个叫秦然的,充其量是个宗师巅峰高手。
况且,即便是大宗师又如何,
瓦岗寨也有武林高手组成的高手营伍,专门对付可能出现的游击高手。
高手作用虽大,但一旦失去了机动力和隐蔽性,被全副武装的大军团团围住,那即便是三大宗师一级的高手,也
应付不了上万的军卒。
大阵一围,长枪大戟齐上,乱刀八方劈砍,四面八方都是人,根本没有施展身法、腾挪辗转的余地。又有长弓劲弩远程阻击,再强的高手,也是插翅难飞。
在李密来,连三大宗师都不可能正面应付数万瓦岗悍卒的围攻,就更别提那个秦然了。
李密手下纷纷就这份情报发出议论,个个说得头头是道,有理有据,但事实上……
秦然根本就是出乎常理的存在,用常人的逻辑来推断他,只会漏洞百出,南辕北辙。
不过李密相当认可部属的推断,当即做出决断:
“飞马牧场攻略,提前展开!天凡,由你统军,落雁,由你负责的飞马牧场攻略,世绩,你配合李天凡和沈军师,一定要在战马运走前,将飞马牧场拿下!”
时光如水,一转眼,秦然来到飞马牧场已有七天。
这七天里,他每天早上,都亲自为商秀珣准备早点。每一餐,都有新的花样。每一个新花样,都是商秀珣前所未尝的美味。
他甚至还造了个半机关、半法宝的烤箱,为商秀珣做了一个奶油蛋糕——牧场有的是牛羊,原材料不缺。
但凡女孩,都爱甜食。
连独爱武功,并不贪吃的傅君倬,都被奶油蛋糕松软的口感、香甜的滋味所折服,更何况小吃货商秀珣?
七天下来,商秀珣的味蕾,被秦然彻底征服。芳心也开始患得患失起来,生怕十天期限一过,自己便再也吃不到这么好吃的食物了。
由此,商秀珣与秦然之间的感情,在短短七天内,迅速升温。
然而,这样轻松愉悦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美人场主商秀珣,接到了一条令她难以相信的情报:“什么?四大寇全军出动,一路浩浩荡荡,朝牧场来了?还扬言要打下牧场,过个肥年?”
大业十三年的年关,也就在这两天了,飞马牧场家家户户,都在准备团年。
但没有想到,在这种时候,四大寇居然来扫兴了!
“真是岂有此理!”
商秀珣银牙暗咬:“‘寸草不生’向霸天、‘鸡犬不留’房见鼎、‘焦土千里’遇毛燥、‘鬼哭神号’曹应龙!这四大贼寇,屡犯我牧场,今次居然敢口出狂言,要拿下我飞马牧场!来人,给我召集诸执事、长老,我要亲自领兵出征,荡平四大寇!”
四大寇进犯,商秀珣怒不可遏,要亲自率领牧场骑兵,迎头痛击四大寇。
四大寇在竟陵一带纵横掳掠,无恶不作,更屡次进犯飞马牧场,本就是牧场死敌。
飞马牧场则与独霸山庄结盟,曾多次痛击四大寇。
谷</span>但值此乱世,到处都是活不下去的流民,到处都是溃兵、盗匪,四大寇根本不缺补充,每次即便损失再大,也很快就能恢复过来。
如今,四大寇之首,鬼哭神嚎曹应龙麾下,足足有三万流寇,声势惊人。其余三寇,也各有八千、一万不等的属下。四大寇联合,兵力不下五万。
而飞马牧场即使全力动员,也不过能聚起五千骑兵,兵力对比达到极其悬殊的十比一。
不过,商秀珣并不惧四大寇之势。
因为每一个牧场子弟,都是从小生活在马背上,练武习射的精锐。即使与塞外突厥骑兵相比,牧场子弟的个人本领,也毫不逊色。
且飞马牧场富庶,每一个牧场子弟,都能配备最好的马具、战具、弓箭。铁甲虽不多,但皮甲已能做到人手一套。
即使与突厥骑兵硬碰,商秀珣也有信心,能以五千牧场子弟兵,击溃一万苦哈哈、穷兮兮,拿把生锈马刀就算骑兵的突厥人。
四大寇麾下兵力,听起来多,其实能打的并不多。
流寇无组织、无纪律,连兵甲都不能配齐。
一万流寇里面,能有五百人有把像样的战刀,就已经很不错了。至于盔甲?那是想也别想。
其余流寇,更是衣不蔽体,食不裹腹,拿根削尖的木棍就算是兵器。
这样的敌人,连个稍具模样的战阵都摆不出来,又怎可能挡得住牧场精骑的冲击?
五万流寇,在商秀珣看来,就和五万头牛羊差不多。
牧场精骑摆开阵势,随便一冲,就能将之击溃,之后,无非就是衔尾追杀,痛斩人头了。
牧场诸长老、执事,对流寇的看法,也和商秀珣差不多。因此当商秀珣将他们召来议事厅,动议主动攻击四大寇时,纷纷表示赞同。
杜伏威一战,商秀珣险些身陷,故而,商秀珣想要亲自领兵的提议,被大伙儿一致劝阻,
柳宗道劝道:“场主千金之躯,区区流寇,又有什么
资格劳烦场主亲自上阵?”
大管家商震也道:“四大寇人数虽多,但不过一群乌合之众,根本挡不住我牧场精骑。老夫最近闲得骨头有些发痒,但不如就由老夫率领牧场子弟出击。”
大执事梁治道:“我梁治也有意出战,给四大寇一个深刻的教训!”
诸执事、长老,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自请出战,并极力劝阻商秀珣。
他们谁都没把四大寇放在眼里,只将其当作一群待宰猪羊。不过即便四大寇在他们看来不堪一击,他们却也不愿商秀珣涉险。
四大寇是不堪一击,但战阵之上,谁敢作万全保证?万一有个万一呢?
所以,场主还是留在牧场,静候佳音便是。
大长老商鹏亦出口劝道:“将不因怒兴兵。秀珣你激怒之下,率兵出征,固然士气旺盛,但也容易为敌所趁。还是留下来,让别人去吧。我牧场人才济济,多的是能领兵出战的大将。又何需你一个女娃娃,去打打杀杀呢?”
大长老商鹏是商氏族人,虽不是商秀珣近亲,但也从小看着她长大。他的话,在商秀珣这里很有份量,因此商秀珣再怒,也只得消了气,接受了劝说。
最后公议决定,由大执事梁治,二执事柳宗道,率四千牧场子弟出征。商鹏、商鹤两位长老亦随军出战,负责对付四大寇中的高手。
决议一出,牧场很快就动员起来。
牧场子弟忙时放牧,闲时练兵,人人家中都备有战马战具,集结号角一响起,不消片刻,就能披甲上马,自家中赶赴牧场山城外的大校场中。
因此只半个时辰,五千牧场子弟,便已集结完毕。
商秀珣登上校场高台,发言鼓舞牧场子弟兵,又敬上壮行酒,祝子弟兵痛击流寇,凯旋而归。
又过半个时辰,喝过壮行酒的五千牧场子弟,每人双马,刀枪雪亮,长弓上弦,意气飞扬,浩浩荡荡出了牧场,开出峡道,往四大寇来袭的方向奔袭而去。
居于内堡的秦然等人,也听到了牧场嘹亮的集结号角声。
秦然便去寻商秀珣心腹婢女馥儿,打听此事。
馥儿笑道:“秦公子无需担心,不过是四大寇大举来犯,我牧场集结精骑,迎头痛击去了。”
“四大寇来犯?”秦然眉头一挑:“四大寇不过是流寇,平时小抢一把,打打秋风,倒是正常。此次怎会大举来犯,攻打城池险峻、易守难攻的飞马牧场?”
“那婢子就不知道啦!”馥儿一副轻松模样:“不过谁理会四大寇发什么失心疯呢?他们要来寻死,我牧场子弟便送他们去死好了。这次呀,若不是各位执事、长老拦下了大小姐亲自领军出征的念头,小婢这会儿说不定也跟着大小姐出征了呢!”
“你也能上战场?”秦然上下打量着这个娇俏可爱的婢女。
“小婢的武功是很一般啦!与秦公子相比,自是天上地下。”馥儿脸儿红红,又有点小骄傲地抬了抬下巴,“不过小婢也是自小在牧场长大的牧场子弟,又从小跟着小姐学习骑术射术,也是能骑得快马,舞得马刀,开得硬弓的哦!”
“了不起!”秦然冲馥儿挑了个大拇指。
见得秦然夸赞,馥儿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也就是一般般啦,自是比不得秦公子这样的武学大宗师,万人敌。”
又和馥儿说笑两句,秦然便回去房间,将牧场遇敌的事情,说给卫贞贞和傅君倬听。
傅君倬听了前因后果,眉头一皱,道:“飞马牧场这次恐怕要吃大亏!幸好美人场主没有亲自出征,不然,你可能都见不到这个美人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一群流寇,纵然声势浩大,也只是乌合之众,怎可能让牧场精骑吃亏?”秦然疑惑发问。
傅君倬摇了摇头,“如果仅仅只是四大寇,那自然不算什么,可是,我却在不久前得到了一个情报,张须陀被人刺杀而死,他手下的十万大军被瓦岗寨一举击溃,而四大寇,早已在暗中投靠了瓦岗寨!”
“张须陀死了?”秦然猛地站了起来。
张须陀是何等人也?
他是大隋最后一位名将,最后的朝廷支柱,多的战绩不说,仅仅一条,此人以两三万的隋兵,辗转多地,镇压了不下百万的起义军,无一败绩,此前,张须陀部一直与南方最大的起义军瓦岗寨对峙。
这也是秦然没有将瓦岗寨放在心上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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