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南宫夏感觉左手之中一片冰凉,随后他见手中一道乌芒闪过,他将手中之物拿到眼前,只见此物不足自己手掌一般大小,其上所刻多是水纹,整体显得古拙大气。正是南宫夏离开血灵宗时,他师父兢耀交给自己,并让他帮忙寻找其宿主的“于亥司冬令”。当时,他的师长还曾说过,此物遇到它的真正主人后便后出现。此时,莫不是此物真正的主人已然出现。
南宫夏缓缓向后移了数尺,然后坐于槐枝之上,以尽量远离来人,他将衣角放下,遮住了受伤的双腿。南宫夏这才抬头向来人方向望去。此时,他已将腿上之伤大部分压制了下来。
地面上那些白骨失去控制后也消失不见。而那黑衣少女也受到了术法反噬,受伤却也不轻。
片刻之后,来人才出现在几人面前,却是两个男子,二人年纪均似是二十来岁,长相亦是颇为英武,二人均着一身微带些蓝色的白色直衣,衣裳下上通裁,与道袍倒有三分相似,不过此身装束却是俗家打扮。
“是你。”南宫夏道,来人中有一人南宫夏却是认识,这人正是当初在玉华宫论道会武之时与南宫夏相斗的太一宫弟子柳风。柳风的一手旋风术法,却是给南宫夏了非常深的印像。
“原来是南宫师弟。”那柳风看了看南宫夏,又看了看相互搀扶的掩月宗二人,然后又问道,“南宫师弟,请问这是……”
南宫夏正想回话,不曾想却被那掩月宗弟子掩了先,南宫夏见此,便任由对方说完。
“师妹,那恶贼来了帮手,想必今日师兄已是难逃一死,此时你应速速离去,我先为你挡着,免你落入贼手,受其凌辱。”黑衣男子道,他此时受伤不浅,况且他二人修为也是太低,自是不可能与南宫夏几人力敌。此时他将同行少女向外拉了拉,似要让女子先行离去。
那少女微微一愣,明明方才已准备共死就义,为何此时又让她自己先走,可是方才自己一击不就,此时已被术法反噬,受到了不小的伤害,又怎么可能逃得了,而且同行之人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刚好可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得到,似乎要让对方早作准备一般,她自己又怎么可能就此离去。
不过这少女倒也聪敏,很快她便明白了同行师兄话语中的真正含义。
“师兄,你死了,让我又怎能独活。”那少女道,此时她声音已带哭腔,似乎是不忍心抛弃爱郎,准备与对方共赴黄泉的意思。她取出自己的武器,然后勉强将两把短刺交叠挡在胸前,其中右手一把尖部正是对着自己心口,却似乎是要准备不敌时随时自戕一般。
“师姝,你这又是何苦。”那黑衣男子道,他用力将少女向后拉去,此时他用力过巨,却是喷出一口血箭,手中之剑也无力的垂下。
“师哥,你怎么了,师哥。”黑衣少女道,她伸出去扶那黑衣男子,全然不顾二人眼前的危险。
南宫夏见此,心下却是一阵暗笑,此时他早已有心让二人早些离去,却不曾想二人竟是弄出这么一出来。
柳风见南宫夏没有回答,便又再次问道:“南宫师弟,这是……”
“说来惭愧,这本是一场误会,我来此本是调查宣城之事,由于感觉此处花草怪异,这才到此查看一番,不曾想竟被这二位当成歹人,他二位向我出手,这位姑娘受了自己术法反噬,受伤却也不浅。”南宫夏道,他心中虽然对这掩月宗二人存有些许怒意,但他更不愿意对方死于道门之手。
后来二人,正是道门真隐山太一宫弟子。
“有道是,冤家宜解不宜结,既然如此,不如二位就给我太一宫与玉华宫几分薄面,此事就此别过如何。”那柳风说道,只见他取出一个玉盒,然后将玉盒抛到那掩月宗二人手中,之后又道,“这里有我太一宫疗伤圣药,就当是我代南宫兄弟赔罪如何。”
“既然如此,那我二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就此别过。”那掩月宗男子道,此时他抱拳对三人一礼,然后将同行的少女扶了起来。
“谢谢二位,太一宫大义,小女子没齿难忘。”她此时对柳风二人敛衣一礼,然后才在同行男子的搀扶下向外而去。柳风饶有兴趣的看着二人身上的月牙标记,脸上却有几分嘲讽的笑意。
南宫夏有些好奇怪的看着太一宫二人,自己早已与柳风见过,这柳风自当不是黑水令宿主,那么黑水令宿主应当就是另一位年轻弟子了,只见与柳风同行男子颇具阳刚之气,与柳风那让人分不清男女的秀丽却是一个鲜明的对比。
“不知这位南宫师弟可曾查到宣城之事的病因以及解决方法。”说话的,正是与柳风来行之人,也正是南宫夏认定的黑水令宿主。
“说来抱歉,在下也是初到此处,此时只知道此毒草有可能与这次疫病之事有关,其它却也是并不知晓。”南宫夏答道,他看了看柳风,却是再未多说。那太一宫二人见此,也就不再多谈宣城之事。
“忘记介绍了,这位是我师兄方杰,方师兄。”柳风指着自己身边的男子对南宫夏道,说完后,他又指着南宫夏对自己师兄方杰道,“这位就是我说的那位玉华宫弟子南宫夏。”
“原来是南宫师弟,幸会,幸会。”那方杰道,说完他便伸手采了一朵小花拿到嘴边闻了闻,当然他也是没有得到任何结果。
“此地并非说话之地,不如我们找个地方详谈如何。”柳风道,说完他便与自己师兄向南宫夏身边走去。
南宫夏见此,心中却微微有几分疑惑,他本有交结方杰之意,此时这柳风却正似在帮助自己一般,若非在玉华宫论道会武之时见过柳风,南宫夏一定会以为这柳风正是血灵宗派来帮助自己之人。
“也好,我们与玉华宫合作,想必能早些找出其中原因。”那方杰道,他此时没有发现什么,便也如南宫夏一般将那花儿收了起来。
正当几人想要离去时,却听到数道劲风向此处袭来,尔后便又听到一阵狂笑,笑声过合,几人便听到有人大声说道:“好不容易等到了几位太一宫与玉华宫高徒,此时不好好聚聚,那岂不是浪费了这大好时光。”
那声音似是极为低沉,又似是极为尖昂,听在三人耳中,却是让人难以忍受。三人站在一起一同戒备,此时他们谁也无法听出这声音的来处。
“阁下究竟是何方神圣,既然来此,为何又不敢现身相见?”柳风向槐林深处问去,此时那声音似乎是从四面而来,几人根本无法断定来人身在何处。而几人以神识查探,其结果更是让几人诧异。
四周并无任何可疑之处。
正在此时,一位身着红色衣裙的妖艳女子出现在几人面前,这女子看了看几人,她的目光在南宫夏身上多停留了一会,脸上也多是玩味的表情,与此同时,只听她口中说道:“为何几位小哥定要见奴家一面,难道奴家就是这般丽质天成,倾国倾城,连几位小哥见了都会如此动心。”这妖艳女子的目光并未在南宫夏脸上停留多久,便已转头看向柳风,只见她对柳风妩媚一笑,然后开口说道,“不过几位小哥却要失望而归了,奴家此时却是已经有了意中人了呢。”
她此时声音已回复正常,正是一个成年女子的声音。
“你究竟是人是鬼,此时来到此处,可是有何目的。”方杰说道,原来这妖艳女子站在自己三人不远处,但无论三人如何试探,自己的神识扫过对方所在之处时,所得结果却都是一样,这女子立身之处根本就是空无一物。三人此时也无法确定对方的身影是否只是一个幻像,或者是因为对方修为已经高深到完全可以欺骗三人的神识。
“这生死之事,本就无所依凭,是人是鬼,又有什么分别,你们又何必如此再意这些无聊之事,不如珍惜眼前才是。至于奴家的名讳,初次见面,你们便如此询问,却是失礼之至,不过看在这位俊俏公子的份上,奴家也就不予追究,你们以后叫我洛姬便好。”那妖艳女子说道,说完她便向三人站身之处婷婷而来,她步履虽然较为轻盈,但在几人看来,却真如一般世俗女子一般。
“这么说来,洛姬姑娘便是外道邪修,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在下先行出手了。”那方杰话刚说完,便已祭出自己的仙剑,只见他一个剑诀,那仙剑就祢漫出蓝色光芒,随后,那仙剑已极快的速度向对方所在之处击去。南宫夏暗自看了一看,这方杰修为虽不及自己精深,但其中差别却也不大。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那自称洛姬的妖艳女子见方杰先行动手,她脸上却是露出了几分恐惧的表情,她仅以双手掩在胸前,然后再无其它反应,方杰飞剑以极快的速度从对方前胸刺入,尔后再从她的后背而出,仙剑于空中虚行一周,再次回到了方杰的手中,而那洛姬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便已倒地而亡,她鲜血流出,却似让她的红衣更加鲜艳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柳风看了看方杰道,此时他也已然祭出自己的青冥杖,青冥杖浮于他的身边,杖身被青芒所隐,一切均如当初与南宫夏在玉华宫比试时一般无二。
此时南宫夏也取出了自己的镇邪剑,只是他的镇邪剑朴实无华,被他以右手轻执于胸前,正如凡铁一般,毫无任何光芒闪现。
三人背对而立,每人面对一个方向各自警戒,对方能将幻像幻化的如此真实,可见其道行修为定是不浅。
突然间,南宫夏感觉自己右手一侧光线有几分扭曲,他也不及多想,提剑便向扭曲之处劈出,一时间蓝光闪现,另外二人见此,也向同一处击出。
只听叮的一声脆响,三人兵器同时被架在半空之中,此时三人所击之处一阵扭曲,一个红色身影在三人面前凭空显现,这身影正是方才那被方杰“刺死”的洛姬,此时她双手指甲已长至约有半尺之长,她指甲上红光闪现,却是以自己指甲与南宫夏三人的兵器僵持起来。
三人见此,自是同时加力。南宫夏以神识相查,但所得结果依然如方才一样,自己眼前根本是空无一物,他心中隐隐觉得自己三人错了,但错在何处,他却一时也想不起来。不久之后,南宫夏似是心中灵光一闪,终于明白了其中不委之处,但当他想要提醒另外二人时,为时却是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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