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道玉华宫主殿之中,缕缕青烟升起,淡淡的清香祢漫于大殿之中。正在此时,玉华宫掌教真人清玄真人与大司旗清瑜真人站于厅堂之上,在他二人身前不远处,南宫夏以及另外调查宣城之事的三人站成一排,此时正由南宫夏讲述此次宣城之事的结果。
“此事正是如此,事情经过虽然侥幸,但弟子总算不辱使命,基本上解决了此事,只是那魔门掩月宗行事诡诈,此时却又不知有何阴谋,是以还需请师门多作防范才好。”南宫夏道,他此时已将自己几人在宣城的事情讲述完毕,只是他的所讲自然是隐去了自己与血灵宗之人相见的事情。
“嗯,魔门诡计多端,你们四人能有如此成就却也不错,只是你们修行还是过于欠缺,幸而你所说的那个妖艳女子似乎并无心真正为难你们四人,否则以你们几人的修为定是凶多吉少。”清玄真人道,他将四人逐一看了一遍,然后才对四人点了点头,算是对几人宣城一行的一个肯定。
“是,弟子自当谨记,此事既了,弟子自当潜心修炼,以期早日有所突破。”南宫夏道,他与那洛姬相遇之事因为有太一宫之人在场,是以他自是不会隐瞒,但自己对于那洛姬身份的猜测,他却是不能说出。
“好了,调查数日,我想你们也应当累了,这便回去修休一下,此事之后,你们自当更加勤勉,以期将修为再提升数个阶段。”此时说话的,却是那清瑜真人,他向四人挥挥手,正是示意几人就此离去。
“弟子告退。”南宫夏与另外三人一同说道,说完后便一同向后退去。
在几人正要退到主殿大门之时,只见那清玄真人与清瑜真人对望一眼,尔后便听那清瑜真人开口说道:“君平,你且先等上一等,师尊这里还有一些琐事需要交待。”
待得南宫夏等人离去后,那清瑜真人才又说道:“君平,我见你方才似乎欲言又止,可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是。”宋君平理了理自己的思絮,然后才又说道,“禀师尊,弟子奉命调查南宫夏叔师的身份,却发现了他的一些可疑之处,弟子不敢有所隐瞒,便立刻向师尊禀告此事。”
“君平啊,此事却是让你白跑一次了。”那清玄真人道,他轻轻的摇手示意宋君平不要再谈下去,然后又对他说道,“南宫夏之事我们业已查清,他的确是一个有心向道的散修之士,并非什么奸邪之辈,而且心性坚韧,天资也算聪慧,却是适合道门修行,是以入我玉华一脉却是没有什么其它问题。”
“这……”宋君平还想再说下去,却见师尊清玄已摇手让他就此离去,宋君平心下疑惑,但他也未多想,便已退出了大殿。
“师兄,我们如此作为,会不会泄露了门中重要术法,如此,会不会养虎为患的?!”那清瑜真人道,他此时正是望向宋君平离去的方向,此时他的眼中,却是也有几分迷茫起来,他修行日久,却是极少出现如此神情。
“无妨,不入虎穴,不入虎穴,若想知道魔门这些年潜伏究竟有什么样的诡计,我们唯有如此。”清玄道人道,话虽如此,但清瑜却可以看出,自己师兄此时心中亦是有几分犹豫。
“我们毕竟只是一些推论,并无没有真实的证据,如此作为,是不是有些不妥。”清瑜真人道,此时他转身抬首,双眼所望,却正是三清道尊所在。
“如此,正好可以再作调查。”清玄真人道,此时他似乎不愿意再次谈论这些问题,于是便摇手让清瑜莫要再谈。
清瑜见此,也就暗自摇摇头,然后转而问道:“那司马涵灵之事又当如何,她的伤势却是不益如此拖延下去了。”
“过些日子,便让她再去其它地方看下有无医治之法吧,她的事情,却是棘手之极。”清玄真人道,他再与清瑜谈些事后安排,之后二人便已散去。
再道仙霞谷之中云雾祢漫,却有几分仙气,此时虽然已是盛夏之际,但此处却依然不会过于炎热,正是一个不错的隐居之所。
此时南宫夏正坐于石桌之前,用阴阳易与自己师父清弈对弈,只是他此时心中却有几分不安,加之他棋艺本是不精,是以不过多久便已被清弈道人杀的片甲不留,大败而归。如此轻易得胜,清弈自是感觉无趣,他便拿了南宫夏新买的围棋去找清徽真人。
此时南宫夏独自坐于桌前,手中所执却正是离人斩。
不久之后,南宫夏便听到一阵轻盈的脚步传来,南宫夏知道来人是谁,他便将拿于手中的离人斩轻置于桌上,然后起身迎了上去。
“你在想什么呢。”司马涵灵道,她来到南宫夏身边,然后见到桌上之物,她便又开口说道,“此物倒也不错,若非它是火属法宝,不与我属性相符,我倒是可以向你讨来一用。”
“嗯,你若喜欢,便送于你好了,我见你所用正好是这类仙器,至于仙器与你属性不合的问题,在我这里却不能成为真正的问题。”南宫夏道,他也曾试过这离人斩,但无论他是否运用五行易变之法,这离人斩都无法发挥多少威力,是以南宫夏早就存了将此物送人的心思。况且此物本是论道会武的奖励,而南宫夏那时便打算若与她一同站于最终比试高台之时,他定会弃权将第一名之位让于对方。
因为自己身份问题,南宫夏自是不想太过于引人注意,但他又为了能拜入玉华宫而不得不尽力与他人相争,在矛盾之下,他才会想到如此方法。
“真的,你肯教我你那个奇怪的术法。”司马涵灵道,她此时将离人斩放在桌上,然后又退了一步才道,“你教我的术法,我一定会用心修习,但此物却是玉华宫送于你的奖励,我却是不能要的,况且我也有了自己的兵器,我又不是三头六臂,哪能用得了那许多的兵器。”
“行与不行,你先试试再说吧。”南宫夏道,他此时与司马涵灵坐了下来,然后才又对司马涵灵说道,“我可以将五行易变之法教授于你,但你一定要答应我,无论何时,你都不可以擅自将此传给第三者,你能做到嘛?”
将五行易变之法传给司马涵灵,这个想法在南宫夏心中已然存在了较长时间,而他有这个想法的原因,却正是想试下这五行易变之法可不可以帮助司马涵灵压制她体内的阴邪灵力。
在南宫夏内心之中,却有一种自己与司马涵灵本是相识的感觉,加之他与对方又于玄冰崖中共患难有两年之久,是以此时在南宫夏心中,却是将她当成自己亲人一般的存在,至于不让她转教给第三人,则是因为五行易变之法得自于喋血盟,而道门与喋血盟本已是宿敌。
“嗯,我司马苑发誓,终我一生,都不会将南宫夏传授于我的五行易变之法告诉或是再传于他人,否则定会死在南宫夏的剑下,灵魂亦是受到永远的放逐,生生世世永不轮回。”司马涵灵誓道,发完誓后,她才又一脸期待的看着南宫夏,正是待南宫夏将那五行易变之法的秘密告诉自己。
“司马苑,你叫司马苑?!”南宫夏站起身来道,他此时却是感觉司马苑这个姓名极为熟悉,而正当他想要说出对方的身份时,却发现自己头中一阵剧烈的疼痛,待到那阵疼痛消失之后,那种极为熟悉的感觉也随之消失。
“你怎么了。”司马涵灵见此亦是一惊,但她并未多想,毕竟她已然亡故的父亲身份本是极为显赫,是以有人知道自己的姓名却也不足为奇,此时她早已决定忘记自己的过去,是以见对方不再提起,她也就不去说这些事情。
“没,没什么,只是感觉你的姓名有一点熟悉。”南宫夏道,他此时看着司马涵灵的脸,却是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只是那种熟悉的感觉却似凭空消失一般,南宫夏此时却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我本姓司马,单名一个苑字,至于涵灵则是我拜入玉华宫后由师长取的字,只是我的幼年有些坎坷,是以我已不愿去想,更不愿去提这些也不会将此告诉你的。”司马涵灵道,她此时双眼望向东北方向,那里正是自己父母的灵柩所在,至于南宫夏望向自己的眼神,她却并未计较这许多。
“原来如此。”南宫夏道,他此时心中亦是一叹,司马涵灵想要忘记自己过去,但那些事情却铭刻于她的心中,而自己想要记起自己的过去,但却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这尘世之事,却真是一个莫大的讽刺。而这一切的一切,又是否为苍天的捉弄?!
“你可知道,师长为我取字涵灵,其真正的意义,却正是指我体内含有一股无法消去的阴邪灵力,是以涵灵二字与我的本名并没有多少联系。”司马涵灵道,不和为何,她今日却有一种想要与南宫夏分担自己伤心往事的一种冲动。
“那你的童年,也应当是比较凄苦的了。”南宫夏道,他此时望向司马涵灵的眼神却是有几分心痛,此时在他心中,却是感觉这司马涵灵正如自己被人欺负的小妹妹一般,纵然在南宫夏的记忆中,他并没有姐妹兄弟,但那种感觉他却是可以想像的出来。
“倒也不是那样,我父母亲都很疼我,待我很好,只是我父母为奸人所害,而我所受的伤害,却也与之有一定的关系。”司马涵灵道,想到自己这些年所受的折磨,她心中却又是渐渐的平静了下来,他见南宫夏脸上怜惜的表情,便在心中暗自一叹,然后又对南宫夏说道,“你可知道,其实我真实的年龄,应当与你相差不大的,但正是那股阴邪灵力,却让我的相貌与身材均停留在被害之时的样子,是以我这此年来,竟是没有长大一点点。”
南宫夏却是并未再说,他与司马涵灵相识数年,自然已经发现了司马涵灵并不会长大的事实,他也曾想过这很可能便与对方所受之伤有关,是以此时他心中也没有多少惊讶。
场面一时间竟是变得极为沉静,只有山林间的虫鸟之声此起彼伏,此时阳光渐斜,但二人头上却是有大树枝叶遮挡,却也不会感觉刺眼。
“你可曾想过要寻找害你之人报仇。”南宫夏问道,他此时却发现,有仇敌存在竟然似乎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害我父母之人只是一些凡人,门规规定,我既然已于道门修行,就必须放弃世俗之事,不能再寻世俗之仇。至于害我之人,他也已然陨命,是以我的仇,根本就谈不上报或是不报的,况且这些年来,我也早已看淡了,善恶到头终有报,我又何处因此而污了我的手。”司马涵灵道,但她不知道的是,害她之人并未真正陨命,门中长者这样告诉她,其实也只是不想让她为此分心而已。
“原来如此。”南宫夏道,他虽是如此说话,但他心中却并不赞同对方所说之话。
”好了,不知怎么今天就把自己藏着不愿想起的事情说了出来,倒是让你见笑了。“司马涵灵道,此时她的心情虽然还有几分压抑,但大部分却更是一种解脱与轻松,他见南宫夏似乎还在凝思什么,便伸出自己的少指,然后说道,”这些是你我之间的秘密,你不可以向别人提起,也不能再次说起。”
“好,我一定记得,否则定是小狗。”南宫夏非常自然的说道,然后便与她拉勾,此时南宫夏却在心中暗道,总有一天,自己总要找到可以让司马涵灵长大的方法。
南宫夏此时才真正知道,他人梦寐以求的不老之法,却成了司马涵灵最大的一个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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