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南宫夏几人开始时果真以为这一切只是幻像而已,于是他们便继续勉力维持这法阵的运行,但这法阵不但抽取了他们几人的灵力,而此时又开始抽取他们的精血,此时他们五人自是无法再像方才那般应付自如,是以不过多久,负责协调法阵运行的南宫夏自是发现传入烁天鼎的木火金水四属灵力已是极不平衡,其中金属灵力因为司徒维修为太低已是不济,而木属灵力也因为李姳韵所持的并非真正的青木令,且她自己也非最合适的青木令宿主,所以此时她的灵力也亦是有所不济。
感到这些变化,南宫夏便睁开眼想要提醒几人注意此事,然而当他睁开眼时,却是发现那法器依然在吸取自己的精血,强烈的虚弱感传来,让南宫夏相信这并非是简单的幻象,他环视其他四人,发现他们各自的法器也在吸取他们的精血,这种吸取速度几乎可以用疯狂来形容,而此时尤其是青木令代宿主李姳与白金令宿主司徒维所承受的压力最为明显,此时他二人已是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会倒下一般。
见此,南宫夏自是想先自救二人,然而当他倒试图以自己的灵力来阻止自己的精血流出时,这才发现烁天鼎上传来的吸力竟是极强,南宫夏根本无法控制自己体内的精血灵力的流出,于是他又想提醒修为仅次于自己的方杰,然而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已是虚弱之极,哪怕是动一下手指,动一下嘴唇都已是不可能之事。
他现在只能保持着这种姿势,任自己身前的法器将自己的精血与灵力吸出。无论他如何努力,似乎都无法改变这种结局。
“河魂先生,这青木令宿主与白金令宿主已是不济,此时应当如何处理。”兢耀问道。”此时河魂与洛姬已然离开了放置残夏剑的小室来到此处大室之中,兢耀自知自己对这法阵的了解远不及在这法阵上浸润了无数年的河魂与洛姬二人,所以他才会向二人询问。
“无妨,应当是足够支持的。”河魂道,但他却在此话之后暗自加上了一句‘若是加上二人的灵魂’。他与洛姬对望一眼,然后便开始调整法阵,法阵调整也用不了多少时间,几人仅是改变了几处灵玉的位置,这法阵的调整便是已然完成。
此时法阵中的浓雾自是更盛,而从五人的口鼻之中也有缕缕黑白雾气缓慢的向他们各自手中的法器而去,其中方杰等四人均是黑白之色,而南宫夏则是一种几近于青色的雾珠。南宫夏之所以与其他四人不同,其原因便是五人中仅有南宫夏一人已然修至了元婴期而结成了元婴。
姜蕴芝见到法阵如此变化这才真正担心起来。毕竟在她看来这法阵本应是激活这五件法器才是,就算是方才这法器吸取五人的精血,她也以为这只是一般正常法器认主需要的精血而已,想必神器认主所需要的精血较多,但就算如此也不会对他们造成真正的生命危险而是。但现在见到这法器竟然已经开始抽取五人的灵魂,姜蕴芝这才反应过来,若让这法阵如此运行下去,他五人要么就会变为器灵鬼奴永世不得超生,要么就会魂飞魄散而永远不复存在,无论怎样却都是无法达到她想要见到的结果。
“父亲,这……”姜蕴芝转身对自己的父亲道,时至此时,她还以为这一切仅仅是法阵出了意外而已,她此时还是相信自己父亲也如自己一样不愿见到这种情形发生的。
“出现如此情况,为父也不想见到的,只是此时法阵已是无法停下,他们所能做的唯有自救而已。”兢耀道,见自己女儿并无怀疑自己的意图,他便不打算将此事的真像告诉她,姜蕴芝是他的女儿,姜蕴芝的性格中多了几分优柔,少了几分绝然,这些兢耀又怎会不知。
“不,不可能这样的。”姜蕴芝道,见此时几人明显已是无法自行摆脱这种厄运,她自然是想要帮助他们,于是她便要向法阵中而去,去取出那些用以维持法阵运行的灵玉,在她看来,只要取出了灵玉,这法阵就会不攻自破。
“没有用的,这法阵已经出了我们可以控制的范围,他们此时除了设法自救之外,却是再无其他办法可想,你取出灵玉只会让他们立刻毙命而已。”兢耀道,他见女儿想进入法阵之中,自然是将她拉住,不让她进入其中,但姜蕴芝此时却想要挣脱自己父亲的手,兢耀见此微微一叹,然后将一些灵力自她的手腕传入她的体内。姜蕴芝的修为比她的父亲差了不知凡几,在被父亲的灵力侵入之后,她很快便已失去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此时法阵中的五人均已发现了此事的不对,但他们五人的处理方式却是全然不同,且说自南宫夏之后,那方杰却是第二人发现此阵竟是在吸取自己的精血与灵魂,见此他便已是猜到了一些什么,他望了一眼兢耀所在之处,然后便已接受了这种命运,任自己的灵魂与精血均被法器所吞噬。
而第三个发现此事的,却是青木令宿主有姳韵,她本就对这阵法持有一定的怀疑,见到自己身前的法器竟是在抽取自己的精血与灵魂,她自是尽最大努力来反抗,但她的反抗却是显的过于渺小,根本无法与法器中传来的巨大引力相抗衡。
第四个发现此事的,便是修为最低的司徒维,但他此时已经完全没有力量最做出什么反应,只是在微微惊讶之后,他是接受了这个命运,任自己的生命与灵魂就此流逝。他最后本想再看一眼坐在不远处的董汐,但仅仅是这一个简单的想法此时都已成为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董汐的修为比司徒维高些,她的忍受能力也比司徒维高上一些,所以她发现此事却是最晚,她虽然对法阵之事极为上心,但那也只是想让自己的修为与力量能有较大的提高而已,见此时这法阵想要抹杀自己的存在,她自然是极力的想法反抗,然而与法阵的灵力想比,她的力量却如幼儿对成人一般微不足道,所以她的反抗却也无法改变什么,此时她又想起兢耀曾经告诉过自己五人要齐心协力才能共渡难关,原来对方让他们五人如此作,只是想让几人乖乖送死莫要反抗而已,想到此处她心中暗恨,但此时她除了能勉强转头看看不远处的司徒维外,却是再也做不了什么的。
此时南宫夏也是极力在反抗,反抗自己精血与灵魂被完全摄取吞噬的命运,但他的修为虽然在五人中是为最高,但依然不足以与此处法阵之力相抗衡,最多也只能微微减缓此事发生的速度而已,虽然这种减缓极为有限。
不过多久,南宫夏便见到镇邪剑上有一道红色的光芒向自己冲来,那光芒进入了自己体内,自然与南宫夏体内仅余不多的灵力相抗衡,如此南宫夏不得不放弃对法器吸引的对抗,转而去应付镇邪剑上传来的灵力,只是南宫夏力量早已受到了极大的损失,在侵入体内的灵力面前,南宫夏的灵力与灵识只得节节败退,最后不得不退至了识海之中,如此他便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此时他只能借助识海以元婴之体与之相抗衡。
正当南宫夏几乎无法支持之时,法阵却已然起了新的变化,原来却是法阵的灵力过强,而李姳韵所执的青木令毕竟只是一个替代之物,根本无法承受如此巨大的灵力,这青木令替代物失魂铃竟然在法阵巨大的压力下出现了道道裂纹,那裂纹越来越多,最后竟然让青木令替代物失魂铃被压成了碎片,那碎片更是无法承受压力很快又化为齑粉,失去了青木令,李姳韵的精血与灵魂自是不再流失,但她此时已完全失去了意识,只能无力的倒在法阵中央。
“怎么会如此的。”河魂失声道,明明说这失魂铃可以替代青木令的,可是现在为何竟然会出现如此情况。
“那琴姬已经说过,此事成功的可能仅有六成。”洛姬道,见到这种情况,她却也是不知如何才好,此时琴姬不在此处,她也无法向琴姬询问此事。
几人只是怔怔的看着此事的发展,事情发展至此已经出了他们的控制范围,好在残夏剑之事已然解决,就算他们未能复活圣主,他们也完全可以利用残夏剑做成他们想做的事。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这青木令损毁其实也是琴姬的有意安排,琴姬所期望的结果本就是与他们想要的结果有所不同,是以琴姬又怎会真正帮助他们。
只是此事的结果亦不是琴姬想要见到的而已,正所谓是智者千虚,必有一失。
此时法阵还在运行,只是没有了青木令提供的木属灵力,那镇邪剑便是更加疯狂的摄取其它三人的灵力,尔后这些灵力再从镇邪剑上注入到了南宫夏体内,只是此时的南宫夏只能以元婴之体存在于识海之中,然后借助自己所剩不多的灵力来与想要侵入识海的灵力相抗衡,但南宫夏力量毕竟是过于羸弱,以至于他只能在识海中节节败退,最后只得退守一角,等待他的,似乎只是就此败亡的命运。
然而没有了青木令青木主生的支持,侵入的灵力便没有了生气,如此它们便在南宫夏的身体与识海内遭受到了极大的阻力,这灵力似乎不想真正破坏了南宫夏的身体与识海,它们便不得不放弃了对南宫夏元婴的绞杀,转而非常细心的来解决身体与识海对自己的排斥。
且说法阵失了木属灵力的支持,这法阵自是变得极不稳定起来,强大的灵压散出,竟是让在场几人无法抵御起来,兢耀见此便道:“快走,此处的灵力就要失控了。”河魂与洛姬虽然不愿离去,但却也没有其他办法,兢耀便带起自己的女儿姜蕴芝,而洛姬则带着已对法阵无用但却还未真正死去的李姳韵,然后便随河魂去取残夏剑。
对洛姬来说,这李姳韵可是她教授了数年的,正如自己的弟子一般,李姳韵虽然并非十分好的木属体质,但却也是极为不凡,如此体质亦是极难寻找,洛姬自是不愿就此放弃。原来李姳韵在玉华宫开始时默默无闻,但在后来修为却是突飞猛进,全是因为洛姬之故。
正在此时,法阵中央有一道乌光闪过,乌光竟是以极快的速度向小屋而去,三人见此自是追去,然而当他们来到剑台小室之中,那残夏剑却早已失踪不见,他们本想寻找,但此处的震动却是越来越加强烈,法阵极有可能随时失控,几人不得不先行离开此处再作打算。
主室之中,双眼发出五色光芒的“南宫夏”在众人离开不久之后,又手执残夏剑又回到了主屋之中,他以残夏剑来吸取此处法阵的灵力,以图唤醒此阵真正的力量,但正在此时,那烁天鼎却已无法承受阵法混乱的灵力而爆裂开来,巨大的灵力向外散出,引发法阵灵力更为剧烈的爆炸,庞大的灵力在失去了法阵约束之后,便以极快的速度向四处扩散而出。
然而此时真正的南宫夏却依然被困于识海的一角之中,根本不知外界所发生的一切。
剧烈的爆炸几乎将江北南山中一座山峰全部削平,耀眼的光束直冲苍穹,将当时已是深夜的南山照的比白昼还要亮上几分,巨大的光柱在数息之后才渐渐散去,当时正在此处查看的玉化宫诸人见到异状赶快速赴事发现场,但此时他们所能发现的,却唯有还未完全散尽的五属灵力,以及一个数十丈深的巨坑。
无数的尘土被混乱的灵力夹杂四散而去,竟然将诸天的星辰就此遮蔽,这些尘土在次日才最终散去。许久之后,此处便又多了一个被群山所环抱的天池。
后来之人,却是又有几人会记得此处美丽的天池下究竟是掩藏了怎样辛酸与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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