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给南宫夏带来希望的光芒渐渐变淡,待南宫夏来到光芒所在之处时,那道光芒已然完全消失不见,余下的,仅有无尽的黑暗与虚空。南宫夏便于这无尽的黑暗中徘徊,他不知道自己来自于何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向何处,他的心中,唯有那么一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期望,期望此处有离开这里的方法。
此处虽然是一片黑暗,但身为婴灵的南宫夏依然可以视物,只是他看见的所以事物,除去远处的熔岩外均是一片黑白之色。
但此时他的期望,换来的似乎唯有绝望,他在这里徘徊了许久的时间,久到他几乎快要忘记自己为何要在些流连。不知何时,他突然想问自己为何要在这里徘徊,但这件事他想了许久竟然是什么也没有想到,于是他便摇摇头,然后继续向前而去。
也不知又是过了多久,似乎是一千年,又似乎只是一瞬间,南宫夏似乎听到有一阵琴音传来,那琴音清脆,自是极为好听,犹如九天玄音一般让人不自觉便已沉入其中而不可自拔,又如来自于心间的一捧清泉让他在这炙热难耐的地方感觉到了一丝丝的清凉,南宫夏静心聆听,但这琴音他越听越是感觉到有一丝丝的熟悉,于是他便费心去想这个问题,但他越想却越是无法想清,正是此时,他的身上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疼痛,但那疼痛之感却激起了他的一阵愤怒,于是他便更是刻意去想这些问题。
剧烈的疼痛让他无法站立,但他纵是伏身于地上,纵是地上的尖石让他遍体鳞伤,他也不愿放弃要弄清这一切的想法,不知何时起,他的双眼中越来越红,那红色之盛,竟是让他看到的所有事物都由深浅不同的红色组成,南宫夏望着眼前红色的事物,心中却是感觉到了无限的悲凉,此时他的身体竟然是越来越轻,不知何起时,南宫夏竟是感觉自己向上飘去,与此同时,南宫夏却似感觉自己对四周的感知越来越淡,自己的意识也开始渐渐的模糊。
“就要如此结事了嘛。”南宫夏心道,但很快他便已失去了所有的知觉,神志也陷入了一片虚无之中。在无尽的虚空之中,南宫夏似乎看到了一个少年再向一个少女再学习弹琴,那少女的琴技极好,但少年所学却是极为糟糕,突然间,南宫夏终于想起了他不知多久前在这亘古的遗忘之地听到的九天玄音,便是教这少年弹琴的少女所弹,而那少年,竟是像极了南宫夏自己。
南宫夏此时本是元婴之体,他此时的身体极轻,神识亦是涣散,却正是因为他自己的灵力就要消耗殆尽,他以元婴形式的存在,此时似乎就要走到了尽头。
且道在此之前,在盈媗将真正的青木令宿主送离此处之后,她便安静的闭上双眼,等待着保护天玉神镜的法阵禁制被攻破的那一刻,在那一刻,她与姨娘都会被抛入真实的世界中去,姨娘因为本是妖神,虽然只余灵体,但她依然是妖神,只是力量极弱而已,但盈媗自己却很快就会灰飞烟灭。姨娘早就告诉过她,她本是不应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她不受天地庇佑,所以灵体之躯,根本无法存在于现实世界的。
不过多久,剑枢之中便传来了一阵剧烈的震动,那震动之烈,竟是将她狠狠地摔下了高台,当她忍着剧痛想要起身之时,却又有一股强大的红色灵力冲进了剑枢之中,那灵力虽是红色,但却不是火属,以至于盈媗一时竟是无法想清这灵力的本源,但她却是感觉到这股灵力很是熟悉,只是当她想要继续探寻究竟之时,那灵力却是侵入了她的体内,顿时,她便已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所有感知。
不知何时起,盈媗才从无尽的黑暗之中醒来,她先是揉了揉自己似要裂开的头,同时又轻轻道:“我不是应当已经死了嘛,怎么还会有感知的存在。”但很快,她便已发现自己还在剑枢之中,剑枢尚在,那自己并不可能死去,她便忍着剧烈的疼痛爬起身来,然后向自己姨娘素欣所在之处走去,同时只听她轻声道:“姨娘,你怎么了。”
她再喊了几声之后,便已来到了自己姨娘的身边,她摇了摇自己的姨娘,这才见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素欣睁开双眼之后,见到盈媗在自己身边,她才开口道:“你怎么可以那么傻,你可知道,放弃对入侵灵力的抵抗,你很可能会死。”
“我知道,但若是那样的话,至少可以让姨娘离开这里,反正当时就算我们继续抵抗,也可能死于剑下亡魂之手,若是那样,还不如给姨娘一个生存在机会。”盈媗道,她当时正是感觉到那外界灵力似乎是要摧毁此剑而非仅仅是抹杀剑灵,所以她才会有任此剑毁去的想法,若是那样,自己虽然定死,但姨娘却是有可能以活了下去。
“莫要再说这样的傻话,那法阵明明是要抹杀你我二人的灵识,让你我二人变成他们可以真正驾驭的剑灵而已,你我与其被对方奴役,还不如壮烈的死去。”素欣道,自己昏迷之前的事情她虽然无法完全想清,但她还是想信自己的想法,虽然她也是有所怀疑过这种想法的。
“嗯,我知道了。”盈媗道,她本想扶自己姨娘起身,但素欣却未让她来扶,如此二人一同来到高台之上,看着剑枢中混乱的镜子,二人自是一阵伤神。
“你也莫要太过难过,至少你我二人均是无事,此次又是我们胜了。”素欣道,她伸手将手边的一些镜子重新归于原位,但想要恢复这里的一切,还是需要较长的一些时间。
“哦,可是我们这次所受到的损失却是太大了。只是依那些攻入灵力的强度来看,它们应当是可以攻入剑枢才是,为何你我现在都是无事的。”盈媗道,看着此处的混乱,又看了看外界的一切,她心中更是难过,她费了许多心思打理此处,不曾想多少年的努力,竟是在一夕之间全部化为了乌有。
“你我慢慢修补便是,不过你所说之事我亦觉得好生奇怪,似乎是有什么力量有意的帮助了我们,只是有谁会帮助我们,我却怎么也想不通的。”素欣道,见高台上的铜镜已然复位,她便走下高台去处理其他的水镜与铜镜。
“姨娘,我先前去外边看下外边的破坏程度如何。”盈媗道,她虽说要离去,但却是一起整理此处的各种不同的镜子。
“嗯,你去看看也不是不可,只是在剑枢法阵还未恢复之前,你还是不要离开太远才是。连剑枢都受到了这样大的伤害,那外边的伤害一定会是更大,谁知有没有怨灵在趁此间的禁制虚弱之时,突破了这里的空间阵列而来到我们的地方,如此一来,你出去太远却是过于危险。”素欣道,她知道盈媗一定会出去,是以她虽然不想让盈媗在此时离开,但她却没有完全拒绝。
“嗯,这个我是知道的。”盈媗道,此处镜子极多,每面镜子的位置亦是不同,所以她二人虽然对此处了如指掌,但完全恢复这里的秩序,却也是花了不少的时间。
“好了,你且去吧,不过你一定要小心,若是发现什么危险,记得早些回到此处来。”素欣道,此时剑枢的法阵已然启动,虽然她还是会担心盈媗此去的安全,但她知道对方的性格,所以也不会阻止,至少剑枢法阵已然启动,就算盈媗有什么危险,素欣也完全也可以借法阵之力将她带回此处。
“嗯,姨娘,又是累到你了。”盈媗道,说完她便取出一面铜镜然,那铜镜便是她自己常带的日月冕,只见此时日月冕浮于地面一尺之处,然后以极快的速度生长,很快便已长到了一丈有余,盈媗踏步走上这日月冕,然后回头对自己姨娘点点头,这才将双手按于日月冕上,那日月冕便缓缓向外而去。
“这孩子。”素欣轻轻一叹,然后便回到高台之上,她调动法阵,其目的,自然是一直看着盈媗。
且说盈媗来到剑枢大门之处时,却是看见一层极淡的红雾将剑枢整个包裹起来,盈媗看着这层红雾,心中自是极为奇怪,她自是可以看出这红雾正是另她昏迷的那些红雾,她看了许久,却是感觉这红雾好生熟悉,但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她竟是一点也无法看得出来。看了许久之后,她便伸手去碰这层红雾,只是当她的素手碰到那红雾之时,那红雾竟然如冰片一般化为了点点碎片向下落去,但还未落至地面上,这些冰片便已消散于天地之间,再也寻不到任何踪迹。
“好生熟悉啊,或许是剑枢的另一种自我保护吧。”盈媗小声道,想到这里,她便不再去想,而是转身向外去。
门外本应是绿草成茵,繁花似锦的地方,但此时却已成为了一片废墟,地面上到处都是黑色的岩石与无数的裂纹,有一些较深的裂纹中红光闪闪,竟然还有未冷的熔岩在其间跃动。天空之上,也没了有蓝天与白云,余下的,唯有一片微显出几分血色的天空。
盈媗轻轻一叹,她便不再去看,转继续向前而去。
不过多久,当她来到这天玉界中唯一一处有真实树木的地方时,她所能看见的,唯有一片熔岩的海洋。
这里,哪还有什么生灵的存在。盈媗看着这一切心中自是神伤,她便浮于熔岩上空,也不知想些什么。突然间,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浮现于心头,她先是一愣,然后这才向感觉中的地方快速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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