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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品茶试酒

青山、碧水;白云、幽谷。田里是金黄茂盛的庄稼,几只耕牛在悠闲地甩着尾巴。这个幽谷中的小村庄美得仿佛一张图画一般。

舜帝忽然发现自己在心底里爱上了这个世外桃源般地方,这里远离那些繁琐的政事,也远离世俗的喧嚣。在这里,舜帝感到自己的心灵又好像回到了自己的童年时代。“要是现在就能抛下一切,与二妃男耕女织,在这里度过余生,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舜帝心里想着,一时不觉有些痴了。

“尊敬的舜帝,请到这里来。”左扬的声音在舜帝身后响起。舜帝一回身,只见左扬站在一张石桌旁正在招呼自己。左扬此时换了一身月白色的长衫,越发显得丰神如玉。

舜帝微微一笑,走了过去。只见石桌上摆了一张陶盘,上面放着一把陶壶,旁边还放着几片枯黄的不知名的叶子,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只见左扬将这几片树叶放在双掌之中,轻轻搓动。顿时化为黄色的粉末跌落在陶壶之中。左扬轻轻拍了拍手。旁边走过来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唇红齿白,长相俊俏,手中端着一个铜盆。里面装着清水,还冒着气,显然是沸水。

左扬接过铜盆,将里面的沸水注入陶壶之中,只见那些黄色的碎末在水中上下翻动,须臾之间,整壶水变成黄绿色,随着氤氲的水汽散发出一股优雅的香气。

左扬又取出两个小巧精致的杯子来,摆到石桌上放好,将陶壶中的水注入其中,香气顿时弥漫开来。左扬微笑着对舜帝做了个请的手势。

舜帝早已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只觉得这水的味道微微苦涩,头脑顿时为之一清。随后苦尽甘来,满口余香,滋味实在是妙不可言。

左扬笑道:“不知您以为这味道如何?可否点评一二。”

舜帝又细细品了两口,这才道:“都说大禹发明的酒是绝世无双的饮品,但是和你这东西比起来,我以为还是要差上许多。”

“呵呵!”左扬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您夸奖了,每个人的口味不同,我想一定有人更愿意品尝酒的。”

舜帝道:“也许吧!,对了,还不知道这样东西叫什么?”

左扬道:“不过是自家产的东西,哪里有什么名字。不过今天既然有您这样的贵客登门,我看不如就请您给取个名字吧!”

舜帝沉思片刻,道:“《神迹志》中说,上古时代,神饮用的圣水叫茶。不过茶究竟是什么滋味,从来也没有人真正尝过,而你泡的水,味道醇香,绝似神品,我看不如就叫它茶吧!

左扬点头道:“您的确学识渊博,《神迹志》这部书,我却是连听都不曾听说过的。”

舜帝道:“此书本是我夏族的圣书,一直放在神庙之中,由大神师保管,外人的确难得一见。”

左扬道:“茶这个名字甚好,唉!这些年来,轩每隔十天半月,说什么都要到这里来喝杯茶的。”

听到轩的名字,舜帝心中不由一痛。舜帝知道轩本是闲云野鹤般的人物,坐在这里喝茶的确是最适合他的性情了。要不是自己一再坚持,他是绝不会出仕的。

此刻站在一旁的那少年忽然开口道:“舜帝爷爷,我也有很特别的水,你要不要尝尝,看看和爸爸泡的茶相比,谁的更好喝一些。”

左扬眉头微皱,故作生气状,喝道:“清儿,这是贵客,不要胡闹。”

舜帝忙向左扬一摆手,然后笑着对清儿道:“好啊!你有什么好东西,赶快拿出来吧!爷爷都有些等不及了。”

清儿伸手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红色葫芦,此葫芦通体润泽剔透,煞是惹人喜爱,一看就绝非凡物。清儿伸手取下葫芦嘴,登时一股浓香由葫芦中冒出。舜帝的鼻子吸了一些,竟然微有熏熏之意。舜帝登时一愣,这才知道这位清儿说的绝不是小孩子之语,而是确有其事。

清儿将红葫芦举到舜帝面前,道:“老爷爷,你快喝!”

舜帝接过来一饮而尽,咋么咋么嘴,惊奇的道:“这是酒啊!可是,可是味道为什么这么奇怪呢?”舜帝当然喝过酒,对那种辛辣的味道却不是特别喜欢。而此刻入口的虽然还是酒的味道,但是却无辛辣之气,而是别有一股清香、甘甜的味道。

清儿咧开小嘴,笑了。“这都是小黄帮忙啊!”

舜帝一时听得有些莫名其妙,当下转向左扬。

左扬苦笑了一下,“小黄就是一只金丝猴,这村西头有几颗上古流传下来的奇树。树高十丈,树干又光滑,实在不易攀爬。不过这树上却结有一种奇特的黄金果。小黄经常摘下来一些送给清儿,清儿吃不完,就拿来泡在酒里。这才会有这种东西。不过村里许多人倒是都很喜欢。”

清儿笑道:“老爷爷,老爷爷,你喜欢吗?”

舜帝连声道:“不错不错,真是不错。”

清儿脸上的笑意更浓,“那好,老爷爷,我这就叫小黄多摘一些果子,给你多做一些。”说完,蹦蹦跳跳地转身走了。

舜帝慈祥地点点头,实际上,在红云贯日的异兆出现之后,舜帝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和一个小孩子说上这么多话了。

忽然舜帝想起一事,转头对左扬道:“左先生,在下对三眼一族也略有耳闻,可是令公子为何看起来与普通人却全无不同之处呢?”说着还用手在眉心处比划了一下。

左扬淡淡一笑,从容道:“任何一族,都会有资质不佳者。小犬不过是他们之中的一个罢了。”

舜帝“哦”了,心中微感可惜,这才回想起来,自从自己到了这三眼族聚居的小村庄后,神目已开的固然只看到两三人,但眉心连竖纹都没有的却也没有几个,印象之中大概只有寥寥三、四人罢了。想不到三眼族当世族长的儿子,如此活泼可爱的一个少年,资质居然是族中最下等的。

这时,花俨、霰雪忽然并肩从远处走了过来。霰雪拱手对舜帝道:“主人,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启程。”

舜帝微微颔首,道:“好,我知道了。”

左扬忽然道:“您一定要去吗?您可知道,盖多此番逃回南荒,必会将在这里遇到您的消息传扬出去,如此一来,南荒的顶尖高手势必会蜂拥而至,此番九嶷之行,可谓是凶险万分。您,您还是考虑考虑吧!”

舜帝慢慢地却是异常坚定地摇了摇头。“此番九嶷山之行,在下义无反顾。”

左扬闻言,默默呆立了半晌。终于开口道:“尊敬的舜帝,如果可以,请你帮助我照顾我的幼子。”

舜帝眼中一热,视线顿时有些模糊。口中说道:“多谢!”

左扬忽然开口以幼子相托,自然是表明要追随舜帝深入南荒,拼死卫护舜帝的安全了。大家萍水相逢,舜帝怎能不为他的这番情谊感动。

远处忽听有人叫道:“哎,小鬼头,快把这只小猴给我玩玩。”

紧接着是清儿的声音,“我说你别抢啊!”

一听这声音,舜帝和左扬的脑袋都一个有两个大。开始说话之人正是小铃铛,此女跟随舜帝等人来到这里。一路上是连哭带闹,虽然是一年轻的女孩,却是满口的污言秽语。舜帝、左扬都不屑于和她计较,霰雪则是对她及其厌烦,根本不答理她。花俨有时说她两句,却被她胡搅蛮缠,一通抢白。幸好这小铃铛对风炎极为畏惧。有时闹的厉害了。风炎一瞪眼,就又能消停片刻。

左扬当下清咳一声,“清儿,快过来。”

不远处有人答应一声,清儿快步跑了过来。肩头上蹲着一只金丝幼猴,看起来极小。身后不远处,小铃铛正快步追来。这小铃铛被左扬施法封住了三焦脉,一身功法施展不出,此刻与一普通的身体健壮的女孩无异。

清儿来到此处,停下脚步。小铃铛几步追了上来。清儿心里正担心她动手抢自己的小黄。忽然小铃铛却像中了定身法一样,乖乖地站在清儿身旁。虽不说是一动不动,此时倒也称得上端庄二字。

只见那边风炎正一脸冷峻,向这边走来。眼睛冷冷地盯着小铃铛。

清儿虽不知为何,但眼见小铃铛不来抢小黄,不由长出了一口气。忽然小铃铛伸手一拽清儿的衣服。柔声道:“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清儿家教甚好,非常讲礼貌。眼见对方客气地发问,当下回答道:“我叫左清。”

小铃铛忽大声道:“小孩子是不会像大人一样虚伪的,左清,我问你,你说我和那边的那个女的比,谁更好看一些。”说着用手一指霰雪。“你可一定要说实话啊!”

场中众人都没想到小铃铛会有这样的问题,一个个不由面面相觑。霰雪冷哼一声,面笼寒霜,却是不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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