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知阁下为我开出了什么条件。”
“那要看阁下能给我什么了。”乌神衣淡淡地道:“我知道恋花也在拉拢阁下,不过我想强调的是,恋花最大的一处生意现在已经归我所有,若不出意外,三五年内她就无法和我一争长短了,阁下可要考虑好了。”
左清想了一下,“那我换一种问法好了,阁下最希望我们以什么方式合作。”
乌神衣静默片刻,道:“你做我的供奉,每月给我一张上品符箓,材料由我来出,此外若我遇到生死存亡的危机,你需出手助我。我则保你在谷中横行无忌,即使不带一分钱出门,也可以得到最好的享受。如何?”
左清微微一笑,忽地丢给乌神衣一物,竟是装青玉残花的那个黑色锦囊,“乌神衣,隔墙有耳,这里是我的条件,你回去好好看看,然后再给我答复。”
乌神衣伸手接过,却不打开。道:“好,我会看的,不过我要提醒你,若二十四个时辰之内,你我还不能谈妥,那阁下就是我现今的头号大敌,我会不择手段将阁下除去。”最后一个“去”字出口,乌神衣忽已出现在客栈外五十丈开外。显然是临走又露了一手。
左清望着乌神衣的背影,似乎若有所思,微微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向内走去,刚走到小院门口,正好遇见连穗儿从里面走出来。
左清向里面一示意,道:“她怎么样了?”
连穗儿道:“还在沉睡之中。”
左清点点头,“好,穗儿,左右无事,我们去谷中逛逛吧。”连穗儿见左清一脸轻松,好似智珠在握,不由心中好奇,当下点头答应。
两人昨日进入地狱谷之时,已近傍晚,此刻眼前的景色与那时颇有不同。清晨的地狱谷明显明亮了不少,头顶的黄云似乎也淡了许多。只是街道之上,人数稀少,明显这里的人多数习惯在夜间活动。此刻大多尚在熟睡之中。
左清两人转了多时,才找到一处开张的酒店,坐下来慢慢享用了一顿丰盛的早点。
吃罢饭,两人继续闲逛,此刻街上的人开始渐渐多了起来。眼看将近午时,左清却带着连穗儿转到了昨日光顾的那个酒馆前,昨日上酒的驼子正在门前打扫。
连穗儿眼看左清像是多年熟识的老朋友一样,向那驼子微笑示意。那驼子却似乎一愣,随即低下头来。连穗儿正待向左清询问,忽听不远处一阵嘈杂。
左清两人对视一眼,当下走了过去。原来却是两个大汉和一个干瘦之人正在争执,两人听了一会这才明白。原来是三人赌钱,那两位大汉怨那瘦子使诈行骗,这才嘈嚷起来。
眼看双方越吵越凶,那干瘦之人忽然面露凶光,双手向前一探,竟向其中一位大汉的胸口插去。那大汉一时之间毫无防备,登时中招,身体缓缓躺倒在地。
那干瘦之人狞笑着将手缩回,手上赫然多了一颗鲜红的还在跳动的心脏。旁观之人似乎见惯了这种当街杀人之事,不但没有惊讶之声,反而有人大声叫起好来。
剩下那一大汉见状,登时惊怒交加,从身后抽出一把铁刀,当头向那瘦子劈下,只见一道人影一闪,快如闪电,在场中人大多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那大汉已是手捂小腹,面露痛苦之色。手中的铁刀已经断为了七八节,散落一地。
一人正站在他的对面,正冷冷地看着他,只见此人鹰鼻深目,正是诸诺。而那干瘦之人,则早已趁机脱身而逃。
那大汉颤声道:“你,这关你什么事,你为何要出手?”
诸诺冷笑一声,“在下负责维护此地平安,自然容不得你当街杀人。”
那大汉咆哮道:“那刚才那人出手杀人,你又为何不管?”
诸诺冷笑道:“他交了钱,我们自然要维护他的安全,像你们这种抠门之人,则不在我们保护之列。”
那大汉怒道:“你——”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诸诺冷哼了一声,“怎么,你不服吗?”
那大汉忽然道:“若是我交了钱,是不是就可以找那人报仇了。”
诸诺微微一笑,“你们若都交了钱,我们可就为难了,自然只好让你们自行解决。”
那大汉立刻伸手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包,掷给诸诺,也不说话,摇摇晃晃追赶那干瘦之人去了。
诸诺望着那大汉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表情,转身正要离开。左清忽道:“阁下好手段,果然是生财有道啊!”
诸诺看是左清,当下拿起那小包晃了晃道:“若阁下点头,这钱财自然有你的一份,阁下若是不识时务,那也会见识到我的手段了,哈哈哈。”
左清刚要回话,忽听有人道:“诸诺,你为何不改名叫猪狗。那使诈之人明明就是你的手下,受你指使。”
诸诺面色大变,厉声喝道:“是谁?给我出来!”
另一侧又有一女声道:“我看应该叫猪狗不如才对,为了敛财,居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乌神衣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这声音飘渺无端,而且围观者甚众,诸诺四处巡视,竟无法发现说话之人。脸上不由阴晴不定,杀机渐浓。
那声音却犹自此起彼伏,忽左忽右,变化无端,极尽讽刺讥笑之能事。
腾蛇忽道:“左清,这是幻声之术,其实只有一人。而且此人不必张嘴,只是在喉部发声。”
左清暗暗点头,将神识拧成一束,缓缓向四周扫描。所到处,所有细微的变化都尽在掌握。忽然,左清发觉远端墙角处有人的喉部正在剧烈运动,不由转头看去。
只见那是一粉衣妇人,此刻她似乎也发现左清正向她看来,脸色不由微变。左清微微一笑,正要走过去。旁边忽伸过一只手来。左清转头一看却是昨日那老丐,此刻脸上正现出焦急之色。“公子,不好了,出大事了!”
左清眉头一皱,“什么事?”
那老丐道:“昨夜那法宝的光华忽然大盛,我堆了很多东西才掩盖住,今早我过去一看,就看那块地面不住地颤动,我怕等不到今天晚上,那法宝就要出世,公子还是现在就和我去看看吧!”
左清再转头去找那妇人,却已经没有了踪影。当下点点头,对那老丐道:“好,头前带路。”
那老丐答应一声,转身而去。左清和连穗儿紧紧跟随。走了许久,已经走出了市镇,进入了山上的丛林之中。
左清在那老丐身后忽然大喊了一声“喂”,那老丐猛一回头,在这瞬间,左清已经发出一记轻柔的精神冲撞,同时双眼中也泛出五色光华。昨日他以催眠之术制住那少女,信心大增。是以现在结合精神攻击,一股脑的用到了这老丐的身上。
只是他第一次施展这催眠之术时,屠不害的那位侍妾已经被完全制住,任由他摆布,此刻能有多大成效,左清也是心中无底。
两人目光一触,那老丐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迷离。同时嘴角一撇,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但他随即脑袋一晃,神色又恢复如常。
那老丐轻轻扶住额头,警惕地道:“我刚才怎么有些头晕,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左清微笑不语,只是死死地盯着这老丐。
在左清的逼视之下,老丐也不免神色稍微有些慌乱,忽然笑了一下,道:“好小子,果然有两下子,大爷我恕不奉陪了。”
说罢,身形一闪,已遁出数十丈,身法之速,竟似不在乌神衣之下。老丐的这番举动,无疑已经证明他是心怀鬼胎。左清岂会让他轻易脱身。手上红光一闪,一只火雀已经划破长空,直射老丐后心。
不过与此同时,左清心中也是警兆陡生,两股强横的劲风分左右袭来。“咣当”一下,将左清瞬间即发的金光符的光罩撞得震动不已。
那边那老丐张口吐出一颗黄色珠子,射出浓稠黄光,一照之下,火雀直接化为虚无。人影再一闪,已经不见了踪影。
左清也无暇顾他,细看那撞击光罩之物,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只见那是两只巨大的蜣螂,足有西瓜大小。身上的甲壳油黑崭亮,闪着精光。此刻它们落在地上,更将翅膀支起,仿佛支起两把镰刀,刀锋雪亮,寒光逼人,一看就是锋利无比。
连穗儿到底是女孩,见到这种丑陋爬虫,不由惊叫一声,一把将左清抱住。左清只觉得身后软玉温香,心中不由顿时生出一股豪情,立刻又激发了一张光刃符,无数光刃呼啸着向两只蜣螂射去。只听“啪啪”一阵轻响,这些光刃大多都射在那两只蜣螂身上。
这光刃符是经过左清改造之后的,威力远胜一般的光刃符,不过令左清有些瞠目的是,这两只蜣螂只是歪了一歪,居然毫发无损,而且好像这还激发了它们的凶性。各自振动翅膀,狠狠地向光罩撞来,将光罩撞得颤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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