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此下去,只要数息之间,蛮绌势必要被压成肉饼。左清心念电转,山河印所化成的山峰忽地缩小了一大半。正是蛮绌可以承受的极限。
蛮绌单膝跪地,咬牙苦撑。脸上青筋毕露,看起来分外狰狞,片刻间就汗如雨下。再一看左清正笑吟吟地在一旁看着自己,神情悠闲之极。蛮绌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左清正自得意,心中忽生警兆。只觉得眼前一花,身前背后,居然尽是彩带飘飘。只见这些彩带不住延长,纵横交错,仿佛无穷无尽一般。眨眼间,左清已被困在一个彩色的世界之中。
左清忙激发了耀日金光图护身,同时仔细查看,只见这些彩带虽然遮空蔽日,滚滚不息,但看起来却是无害。左清索性静观其变起来。
“你快放了蛮绌!否则别怪我无情。”一个娇媚中略带沧桑的女声传入了左清的耳中。
“呵呵,蛮绌的小命就在我的手中。不过要我放了他,你至少也要让我感到一点威胁才行啊!”
那个声音重重地冷哼一声,不再说话。所有的彩带却向内一收,直奔左清身上勒来。耀日金光图所化出的防护光罩竟然被勒得缩小了三分之一,不过随着笼罩范围的缩小,防护光罩的坚韧程度大大上升。又与外面那些彩带形成僵持之势。
“我只用了一半的力量,若是你再不收回山河印,难逃筋断骨折的下场。”外面那女声大声道。
左清看了一下体外的耀日金光图,似乎还有余力。当下不在说话,只是暗*山河印的威力又增加了半分。
外面那女子忽厉声长啸,彩带再次向内一收,居然把耀日金光图化出的护体光罩又压缩了一些,几乎贴到了左清的身上。
不过光罩被压缩到这种程度,金光之浓几乎已经实质化,像一个硕大的金瓜一样。彩带一时又被抵住。
可是这光罩到底能不能坚持到最后,左清却是没有半点把握。
现在他即使是收回山河印来对付这女子,也是无用。一是世间万物,本就相生相克,法宝自然也不例外。正所谓,柔克坚,坚克锐,锐克柔。这至柔之物正好克制左清的山河印。此外,这彩带似乎有隔绝神识的功效,左清的神识居然放不出去。自然也无从探察这女子的位置。
彩带与护体光罩之间发出嘶嘶的摩擦的声音。听起来着实骇人。
“你还不收回山河印!”
左清哼了一声,一边将山河印的威力又加了一点,一边大声道:“你先收了这件法宝!”
“你先收!”
“你先收!”
两人竟然有如孩子一般,僵持不下起来。
“你们听我说,蛮绌在这样坚持下去,回头势必要大病一场。不如大家一起罢手!”南云平的声音忽然出现。
左清正要回话,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立即道:“南兄,不劳费心,你看我如何出来。”随着话音,缚仙索瞬间祭出,不问青红皂白,将一大团彩带一起捆起,原本遮空蔽日的彩带中间立刻出现一线亮光。
机不可失,左清将魔影无踪身法提到极致,“嗖”的一下,就在彩带的包围中窜了出来。那些彩带虽然飞快地挣脱了缚仙索,可还是晚了半步!
左清一跃出来,满空彩带尽散。一个肤色白如羊脂,身穿紫衣的女子,俏生生地站在左清的对面。她看起来有二十余岁年纪,容貌清秀。五根彩带披在身上,随风飘舞。看来就是刚才困住左清的那件法宝了。
南云平正站在他的旁边。看见左清出来,脸上微露惊讶之意。
左清再一看蛮绌,脸已经成了猪肝色,红得仿佛要滴出血一般。再坚持片刻,看来真像南云平说的一样,要大病一场了。左清立刻心神一动,将山河印收回。
蛮绌一跃而起,怒视左清。
左清只当看不见,对那女子道:“阁下莫非就是黛烟儿?”
那女子冷哼一声,“怎么,敢向我们挑战,居然不知道我的五色绫吗?”
左清点点头,“不知二位来此,是准备联手挑战我吗?”
黛烟儿将嘴一撇,“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只是来见识一下,看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家伙,敢在我们头上动土。”
南云平在一旁道:“呵呵!这位左清左公子,是我们风云的后起之秀,修有许多异术。大家都是风云的重将,我看不如就此讲和吧!”
黛烟儿将眼一翻,道:“讲和,那我们二组的脸往哪放!”说着,转向左清道:“小子,今天是蛮绌自取其辱了,改日等你定好了挑战方式,我一定让你或你的人加倍奉还。蛮绌,我们走!
蛮绌道:“我……”
黛烟儿双眉一挑,“怎么?今天丢人还嫌丢得不够吗?”蛮绌立刻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将头一低,乖乖地跟在黛烟儿身后去了。
南云平苦笑一下,摊开双手,向左清做了个无奈的手势。
就在此时,离此地五十余里处,那貌似朱八的大汉正在和三人交谈着。这三人全身都隐藏在宽大的黑袍之中,看上去有说不出来的诡异。
只听一人道:“你确定他跟来了!”
那貌似朱八的大汉道:“不错,这小子还以为我没发现他。”
另一黑袍人道:“那他现在哪里去了?”左清若在这里,一定会大惊失色,这人的话音,竟然有些熟悉。
“这,这我就不知道了。”那大汉道。
“哼哼。这次算他便宜了,此人身具一些异术,对我们的威胁极大。万不可留他在这世上。”最后一个黑衣人开口道。
蛮绌和黛烟儿这一闹,左清彻底失去了朱八的身影。只好无奈的返回了有夏之都。一进城门,就有一位仁义堂的普通长老匆匆走到他的面前,对他道:“老头子让你马上回老楼。有重要事情。”
左清面色微变,老头子本是风云众人对无名的尊称。此刻无名这样着急派人来找他,看来事情一定很严重。
老楼,密室。无名和木玲珑俱在,屋中弥漫着一股凝重的气息。
一扇门户无声无息地打开,左清闪了进来。一看木玲珑也在此,左清立刻明白自己想得不错。
“朱八死了!”无名一开口就让左清一惊。
“什么?我刚刚还看见朱八,怎么会……“左清道。
“那人不是朱八,朱八全家八口,都被人杀死在家中,尸体已经被人发现!”
左清这才恍然,看来是朱八一跑回家中,就遭了埋伏的人的毒手,那么那出来之人,虽然一身修为与朱八近似,看来却是另有其人。想到朱八在自己眼皮底下被人杀死,左清不由有些唏嘘。
“这些人有此雷霆手段,绝非普通人,你千万不可大意了。”无名面色凝重地道。
左清点点头,“朱八这一死,这条线索却是断了。”
无名道:“不过你带来的那个孩子那里,却有重要信息。”
左清扬眉道:“怎么?他开口了?”
无名道:“不错,我带他去见了禹帝。这孩子本是那投书的官员多年前一时兴起收的一个义子,一般人并不知道。不久前,那官员曾对这孩子说过,若是他死于非命。就要这孩子找个机会把一个人名告诉大禹。”
无名说到这里,顿了一顿,“这个人就是将那官员带入秘密反禹帝组织的人。”
左清见无名说得郑重,心知这人一定不是普通人。当下问道:“这人是谁?”
“哥舒晓月。”
左清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听到这个名字,还是忍不住一惊。
哥舒晓月,在夏族的地位可以排在前十,他是羽亦扬的副手,也是伙伴。协同羽亦扬掌管夏族的经济命脉。左清想不到这样一个人居然参加了反对大禹的秘密组织。
“我这就去把他抓来。”左清道。
无名摇了摇头,“不行!哥舒晓月在夏族的地位甚高,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单凭那孩子的一句话,是无法将他定罪的。搞不好,还会使禹帝背上排除异己的恶名。”
“那我们怎么办?”左清道。
“证据,现在迫切需要证明哥舒晓月是否有罪的证据。”
左清点了点头。
无名道:“哥舒晓月的地位,是可以豢养自己的私人力量的。他手上的力量也最为神秘。以你一人之力,只怕难以应付。我已经让五组来协助于你。回头你可以和云平好好商量一下。”
此刻夏族中,地位达到一定程度的人中间,颇为盛行养士之风。也就是培植自己的私人力量。
这些人不用夏族供养,却可以为夏族效力,是以大禹并不禁止。这其中最有名的就是赫连奕,门下号称有士三百。其他像羽亦扬家中,也有养有不少士。当然,也有像卓正、聂千愁这样,有这个资格,却没有去做的。
左清听到无名之言,心中暗喜。五组共有四人,俱是强者。其中的藏锋,左清曾经在冰火城一役中见过。有这些人相助,做什么事,无疑都增加了许多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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