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再次陷入沉寂,没有一个人出声,都能听到各自的呼吸声了。已是深夜,寒气弥漫在四周,从衣服的缝隙间慢慢侵袭着肌肤,然后渗入身体,进入体内,过程虽然长些,但是却一直在渗透,最后让人感到彻骨的寒冷。
“一会你们在这里等待,不要自己除下头套,会有人来接你们,祝你们好运!”基利的声音再次响起,他。
“嗤嗤嗤嗤……嗤嗤……”头顶上有响动,听声音,那是飞行器划破空气气流的声音。所有人包括维托他们不自觉地都仰起脸,虽然隔着头套,但依然能通过一些感官上的信号感觉到有飞行器从远处飞来。
这是来接基利他们的,怎么?难道说他们要将我们扔在这里吗?或者说是我们到了地头,他们要返回船上了,可怎么没有看见有别的人?这些疑问在维托的脑海中盘旋,却知道接下来会怎样!心中揣揣,就感觉手中的物件一定很重要,嗯,是特别重要。
飞机越来越近,维托听声音就知道这是那种低空直升机,没有我们常见的螺旋桨等采用内燃喷射动力,限制飞行高度1000米及以下,因为特警部队有广泛列装这种装备,他曾经乘坐过。而拜月号这样吨级的远洋轮船,配备这种小型飞机应该在情理之中,它可以用于侦察、搜救、海上短程运输等作用。并且它的体积不大,拜月号上完全能容纳这样的一个小机库。
很快他们就听到了直升机停降的声音,停在距离他们二十米外的位置,动力引擎依然在工作,显然是准备随时起飞的。就在这里,维托敏锐的耳朵又察觉到了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脚步很清,如果不注意听,维托都很难察觉,更别说另外几个。脚步声的去向正是飞机停降的位置。
他们这是要乘坐飞机离开,把我们撂在这里!说是有人来接我们。维托很快做出了判断,但是他没有开口说话,选择沉默。果然十几秒钟的时间,维托再次听到了“嗤嗤嗤嗤”飞机引擎工作的声音,随后他就感到了飞机在升空。
虽然他们带着头套,但是肢体是自由的,只是被口头的命令约束着,此刻发布命令的人正在离开,维托便抬起手,伸手摘下了头上的头套,根本不在理会那命令会有什么样的约束力。他眨了两下眼睛,适应一下周围的光线,然后抬头,恰好看到机舱边缘坐着的基利正准备伸手关门,就在这一刻,他也看到了维托手中的动作,两人目光一碰,他笑了,维托也笑了,他伸手冲维托挑了一下大拇指,然后挥了挥手,飞机便上升半空,加速飞走了。
没有月光,也没有其它的光源,周围又陷入漆黑一片,此时他的眼睛已经适应了周围的情况,能影焯焯的看见另外几个同伴的身形,在夜风中一动不动,等待着下一个指令。
维托没有马上开口招呼他们,而是看了一眼光电手表,手表显示现在是凌晨三点,离太阳升起还有三小时零四分七秒。他打量了一下四周,虽然看不清,但能辨别出这是一片开阔地,地上的草没过小腿,周围那一圈黑压压的,应该是树林,再后面,那高耸绵延的阴影,一定是山峦。按照他们行走的路程,这里应该是岛屿的腹地。他侧耳听了片刻,确定周围一百米范围内没有人隐藏。打量完了四周,他伸手将藏在怀中基利塞给自己的东西拿了出来,托在掌心,然后将光电手表的亮度调亮了一些,将手掌凑到手表旁边。
那是一个密封袋,维托拉开密封条,露出里面的东西,一块黑乎乎的东西,外面有一层纸,那是一种油性包装纸,上面有字,写着chocolate——巧克力,是吃的!维托一时没反应过来,没明白基利为什么大费周章的塞给自己一块食物,难道这巧克力的口味很特别!现在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接着看密封袋里其它的东西。
袋子里面还有两支软塑材质的小瓶,瓶子的表面好像也有字,他将有字的那面凑到光源的旁边,上面写着“百毒清”,小字是使用说明,这是一种可以清除体内各种毒素的通用合成血清,例如蛇毒、犬毒、禽毒、蚊毒等等人体遭遇外来袭击,侵入人体的毒素。再看另一支瓶子,上面同样有字,写着—抗疟素,这是针对治疗疟疾的通用特效药。
维托又翻弄了一下袋子,再没有其它东西了。基利塞给自己这些显然是有深意的,这些应该都是为了预防某些事情的发生而给自己准备的。想到这里,维托赶紧将密条拉紧,将袋子塞进了怀中,关闭了光电手表电源。与此同时他感到自己的心微微收紧,一阵无法表露的感激之情油然而生,他与基利相处不过数日,交谈不过寥寥几十句话,一起登上了一根桅杆,同心协力做了一件可以算是共患难的事,基利为了回报自己,给自己准备了这些具有特别意义的备用品,这是怎样的一种情谊!怎能让自己不深受感动!
酝酿了一下情绪,收拾好心情,维托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哎咳,把头套都摘了吧,人早走了,周围都没人了呢!”
他话一出口,隔着最近的费力南迫不及待地一把将头套扯了下来,气不打一处来地骂道:“MD,搞些什么玩意,可憋屈死我了,TND…”嘴里乱七八糟的骂了个遍。
随后邱无病小心地将头套掀起一角,向四周看了看,确定真的没有人才扯去头套,看着周围沉沉夜色,却是显得很茫然,有些不知所措了,小心地问道:“我们这是在哪里?人呢?”还转头望四下里找。
“都走了,乘直升机走的,就是要把我们撂在这里。”维托的语气很笃定,走之前,基利说有人来接他们,那应该是哄鬼的鬼话。
这个时候,比利亚才很从容的将头上的头套取下,神色冷漠地质疑道:“把我们撂在这,什么意思。”
维托爱理不理地道:“等天亮就知道了。”说完,一屁股就地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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