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李方这人能在二十六岁的年纪就独自管理一家公司,无论情商还是待人接物都是不错的。
哪怕这是他家里给的公司,但没点儿能耐也是接不住的!
不过,我还是拒绝了他的提议。
“多谢好意,不必了。李老板告诉我那人的名字和地址就好,我自己找时间去会一会他就好了。”
见我执意要单独前往,李方也没有再啰嗦,而是问我要不要赏脸先一起去吃个午餐?
他说楼下对面有家苍蝇馆子,专门做特色的自贡菜,味道很是不错。
尤其是水煮肉片、冷吃兔、牛肉蒸笼,泡椒田鸡,火爆腰花……道道都是名菜!
我淡定地悄悄咽了咽口水,心中暗想。
“既然这李方如此的知趣,主动伸着一张热脸过来,我总不能把冷屁股给人贴吧?俗话还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呢。我就接受他的邀请好了,一顿便饭而已。”
于是,我点点头,淡淡地说道。
“行吧,既然李老板的盛情难却,那就一起吃个午饭好了。”
李方顿时大喜,又握着我的手摇晃了几下。
“多谢吴小哥大人大量啊,我这堂弟不懂事,你能不计前嫌,果然是高人做派!”
虽然明知道对方是因为我的本事而讨好,但这心里听着奉承话,确实还蛮舒服的。
果然,人都有虚荣心。
谁也不理我!
不得不说,这家伙还真是个“变色龙”一样。
刚才还警惕提防,知道我不追究报复之后,立刻亲热得跟好友一般。
不过这样的人,或许在商界能走得远吧……
他说的这家自贡菜饭店,确实是很美味,我连吃了三大碗米饭才罢休。
席间李方还让李源给我敬酒赔罪,我说不喝酒,就以茶代酒了。
吃完饭之后,我一个人就在外面闲逛。
看看这大城市的模样。
大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摩肩接踵。人们都穿着时尚的衣服,脸上带着满足和欢快的笑容。
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商场店铺播放的各种揽客消息,还有一些led屏幕播放的广告,各种路边饭店和小摊弥漫的食物香气……
真是充满了繁荣和人间烟火的气息啊!
我不由得想到了安静的两河镇,想到了大山里的吴家村。
隔着几百里的距离,就像是隔开了不同的时代一样。
“真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啊。这种繁荣的大城市,和安静是山野乡村,带来的反差会让人对世界有一种奇妙的思索。或许,这就是师父曾经说过的,红尘炼心吗?”
“只有经历了更多事情,看了更加广阔的世界,体会到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和人生境遇。才会对天地自然,对人生本心,有更深刻的认识!”
我在人群中穿梭,周围嘈杂喧闹的声音都像变成了模糊的背景音,仿佛只有“我”在清醒地旁观着一样。
这种感觉非常奇妙,很难用语言描述。
等我反应过来之后,发现自己的魂魄强度竟然有一点点明显的提高!
虽然这对修为的增加没有直接作用,但终归是个好事。
渝城市区实在太大了,我逛了一下午,也仅仅是逛了其中一个区的cbd罢了。然后在街边随意地吃了一大碗牛肉酸辣粉和几串炸里脊肉之后,就打车去找李方说的那个修行者了……
晚上九点。
我站在了磁器口古镇的入口处。
实际上,这地方距离渝城一中还挺近的。
我先去了李方公司,从那边过来,算是还绕了一大圈儿路。
磁器口最早的名字叫白岩场,始建于宋真宗咸平年间,因为这里曾有一座白岩寺而得名。已经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
从清朝初年开始,瓷器制造成了这里的主要产业。一直到民国时期,都是整个渝城乃至西南地区的瓷器供应地。
所以得名——磁器口!
它虽然被称为“古镇”,但实际就在渝城市区的内环线附近,是一个4a景区了。周围都是现代化的生活区,环绕着这座古色古香的景区……
“听李方的意思,那给他【听话符】的修士,就在这磁器口古镇西面边缘的一座吊脚楼木屋里。平时渝城的一些生意人,有求于他时,都会过去拜访。然后他收钱办事儿,就像是买卖一样。看起来,这家伙应该挺有钱的啊。”
我捏着下巴,若有所思。
2002年的时候,旅游经济还没有完全的发展到后来那样如火如荼的地步。
所以哪怕磁器口本身是一个旅游景区,但到了晚上人也就少了。
我走过古镇入口的石头牌坊,两边的各种土特产和小吃店铺,已经在陆陆续续准备关门了。
青石板铺成的街道上,显得稍微有些冷清。
我根据李方给的地址,结合沿途的路标和门牌号码,一路寻找而去……
渝城还有个俗称,叫做山城。
就是因为哪怕在最繁华的市区,也很少有平坦的地面,经常爬坡上坎的。很多年之后,网络上更是将其称之为8d魔幻都市!
所以这磁器口古镇,实际上也是沿山而建。从最东边海拔最低的嘉陵江码头,一直往西边的山上延伸而去。
终于,我站在了一栋依山而建的古旧吊脚楼的前方。
这里已经是整个磁器口古镇的边缘了,住户稀少,周围两三百米范围内都没别的住户。再往西就是还没有开发的荒芜山顶区域,但翻过这山之后,就又是灯红酒绿的大都市景象……
因此这里算是闹市中一处偏安一隅的安静偏僻之地。
吊脚楼里没开灯,黑乎乎的。
周围的路灯也是非常昏黄,还一闪一闪的,显得有些阴森。
我刻意收敛了浑身的炁,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普通人一样。站在虚掩着的门口前,试探着喊道。
“屋里有人吗?”
一片寂静。
没有回应。
我想起了李方的叮嘱,于是又喊道。
“高人在家吗?我是李方李老板介绍过来的。他说这儿住着法力通玄的绝世高人!能够帮人解疑答惑,祛除霉运,还能抓鬼除妖。小子特来拜见。”
大概又沉默了三秒钟之后。
本来虚掩着的木门“嘎吱”一声,朝着两侧大开。
与此同时,一个低沉的嗓音从黑暗的吊脚楼里传了出来。
“既然是小李介绍的,那你进来吧。”
“多谢高人!”
“叫我大师,牛大师。”
“哦哦,牛大师好。”
我假装受宠若惊地回应着,迈步走进了吊脚楼里。
啪嗒!
身后的木门自动猛地关上了,四周顿时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然后“噗嗤”一声轻响。
一团火焰从黑暗中浮现,点燃了放在屋子里木桌上的三盏煤油灯。
顿时,昏黄的光亮充满了整个屋内。
一个穿着长衫的中年人,体型偏胖,坐在一张摇晃的藤椅上。双手交叉在眼前,用一种淡漠的目光看着我,非常的有世外高人的那种神秘范儿。
不得不说,要是普通人来这儿,先搞上这么一出,确实还挺唬人的!
他先说话了。
“年轻人,你来此,所为何事啊?”
话语之中,带着一种高深莫测的空灵感。
我借着昏黄的灯光,抬头看了看天花板,然后问。
“大师,这屋里明明有电灯。为什么不开,而要点煤油灯呢?”
大师一愣,然后面露不悦道。
“年轻人,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更何况,在黑暗的环境中,不被现代技术污染的环境,才能保持本真。你不懂,你就不要乱问。”
“哦哦,好的牛大师。听李老板说,你这儿能画符是吧?”
中年胖人瞄了我一眼——我能感觉到他在上下打量我,然后继续用那种高深莫测的声音说道。
“年轻人,尔等凡人,不懂天道。你可知,这符箓咒文之道,乃是修行中最为玄妙的道法统之一。需要与天地沟通,耗费自身精血之气。每次施展法术,画出真符,耗费极大。会让本大师变得虚弱,所以……”
我赶紧一脸崇拜地点头。
“嗯嗯,知道的大师,得给钱!很多钱,才能弥补您损失的精血。”
咳咳!
中年胖子轻咳了两声,高深莫测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耐。
“年轻人,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法术,凡人无法想象的法术,是钱财能衡量的吗?是心意,是你的心意!”
“行吧。”我耸耸肩,“那牛大师,你能不能画那种可以害人的符咒啊?”
中年胖子的表情再次微微一变。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嘴角一勾,微微笑道。
“没什么意思。只不过像【听话符】这种不太行,有没有更坏一点,更邪恶一点的?听话符用来搞人,其实没啥大作用啊。比如你给李方的那个,想来搞我,没搞成功。”
什么?!
听到这儿,这一直在那儿装高深莫测的中年胖子终于忍不住了。
他噌的一下,从藤椅上坐了起来。
而我手腕一翻,直接释放出了一丝微弱的炁感。
我故意控制着,比这中年胖子的修为稍微弱那么一点点——这从几天前李源贴在我身上那张【听话符】上的炁息能够反推出来。
“可恶!原来你是砸场子的?”
中年胖子感受到我的炁之后,那种高深莫测的表情消失了,变得非常愤怒。
“不过,你想砸场子,抢胖爷我的生意。恐怕是找错人了啊!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极致的恐怖,哈哈哈。”
他双手猛地往上一举。
顿时,浑身都涌现出滚滚的黑色雾气。
在这黑雾之中,一阵阵凄厉的鬼哭狼嚎之音响起。一个闪烁着粘稠血光的身影,从这黑色雾气之中冒了出来!
赫然是一只非常强悍的厉鬼,邪气森森。
现身之后,屋子里立刻血光弥漫。
我顿时一怔,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这……这家伙,竟然是一个邪修!而且还养了一只厉鬼!看他身上的黑色煞气,看那厉鬼浑身血光缠绕,这得害死了多少人啊。绝对是那种极邪之人。罪不可赦!”
我心头一股怒火升腾而起。
那浑身黑色煞气环绕的中年胖子,还在发出“桀桀桀”的阴狠笑声。
“小崽子,看你年纪轻轻,修为还行。但千万别想着来抢胖爷的饭碗。没想到那李方来要符,却是用到了同行身上。你速速离去,本大师还会饶你一命。否则,我的这只噬血厉鬼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是吗?”
我听着“噬血厉鬼”这词儿,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那绝对是极邪恶的。怒火冲天的同时,浑身的修为再没有一丝隐藏,汹涌磅礴的炁轰然透体而出……
轰!
无形的滚滚气浪,将迎面袭来的滚滚黑气冲散了。
然后,我直接一抬手。
打出了一张【破邪符】出去。
呼!
破邪符咒所过之处,黑气溃散……
这时候,那浑身血光缠绕、穷凶极恶的厉鬼突然停住了扑过来的动作。还发出了“咦”的一声。
“大哥!等,等一下……”
破邪符箭矢般飞出,准确地击中这只浑身血光缠绕恐怖厉鬼。
轰!
炸开一团炁流,爆鸣作响。
“啊!锤子哦!这小娃娃咋这么厉害。老子栽球咯,好痛啊。”
那“噬血厉鬼”惨叫一声,朝后面倒飞出去。
?
我心里浮现出一个问号。
这“噬血厉鬼”怎么好像……没有特别恐怖极恶,反而有点蠢蠢的呢?
而且也太弱了吧!
【破邪符】已经不是我现在最厉害的几种符咒了,只能算是第二梯队的,就直接给这家伙秒了?
和刚才出场时候的凶恶威势比起来,也实在太菜了一点儿吧!
我一张符咒击飞这“厉鬼”之后,那自称“牛大师”的中年胖修行者顿时就懵了。愣在原地,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但我可不管这些!
脚掌五指一扣,发力带动腿部肌肉,以内家拳法的步伐迅速靠近过去。
同时,已经从腰间的刀鞘里拔出了法刀!
随着炁的灌注,刀身亮起璀璨白光……
面对罪恶滔天的邪修,我当然要除恶务尽,将其消灭。
“我靠!法器?还他妈的是攻击型法器!你你你……”
这时,我已经来到他面前,即将以法刀刺过去。
这胖子“邪修”顿时慌了,急促而大声地喊道。
“小兄弟,大佬!饶命啊。我不是邪修,我是正派修士。小哥别下死手,我装的。我不是邪修啊啊啊啊……”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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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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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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