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吟初跑回了荣安侯府,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很是不安。
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好想拿着脑袋咣咣撞大墙。
绿砚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觉得她家主子自从回来之后就很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慕吟初烦躁地抓了抓脑袋,“端容那小妮子不会供出我吧?应该不会吧?”
“主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她还是第一次见主子这么坐立不安。
慕吟初哭丧着脸,忧伤地看着绿砚,“在普陀寺欺负我的那个男人,是端容的叔叔,估摸着是个王爷。我把他绑了,还下了毒,还让人打他,还捉弄了一番。”
绿砚懵了,紧接着慌张,一脸焦急,“那可怎么办?是位王爷,会不会杀头?”
“不知道。”慕吟初脑子里乱糟糟的,努力强迫自己冷静,“那人是端容的叔叔,也就是顾长安的舅舅,那我就是他未来的外甥媳妇,他欺负了我,是他不对。”
慕吟初自说自话,“对,是他理亏,就算他知道我的身份他也不敢怎么样,毕竟我是他的外甥媳妇。”
欺负了外甥媳妇,说破天去也是他没理!
慕吟初安心了,“没什么好担心的,他若是敢找我麻烦,我就跟他鱼死网破,大家都别要脸好了!”
……
另一边,端容弄了水给姬煌宇洗了脸,然后带着姬煌宇回靖王府。
一路上,在忐忑当中度过。
回到靖王府,第一时间传了府医,然后又让人去找靖王。
府医来看了,只是一般的毒药和软筋散。
姬煌宇吃了解毒的药物之后,虽然力气没完全恢复,却能开口说话了。
端容忐忑地跪在他跟前。
“那姑娘,哪家的?”姬煌宇沉声问。
端容耷拉着脑袋,咬着唇,不吭声。
姬煌宇面色沉冷,“你不说,朕也能查到,花些时间而已。老实交代了,朕还能从轻处罚。”
端容斟酌了一番,瓮声瓮气道,“她叫慕吟初,是荣安侯府大小姐,也是长安表哥的未婚妻。”
姬煌宇难以置信,完全没想到,“你说她是顾长安的未婚妻?”
端容点头。
姬煌宇抿唇,神色晦暗,心情复杂。
太后和顾谨谦算计他,结果把顾长安的未婚妻算计到了他跟前,这是多么荒唐的事情!
现在,这件事该怎么解决?
他堂堂一国之君,竟然占了外甥的未婚妻。
那姑娘是侯府千金,又是忠勇侯府未来的世子妃,丢了清白,会愤怒的想报复他也正常。
虽然手段歹毒恶劣了些。
“皇叔,我不知道你和吟初姐姐有什么样的恩怨,但是……求您从轻处罚。”
端容小声求情。
姬煌宇没说话,现在已经不是处罚不处罚的问题,而是该怎样将所有的事情宣之于口。
那姑娘已经是他的人,他碰过了,自然不可能再让她嫁给顾长安。
可这件事该怎么说出来……
他记得,这婚是他赐的。
当初顾长安巴巴地求到他跟前,说心悦荣安侯府大小姐,说那位慕大小姐也很中意他。
人家一对鸳鸯,他这一搅和就给拆散了。
这事儿,他说不出口。
若是太后和顾谨谦知道,他们这一算计,毁了顾长安的婚事,怕也无颜面对顾长安。
“陛下!”
靖王匆匆赶来,跟来的,还有长公主姬世华,忠勇侯顾崇德,顾长安,顾谨谦,大理寺少卿闻云庭,荀家长公子荀南旭,还有刑部,兵部,户部,礼部,吏部,工部,京兆府,太医署等等,各部门大大小小的官员。
官员行礼,跪了密密麻麻几排。
“皇帝,可有大碍?”姬世华一脸着急地上前,“徐太医,快来瞧瞧!”
徐太医上前,替帝王诊脉,面露惊喜,“噬心之毒已经解了,除了龙体有些虚弱外,并无大碍。”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是一脸喜色。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天佑陛下!天佑西澜!”
朝臣恭贺。
“端容,你在哪儿找到皇帝的?”姬世华看向跪着的端容,沉声询问。
端容看了眼姬煌宇,低头默不作声。
姬世华蹙眉。
“皇姐,这件事,以后再说吧。”姬煌宇沉声道,看了眼人群中的顾长安,心情复杂。
姬世华眉头皱得更深,“那女贼可对你做了些什么?”
“这件事,容朕思索一段时间,想想该怎么说。很晚了,朕也该回宫了,等在这里,只是为了让众爱卿放心。”
“……”
皇帝连夜回宫。
翌日,正常上朝。
对于出家之事,不再提及,对于被下毒被绑架的事情,也没有提及,也不再让人追查那位绿衣女子。
皇帝的避而不提,让知道这件事情的人感觉很古怪,却又没人敢问。
过去的已经过去。
皇帝回宫,最高兴的莫过于太后,下了懿旨,三日后举办宫宴,邀朝臣携家眷赴宴。
表面上是宫宴,实际上是替皇帝物色女人。
毕竟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只是皇帝一直抗拒,不肯选秀纳妃而已。
荣安侯府。
二房嫡女慕清影,三房嫡女慕南雪,对于即将到来的宫宴都激动万分。
皇帝后宫无妃,半年了,宫里都没举办过宫宴。
这次宫宴,世家贵女全都牟足了劲,想在皇帝跟前露脸,最好能得皇帝看中,谋得一个份位。
慕吟初穿了套绿裙子,百无聊赖地坐在水榭亭子里赏锦鲤,整个人都蔫蔫的。
之前还有心思拿着鱼食喂锦鲤,这会儿,可是丁点兴致都提不起来了。
虽然安慰自己,那位“王爷”应该不会有脸找自己麻烦,可这心里多少还是不得劲。
端容也不说来找她一下,汇报一下情况。
“主子,要不要去街上走走,添些首饰?三日后宫宴,其他千金都打扮得美艳华贵,咱们可不能让人比下去。”
“不去。”慕吟初蔫蔫的,头靠在护栏上,“街上不去,宫宴也不去。”
她也就小时候参加过一次宫宴。
无非就是听那些大臣们吹捧皇上和皇子,要么就是各家千金争奇斗艳,牟足了劲想要往那宫墙里钻,无趣得紧。
宫里规矩还多,这儿也不能去,那儿也不能去。
见着个小主就得行礼。
小时候,她细胳膊细腿的,宫里走一圈,膝盖都快弯没了。
打那以后,她就再没进宫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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