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只小丧尸。
那女人养了多少丧尸?
想到她一开始的安排和举动,傅怜隐隐发凉,她竟想把她喂给这丧尸!
念此,傅怜有些不高兴地握拳,狠狠锤在丧尸脑袋上。
皮肉与骨头碰撞的瞬间,傅怜的表情有一些龟裂。
“呜呜,好疼好疼!”丧尸没半点事儿,倒是她自己,差点因此而关节错位,五指骨折。
一般的丧尸明明头如西瓜,脆如蛋壳!
傅怜咧嘴揉手,见那丧尸凹陷的眼窝处,那双冷冷绿眸死死盯着傅怜,见她看过来,微微勾起轻蔑地笑。
显然这是二般的丧尸!傅怜微讶,这是什么东西!
她活了两辈子都没见过。
可转眼,便见陆战眼中露出兴趣,他抬手附在丧尸头上,按住它的脑袋收紧,微微用力,二般丧尸头瘪了一块。
这么强?傅怜被打击到了。
她缓缓意识到,重活一生,她不仅不是那个强悍如斯的异能者傅怜,甚至是一个普通的,甚至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傅怜。
这就是来自老天爷的恶意吗。
当事人心情就是很低落。
陆战见此,好心把簪子递给她,安慰道,“挺好用的。”
谢谢。傅怜把簪子拿过来,在丧尸身上擦干净血迹,才缓缓抬眼,嘤嘤呜呜地捂住脸,“怜怜好没用啊。”
也不知这句话怎么激怒了那只丧尸,他突然暴起,一股强悍的精神力刺入脑海,让傅怜的头猛地钝痛。
紧接着那股精神压迫感又如潮水般迅速散去。
她抬眼,看到陆战似乎在和手上反抗他的丧尸进行精神层面的斗智斗勇。
傅怜转而去推门,发现房门已经被锁死,只好转头,发现陆战双眸紧闭,浑身冒汗,而丧尸也如丢了魂一半老神在在。
突然丧尸嚎叫一声,气势大涨,陆战则额发汗渍如珠,颗颗滚落。
傅怜原本要去戳丧尸脖子的动作停了下来,她取下乌木,露出里面的银针来,一步一步朝陆战靠近。
丧尸吸引了他绝大多数的注意力,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傅怜想着,动作却微顿,眼下两人明显互相牵制,若她杀了陆战,岂不是要面对凶残可怕,身怀精神力的丧尸!
这样她也要玩球了。
那她杀陆战有何意义!虽然她大义凛然,心怀天下,却也爱惜小命。
傅怜内心不由有些迟疑。她皱眉沉思,最后转而握紧发簪,对准丧尸的脖颈狠狠刺了下去!
难得重生,狗命一条,杀死陆战还能从长计议,可若她死了,她可就啥都没了。
却没想这丧尸反倒被她这一击激发了凶性,更加勇猛,陆战顿时节节败退,一下子被它怼到了墙上。
傅怜也没想到结局会是如此,眼见着陆战唇角带血,已是强弩之末,她也不敢多做逗留,连忙四处寻找出口来。
四下都是墙壁,只有一门一窗可供使用,门已被锁死,现下只有窗户是突破口。
窗口小的可怜,还罩有铁栏,可也只能寄希望于此了。
窗户在门对面,两个人的对峙正正好把唯一的路堵得严严实实,傅怜努力挤了挤,才把身子从小缝隙里塞了过去。
她正踩着床沿爬窗,身后传来凉凉,却不可置信地声音,“作甚?”
傅怜回头,发现那只丧尸已经跟个乖儿子一样跪在了陆战脚边,嘴里呜呜唤着臣服的低吟。
在我没注意的这几分钟里,又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反转?
傅怜上下打量,目露震惊。
见陆战死死盯着她,连忙跳下来站在陆战旁边,甜甜地夸起来,“陆战哥!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
说完她愤愤踢了丧尸一脚,小声,“叫你和我们作对!”
“活该!”她大声嚷嚷。
陆战被她狐假虎威的模样逗笑,他摸了摸口袋,发现自己没带烟,眉眼暗了暗,转而揉自己眉心。
傅怜匆匆过来踮着脚帮他,“陆战哥。你真厉害!”
陆战避开她的接触,转而踢脚边的丧尸,“去,把门打开。”
傅怜这才有机会打量这只丧尸,他看起来虽瘦,肌肉等组织还算饱满。骨节瘦长还挂肉,脸颊凹陷却皮肉完整,怕是刚变成丧尸不久。
新感染者哪有如此强的精神力与陆战抗衡,莫非,他身前其实是异能者。
傅怜想了想,又觉得不通,若它具备实力,又为何躲藏在女人家中?
他早就可以把她吃了。
傅怜想着,却见陆战缓缓低下身,从床底捡起一张相片来。
一家三口的照片。男人女人和狗。
还真是和谐幸福的一家子啊。
她眸色微凝,转而看向丧尸,有一个大胆却可怕的想法。
“你,知道你自己是谁吗?”
正站在门头踌躇的丧尸听到傅怜的问话,缓缓回头,呜呜叫起来,他摇着脑袋,恳求地看向陆战。
啧,看来他不是二般的丧尸,他是三般的!他不仅有灵智,还记得事,拥有人性!
想到之前房间里的结婚照和眼下的三口之相,傅怜有一个猜测,难道他和女人是一对夫妻?所以,他不想叫女人来开门。因为他不想让女人发现,他已经成了一具丧尸。
可,三般丧尸本身并不弱,凭借精神力甚至有一定攻击性,为何还要一个柔弱的女人出去当诱饵呢?
傅怜想不明白,她目光落在丧尸哀痛的目光上,一时不知作何心情。
她垂眸,却见陆战从床底再次拿出一块骨头,陆战把骨头扔在他脚边,“她给你的?”
男丧尸呜了一声,算是回答。
陆战冷笑,毫不留情地踢了他一脚,“快开门!”
见丧尸不动,他凉凉开口,“她早就知道了。”
男丧尸一怔,盯着那块骨头看了一会儿,才缓缓转身,敲了两下房门。
门很快打开了,见到屋内情况,女人如同抽空空气般缓缓滑落在地上,她眸光涣散,定定盯着那只丧尸。
“你,你还是……呜呜,变了,都变了!"
接着她看向傅怜和陆战,见两人没事,突然仿佛吓坏了一般,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起来。
那丧尸呜呜叫着,却不敢动,低着头偷偷看向陆战。
陆战往怀里安了个什么东西,他转头冷笑,迈腿走了出去,经过女人时微微停住,冷漠又轻蔑地丢下一句,“没有本身就别想害人。”
傅怜不敢多待,连忙追上陆战的步伐,她边走边看,待陆战下楼后,那丧尸突然冲出来抱住了女人,傅怜盯着他的侧脸,却见他动了动眼珠子,见傅怜在看他,原本温情的神色突然一脸凶相,一口咬断了女人的脖子。
傅怜一个激灵,步履匆匆地跑走了。
陆战已打开车门,她急急叫唤,一股脑钻进后座。
想到刚刚的一幕,傅怜惊魂未定,她猛地记起那丧尸已受陆战控制,那岂不是——
她缓缓转头,暗月银光下,那人一脸冷漠,只自顾自开车,黑夜让他看起来如同恶魔。
夜里行程多阻碍,而这片居民区罕见地没有一只丧尸,大抵是那男人活着的时候清理干净了。
直出了这片楼房,重回平坦大道,行了几里路,才三三两两看到几只丧尸。
陆战未回原路,而是右拐直行,向前行进,一直到一处渔场的破败小屋旁,他才停下车。
傅怜早哈欠连连,昏昏欲睡,她眯眼挤出水雾,在昏暗月色下,看到小破屋旁端正站着两只丧尸。
活像迎主的管家。
而小破屋旁边,有一处大棚,棚口对内湖,恰好可以隐藏这辆扎眼炫酷、格格不入的越野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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