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早有预料念君会跌倒昏迷不醒,张伯景轻轻叹口气,走到念君身旁,伸手替她诊脉,发现她是因为气血亏损,操劳过度引起的昏厥,并无大碍,于是他伸手给她服下一枚稳定心神、滋养气血的药丸,再取走她手上的金针,然后将她扶到另一间房内,安置好,再回到林峰正身边。
此时林峰正气血明显好了很多,虽然面上一片苍白,仅有少量红润,却已无半点紫黑之色,看来真是那阵法起了作用,将他一身的毒气全部清除了。不过他本来中毒程度就极为严重,刚才全身灵气又离体而去,对身体的消耗极大,此时仍然昏迷着,估计要好一段时间后才能醒来。
此时无事可做,张伯景轻轻叹口气,收回浮于空中的金线和林峰正体内的金针,再将屋内收拾一阵,然后径直向后屋走去,同时自言自语道:“这小子真是命大,这样严重的情况下都能死里逃生;不过也算他运气好,要是早来个三月,我是无法救他命的。”话落之时他已经穿过后屋,来到一处花圃中。
此时尚是初春,花圃中已经有一些花朵绽放,但多数的花还只是含苞而已,不过看上去仍是惹人怜爱。而这些花朵也好,花苞也好,却无法吸引张伯景的目光,他盯着面前一个蓝衣男子,浅笑一声,道:“老友,你可来了。”
蓝衣男子回身,面对着他,依然是云淡风轻,笑道:“是的,我来了。”
三天后。
九尾天狐,苍莽教二教主,性格有点冲动急躁的明霞已经快疯了!三天,整整三天,她竟被这天璐山上的神秘法阵困住整整三天!三天前,她奉龙傲天之命,带着龙傲天给她的神秘法器,追杀残月来到天璐山,本来想在此地将残月拿下,谁知不知是哪个不想活的家伙竟然在山上布下一道法阵,将她和一同来到此地协助她的苍莽教高手困入其中。
按理说明霞好歹有千年的寿数,经验十分老道,道行也不低,决计不会被凡人的法阵轻易困住,可是如今她却始终找不到解脱之法。不但如此,那布阵的人还隐藏在暗处,不断向自己放冷箭,不断有苍莽教的高手丧命,如今跟在自己身边的人只剩数个,与来时的气势汹汹相比,早已是士气低落。
偏偏对此她束手无策,毫无逃脱的办法。走在这阵法中,不断经过同一个地方,她甚至有一种被人玩了的感觉。“你是谁,别给我鬼鬼祟祟躲在暗处不出来!”怨气满腹,她仰天大叫一声,得到的回应却是有一个苍莽教高手倒在地上。
于是气愤之中她顾不得龙傲天的叮嘱,用苍莽教的“虚空探物”术,将隐于袖中的一个黑色的巨球取出,放在地上。
只见这个巨球径长达三尺,除顶部外通体乌黑,在日光下散发着点点油光。而这球顶部,用南疆古文写着一个扭曲的“怨”字,见之骇人。望着这个黑球,明霞耳侧传来龙傲天之前对她吩咐的话:“这叫‘怨字弹’,是用九幽怨气凝结而成,一旦引爆,可以毁天灭地,纵然残月道行高超,遇上这‘怨字弹’,也在劫难逃。”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威力极为恐怖的法宝怨字弹,据说其是九幽最精纯的怨气用秘法凝结而成,若不引燃,怨气积聚于内,对外倒没有什么影响,但一旦引爆,冲天怨气霎时扩散而出,产生的威力难以用言语形容。而更为恐怖的是,此怨字弹引爆之后,怨气往往徘徊于引爆之地,久久不散,常人一旦路过此地,多半会受怨气影响,轻则受怨气噬心之苦,重者被怨气控制,丧失理智,成一具行尸走肉。
按龙傲天原本的打算,引爆怨字弹,瞬间爆发出的强大能量足以将残月打成飞灰,即便她侥幸存活,那等怨气入体造成的痛苦也绝非她能承受的,即便不因此而亡,也多半会法力尽失,无法与苍莽教作对。
这本来是一个不错的打算,可惜明霞运气不大好又实在太冲动了,面对困境她虽有犹豫但还是取出怨字弹,想用其破掉法阵。至于如何捉拿残月,如何面对龙傲天的怒火,已经不在她考虑范围之内,毕竟先保住自己的小命才是正事。
于是将怨字弹取出后她用龙傲天交给她的一道防护法器将自己和其他几个苍莽教高手包裹住,然后立即引爆怨字弹,就在引爆的那一瞬间,她疾速施法将自己隐入虚空中。
刹那间,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响声,整个天璐山被一片冲天的火光和蘑菇状的怨气所包围,难以想象的高温将土地烤成陶瓷,将草木化成炭灰,将溪流化成蒸汽,而那些从九幽而来的怨气更是令方圆四百里内充满鬼哭之声,闻者心神震**,不少生灵甚至直接被这鬼哭声夺了性命。
多么恐怖的法宝!
天璐山上的法阵自然也在这刹那间被摧毁,连灰都不剩,看来明霞的想法是成真了。
然而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明霞非是智者,更是会有失误之处。她虽想到可以借怨字弹恐怖的威力破解法阵,却未想到此地还有人的能力比怨字弹强悍百倍。
只见火光怨气冲天而起,正欲毁天灭地,天空中却出现一道径长达百里的巨型漩涡,飞速旋转,竟硬生生将那些火光和怨气吸入其中,令其不得向外扩散,伤及无辜。
于是数刻钟时间后,当明霞小心翼翼运使那防护法器再度出现在天璐山时,她惊讶地发现,虽然围困自己的法阵被毁掉了,方圆一里内的土地也都变成一片焦土,可远处山顶上,依然郁郁葱葱,生机盎然——当然其实山顶不少生灵都被怨气夺去性命了,只是明霞无法看见。
而更令她难以接受的是,身边竟然没有一丝九幽的怨气!
是怎样的人,有这么大的能耐能抵挡怨字弹的冲击?
她不知道,但她明白此时已不是她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了,因为已经有人站在自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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