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是一副见到怪物的表情,眨眼间就换成了见到救星的模样。
“你说。”孔琪跑上来就是想救人,可见到这人伤得太重,知道他活不成了,心里多少有些难受。
“快去…去……咳咳、去潘县…潘湖,把陨石带走,快、带走!”
这人的伤不止在四肢,肩膀处、腰侧也在流血。
孔琪只有纱布和最基本的药品,这些东西救不了他。
丧尸已经包围了山头,带着这个人,他们甚至下不了山。
“好,我记住了。”孔琪回头看向渐渐包围上来的丧尸。
“小姑娘,你有刀吗?给我个痛快,别让它们把我啃得面目皆非。”
孔琪忽然明白,这就是飞走那人要的结果,他完全可以直接打死这个人,但他只是打伤他,让他跑不了,只能躺在这被丧尸啃咬。
孔琪拿出手枪,一边瞄着丧尸、一边问:“那个人和你有什么仇?你还有需要带话的人吗?”
“他、他杀了我全家,是我…找他报仇,呵、看来…是我……没用。小姑娘,记住那个人,他叫宋立强,今后、你碰到他、躲…记得躲开、这条毒…”
孔琪的枪口对准这人的胸口,她在等他把话说完,也在等丧尸,除非万不得已,她不想这人的性命结束在自己手里。
丧尸距离山顶只剩几米的距离,地上的人睁着眼睛,没了声息。
他的话还没说完,地上的血还没凉透。
丧尸对生命的感应超过活人,它们突然失去目标,茫然呆在原地。
孔琪盯着含恨而终的人看了好半天,才走上去替他合上双眼。
她翻找他的口袋,在他棉衣的内兜中,找到密封在塑料袋里的户口本。
这人复仇的时候带着户口本,孔琪真心佩服他。
她翻开户口本,本子上一共五口人,就一个男的,今年45岁。
孔琪从户口本上得知他的名字叫孙栋,她把尸体背下山,在镇上找了台冰柜,冰柜是空的,里面还算干净。
她把孙栋用床单包上,放进冰柜里,孙栋身材瘦小,装进去并不困难。
她又找来几块大石头,压住冰柜盖,用门板刻上‘孙栋之墓’几个大字,立在冰柜前。
冬天很难挖坑,葬礼一切从简。
孙栋告诉她的话她没忘,不过在去潘县前,她得把马骏妻女的遗骸先背出去。
背着自行车和两具骸骨步行数百公里,对她的体能是个挑战。
每晚找到地方过夜,她都是点上火堆就睡着,一觉睡到大天亮,守夜的工作全由二驴完成。
终于走到能骑车的地方,她给骸骨做了个大雪橇,她骑自行车在前边拉着雪橇走。
跟陆向北再次汇合后,她不管不顾地蒙头大睡两天,睡得天昏地暗。
有陆向北在她更安心了,火堆有人添柴,守卫有二驴和大狼二狼。
等她睡饱醒来,才将遇到的事情讲给陆向北听。
现在马骏妻女的尸骨找到了,下一步就是找他。
“现在这个时间,他人在哪?”孔琪啃着热腾腾的花卷,配她带来的炖肉吃。
天冷的好处就是处处是冰柜,她在村里把肉和蘑菇炖好,一次炖一大锅,然后装进金属盒,放在外面冻。
冻结实了拿回来缓一会儿,倒扣在案板上,用锡纸包好装进泡沫箱,带出门照样能吃。
吃的时候取一块拆开锡纸放锅里煮开,和新做的一样。
她不在的时候陆向北舍不得吃,只等她回来热给她吃。
“应该是他第一次差点死在搜集的物资的途中,在皇岭一带。”
“这范围太广了,皇岭是南北分界线,这头到那头……”
“我们在他回程的路上等着,我知道他们车队的临时营地在哪。”
“那还行,我可累完了,容我缓一阵子,不然废了。”
“不用缓,戴上这个。”陆向北伸手,想把手腕上的镯子退下来。
上次他下天坑查看,孔琪把手镯给他戴着,怕他在底下受伤。
上来之后他也一直戴着,孔琪去找马骏妻女,陆向北本想把镯子给她,但孔琪不要,说她进丧尸堆,比在任何地方都安全。
反而是在没丧尸的地方才危险,所以坚持让陆向北戴着它。
现在看她累得快瘫了,便想把镯子还给她,让她恢复体力。
“唉、别,你戴着吧,你总冲在前边,像上回在工厂,多危险、稍有差池,你就被打成筛子啦。”
“我没戴镯子也没被成筛子,你要是没戴它,在工厂外边守了两天一夜,早成冻梨了。”
陆向北不由分说,退下手镯戴回她手上。
“谁是冻梨呀,黑不溜秋的?我是牛奶雪糕!”孔琪吞下最后一口花卷,把另一只被某人抓去的手缩回来。
“不管是什么,总之有生命危险。”
孔琪不和他争,因为陆向北说的也是事实。
当时她躲在林子里不能生火,要是没这镯子,她非冻死在雪地里不可。
过了两天安逸日子,他们收拾东西再次出发。
马骏那支车队在南北交界处见到丧尸遍地,选择在靠北一些的县城落脚。
他们清理了县城内及周边的零散丧尸,准备四处搜集些物资,再作其它打算。
这条南北的边界线上有许多县城和村镇,不知藏着多少没人发现的食物。
放弃可惜,搜索危险。
于是车队队长派落队的马骏去探索村镇。
马骏又不是猫、有九条命,他自然也不肯去冒险。
队长便用他妻女的命威胁他,说她们母女被困在一个地方,那地方外围全是丧尸,单凭一两人闯不进去,如果他想借助车队的力量,就得为车队做贡献。
这么细节的事,陆向北事先并不知道,是他们在路上截到马骏后才听他自己说的。
他们在马骏的必经之路等他,没等多久就看到了他那辆‘灰泥’牌货车。
孔琪站在路边朝他招手,正如他当初站在车顶向他们挥手时一样。
马骏差点在搜集物资的时候丧命,虽然命保住了,但他受了伤。
坚持着开车往回跑,却在半路看到两道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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