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弥翩若实在是太喜欢林叶了,他甚至想称呼一声.....林爷,要不是觉得这么称呼可能会比于欢年还小一辈,他真叫了。
这位爷那股子我管你是谁的劲儿,换做另外谁来展示,都不可能那么招人喜欢。
是,被怼了的人当然不会喜欢林叶,可林叶也没有盼着他们喜欢自己啊。
用林叶的话说,于家的人这就是打算过来白嫖的。
他们觉得林叶出身寒门,虽然一时得宠,但还是期盼着能有个靠山。
所以用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出现在林叶面前,一是不想让林叶觉得于家太过上赶着,二是让林叶觉得于家还是有地位的。
林叶需要靠他们?
须弥翩若越想越爽,他比林叶都爽,因为林叶还是那么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
须弥翩若都想拿个小本本把林叶的话记下来,以后他怼人的时候也用。
一想到林叶说,你大哥做云州州抚,我做你们的父亲这句话,须弥翩若就感觉自己要疯了。
这事,林叶当然不会往外说,但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就传扬了出去。
须弥翩若虽然话多,但他当然也不会随随便便说给谁。
这种事是打人打脸,还属于揪着头发打脸的那种,须弥翩若和于家又没有矛盾,他何必如此得罪人。
这种得罪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化解的,所以须弥翩若没道理去招惹一身骚。
这事,是天子让人宣扬出去的。
须弥翩若不告诉别人,也不敢不告诉天子啊。
天子听完了之后,当场是面无表情,还说林叶有些过分。
等须弥翩若走了之后,天子乐的腮帮子都有点疼,两边都疼。
他让古秀今尽快把这个消息传播出去,要快,一定要快,跑步去传闲话。
结果只半日,这于欢年被林叶怼的体无完肤的事,就传遍了歌陵的高层。
各大家族,都在拿这事当今年最佳笑话讲。
于家的脸面,可谓是在一日之间就丢的一点都不剩了。
于家的那位老太爷闻讯之后勃然大怒,把林叶骂了个遍,还把自己孙子于欢年抽了十个大嘴巴,让他在外边跪着反省。
谁都清楚,经此一事,于家在歌陵城里,怕是要好一阵子都抬不起头来。
君不畏。
这是歌陵城里最著名的茶舍,君不畏若说排在第二位,没有谁敢说自己第一,君不畏与点红唇,是一个东家。顶点小说
这里看起来典雅清净,但又奢华到了极致。
是那种你看起来很朴素,可是随随便便一个摆件就可能价值万金的地方。
据说这里的侍女所穿的衣服,每一套造价都要超过十五两银子。
听起来不多,但十五两银子用在买衣服上,寻常百姓家一辈子可能都用不了。
衣服是小,这里的茶师,每个人身上佩戴的饰品,一般做官人家的夫人都佩戴不起。
今日在这君不畏做东请客的,就是吏部侍郎石锦堂。
但他没有坐在主位,因为在场的还有一位歌陵城里德高望重的老者。
今年已经七十几岁,可看起来依然神采奕奕气度非凡的前宰相林牧府。
这位老宰相,已经历三朝。
上上一代皇帝在位的时候,他就是宰相了,当时还不到四十岁。
结果他才坐了三年的宰相,皇帝突然驾崩,当今天子的父亲被接过来继承皇位。
他在这第二位天子的朝堂里,
又做了三年的宰相,然后就请辞归家。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林牧府很懂得进退。
天子的父亲继承皇位这事,就是他和其他几个人主导的。
他作为当时的宰相,权力自然滔天。
也是他,从居于偏远各地的皇族中层层筛选,才选出来一个最合适的人。
但也正因为如此,他知道自己若长久把持朝权,一定没有什么好下场。
不说新君会不会继续无条件的信任他,只说其他各大家族的人,都不会容的他把着那个位子不下来。
他辞去官职之后就在家里踏踏实实的过悠闲日子,每日读书写字,遛鸟养花。
到当今天子即位之后,第一时间又把他请回来主持朝政。
当时所有人都觉得,这是天子对各大家族的妥协。
因为如此选人,对各方面都没有什么影响,都不会觉得不能接受。
天子选了林牧府,各大家族的人不会反抗的那么剧烈,天子也不会显得过分的难堪。
但林牧府又是做了三年的宰相之后就再次辞去官职,并且向天子举荐了万域楼。
他辞去官职后的第二年,歌陵城就爆发了叛乱。
那一场叛乱最直接的结果,就是让看不出形势,还想直接压天子一头的几个家族被灭了。
出现了改变了时局的几个人,一个是拓跋烈,一个是刘疾弓,还有一个就是初掌朝权的万域楼。
石锦堂是今日做东,可只要有林牧府在的地方,谁做东,也不敢坐在主位上。
这位老大人,把知进退这三个字玩的明明白白。
“于家的人,怕是会想发设法的刁难林叶了。”
石锦堂看向林牧府:“我请师公和诸位长辈来,正是想问问,若于家出面刁难林叶,我是不是该趁这机会和林叶拉近关系。”
林牧府品了一口茶,没回答。
坐在他身边的是一个看不出到底多大年纪的女子,说四十几岁不会有人怀疑,说三十岁也不会有人怀疑。
她很朴素,身上穿着的只是一件绝对不值钱的棉布衣服,手上,身上,也没有什么看起来就很值钱的饰品。
然而那些穿着名贵衣服,戴着名贵饰品,模样也漂亮的年轻茶师,在她面前却又显得都逊色了几分。
而她,只是林牧府的贴身侍女。
她从十几岁的时候就给林牧府做侍女,到现在已有二十几年。
哪怕她依然还是个侍女,可这歌陵城里,确实也没几个人敢不把她放在眼里。
她叫连婉。
林牧府不说话,连婉瞬间就能明白林牧府的意思。
她笑着说道:“锦堂先生,一个于家,还不至于让你出面为林叶解围。”
石锦堂微微一愣。
但他很快就理解了连婉的意思,于家太轻了,如果因为一个小小的于家,就让他出面为林叶解围,那是不是显得他很廉价?
面子要用在最合适的地方,用在最能让人觉得你有面子的地方。
把面子甩给于家,把石锦堂的身份地位都给拉低了。
况且,林叶现在的身份地位,如果连一个于家都应付不过来,那他有凭什么能有现在的身份地位?
“婉姨说的是。”
石锦堂俯身道:“多谢婉姨指点,我都记住了。”
连婉温和的笑道:“我只是个不懂得什么学问的粗鄙妇人,话说的直接了些,锦堂先生不要往心里去。”
石锦堂连忙道
:“婉姨的话,字字珠玑。”
林牧府不说话,也是因为这个道理。
以他的身份,今日能来,便是给足了石锦堂面子。
如果再亲自指点一下,那就把他的面子也拉的低了。
这混官场的学问,一辈子绝对学不完,也学不透。
坐在石锦堂身边的那个男人,看起来和石锦堂年纪也差不多。
他叫崔覆野,是石锦堂的同窗好友,崔家在歌陵城的地位,比于家不知道要高几个层次。
崔覆野道:“也难怪于家的人会用这么丢人的手段,想想看,觉得林叶缺靠山,且求靠山,也不只是于家会这样判断。”
“林叶虽然有大功,可是陛下并没有封赏,他在去孤竹的时候便是正三品,立了这么大的功劳后,还是正三品。”
“且陛下还要在云州设州抚,稳稳的压林叶一头,许多人都判断,是陛下提前提防着林叶,免得再出一个拓跋烈。”
“更有人说,林叶这大将军都做不长久,陛下要选个人出来做云州州抚,就是在未来几年,想办法把林叶给打压下去。”
说到这,崔覆野看向林牧府:“师公,徒孙分析的可还算在理?”m.
林牧府点了点头:“还算不错。”
崔家的面子,可比石锦堂的面子大多了。
如果不是崔覆野出面,替石锦堂邀请林牧府来赴宴,林牧府一定不会来,那样显得掉身份,特别掉身份。
所以今日这局,谁都知道是石锦堂做东,但明面上组局的,是崔覆野。
连婉道:“许多人都这样判断,所以想提前押宝,押陛下的心思。”
她说:“提前和林叶闹的僵硬一些,或许反而会让陛下觉得有意思。”
崔覆野道:“那就让于家去闹,如果陛下不过问,那就会有更多的人出来闹,林叶到底是个什么前程,闹不了几次,也就看明白了。”
说到这他才看向自己的同窗好友,对石锦堂说道:“所以你不要急着去和林叶拉进关系,林叶是能爬起来还是摔下去,现在谁也看不清楚,心里没有底的人才会急着表明立场,因为他们只能做随从。”
石锦堂抱拳:“多谢兄长教导,我谨记于心。”
如果不是崔覆野也知道,暗中有人想把石锦堂推起来,今日这局,他又怎么会出面来组。
这些人,看起来和和气气,而且长幼尊卑分的格外清楚,但谁和谁又能真的是一条心。
在歌陵城里做官的人,早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谁真敢对另一个人推心置腹,那绝对是死的最快的那个。
今日崔覆野组局,让石锦堂明白了崔家的地位,也让石锦堂记住了他的好处。
更借助这个局,拉一拉和其他人的关系,巴结好那位在主位上坐着的林牧府。
寻常百姓们都觉得,大人物们时不时就坐在一起组个局,就是单纯的快活一下。
可是,这种身份层面的人,又怎么会随随便便的坐在一起?
用百姓们的话说是他们有钱闲的,若我有钱也一样经常组局吃吃喝喝。
可他们的局,金贵着呢。
石锦堂今日得了指点,便明白如何与林叶保持距离。
他已经在思考,若于家不成,下一个跳出来要以针对林叶,来向天子表忠心的人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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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军列阵的周边,定一些雨伞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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