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年,清雪的身子越来越弱了,连走出竹屋走动的时候都越来越少了,时常静静的坐在**,看着屋外的风景,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留恋,古风的心也越发沉寂了,整日默默的守护在清雪身旁,陪她度过每一个日出日落。
夕阳西下之时,清雪时常还是会要求古风在竹林中弹琴给她,每一次她都会静静的听着琴音,双眸温柔的看着后者,有不舍,有留恋,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流转,每当这个时候,清雪的身体都好像好了许多,霞光之下,俏脸上散发着淡淡的莹光,出尘脱俗。
古风的琴音变了,渐渐地有了一种极淡的忧伤,虽然极力掩饰,但也清晰地可以察觉,清雪轻笑,温柔地抚平古风微皱的眉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这一年的初夏,东皇来了,带来了另一株神灵金隅花,清雪服下之后,身体似乎有了恢复的迹象,脸色也好了些,不过古风的心更加落寞了,眼神中的悲伤也随之愈发浓郁,两鬓出现了一抹雪白,异常刺眼。
两个月后,华宏在东域遇到了一尊恐怖的神秘存在,大战七日,碧落星空复苏,打落了一片天空,神秘存在喋血,逃离时吐出一道可怕的天地法则,华宏负伤,三日之后回归封愿山,与蓝莲相见,两人聊了许久,不知说了些什么。
初秋,清雪再次病倒了,这一次很严重,高烧不退,面色苍白,而且依旧昏迷不醒,无论用尽什么办法都毫无作用,古风眼中的悲意在也掩饰不住,头上的黑发也几乎白了一半,一月后,古风带着清雪离开了紫竹林,朝东域赶去,为的是寻找传说中的神灵遗迹。
夕阳依旧那么美丽,古风却无心欣赏,一路疾驰,步步入龙门,每一次出现不到一息便再次没入,前往东域的道路上,时常能看到一道黑色身影,怀里拥着一抹美丽的倩影,一闪即逝,从未有过一丝停留。
十日,
古风踏入东域的天空,旋即便朝北边的七彩仙境赶去,路过大荒边缘时曾远远的看到一座孤零零的陵墓,陵墓不远处,一块巨石上,一袭白衣依然静静的守候着,站在天地之中,仿佛一座雕像,古风一怔,紧紧的抱了抱怀里的倩影,心中的刺痛更甚,却并未停留,继续朝仙境赶去。
巨石上,玄惊心转过身随意的扫了一眼消失的身影,双目一片深邃,看不出丝毫波澜,不知何时,那早已破碎的酒葫出现在手中,仰起头大喝了一口,大笑声响彻天地,笑声中泪水泊泊流下,英雄如何,年华虽在,心却早已迟暮。
七彩虚凰塔中,清雪安详的沉睡在小世界之内,下方,紫衣妇人默默地站在古风身旁,脸色凝重,许久,轻叹一声,转身离去。
梦惜亦在一旁静静的站着,美丽的眸子略微有些失神,看向虚凰塔的目光中闪过一抹让人难以理解的复杂。
一个月后,清雪依然还未醒来,古风拜谢了梦惜和紫衣妇人,带着清雪离开了七彩仙境,离别之时,一道道美丽出尘的身影自动地聚集在一起,默默的看着那离去的身影,一步一步,每一步都显得压抑之极,夕阳之下,背影被拉的很长,沉重的几乎让人透不过气来。
梦惜怔怔地站在众人之后,俏脸之上一片黯淡,紫衣妇人面色复杂的看着身边的梦惜,没有言语,只是轻轻的拍了拍后者肩膀,将所有的话都沉在了心里。
“师尊,清雪会康复的,他也会回到原来的样子,是吗?”梦惜回过头,看着自已妇人,两眼无神,嘴中呢喃道。
“也许吧!”紫衣妇人轻叹道,目光闪过一丝暗淡。
两个月后,东域的天挂起了阵阵的寒风,雪花飘落,将整个世界染成了一片白色,大雪到来的第二日,清雪醒了,六年的时光也随着冬日的降临渐渐的过去。
两个月的时光,古风几乎走遍了传说中神灵出现的每一片土地,却没有找到任何神灵留下的一丝踪迹,从三古时代走到今天,历经的太久了,十数万载的岁月足以将一切痕迹都彻底抹灭,神迹化作虚无,神灵更是成为了飘渺的传说。
第七年,初春到得比往年都晚一些,沉睡一冬的万物也都随之渐渐复苏了,古风搀着清雪缓慢的走在东域的草原上,看着复苏的大地,时常亦可以听到一两道归来的鸟鸣声。
这一年,古风陪着清雪走遍了东域的山川河流,清雪显得很开心,没到一处,双眸都极力的远眺着,尽力的看着这个世界,自己的日子不多,不过她已经很满足了,最起码,这些年来心爱的人都一直陪在她的身边,这样就很好了!
东域的山很美,水也很美,因为人迹罕至,依然保留最原始的美丽,一年的时光不长,却足以让两人流连忘返,淡忘世间的一切,即便寻找神灵遗迹的事情古风似乎也忘记了,只是静静的陪着清雪度过最后的时光。
华宏和东皇再也没有出现过,他们似乎也放弃了,只是把最后的时间留给了两人,东域的大地上遍布了两人的足迹,从东到西,从南到北,每一处大川,每一处河流,都曾经有两道年轻的身影走过。
古风白发越来越多了,每一日清晨,清雪为其束发时都会怔怔的失神片刻,长发已经垂于膝处,白发也随之蔓延,一半黑,一半白,早已遮掩不住。
珠水河畔,水波粼粼,这也是东域最后的一座名川,两人默默的依偎在一起,看着夕阳缓缓落下,清雪看了许久,眼睛也随之悄悄闭上。
“古风,我们回家吧!”清雪静静地躺在古风怀里,嘴中轻轻的呢喃道。
“恩,回家!”古风脸上闪过一抹柔情,轻声答应道,一年多了,是时候该回家了。
十日后,两人再次回到了风宇西面的紫竹林,从未有过变化的紫竹竟然突然枯萎了好几棵,清雪心疼极了,郁郁了好久,一直强撑着身体细心地照顾着枯萎的紫竹,希望其能重新活过来。
半个月后,那些紫竹还是没有变化,清雪最终不得不放弃了,怔怔的望着枯萎的紫竹,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理解的光芒。
第七年渐渐的过去了,清雪的身体似乎已经虚弱到了极点,美丽的俏脸上也有了一丝疲惫,听古风弹琴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每一次看向后者时,眸子中的留恋也越发浓郁。
这一年的年末,中域再次发生了一件让五域震动的大事,妖帝古城中妖帝昔日垂钓之地降下一道极致的帝威,仿佛古之妖帝复苏,沉浮十日方才渐渐消失,月虚一族风城,外界无人能够踏入,即便其他三大王族也被拒之门外。
西域大荒之中,不朽的人皇古尸突然显化神迹,降下皇威,世人均看在眼里,却依然没有一人胆敢踏足一步,大荒的凶威早已深入人心,当年仙兵飞回,血流成河的一幕似乎还在世人心头闪现,即便三千载过去了,亦无人再敢尝试。
同一时间,五域之中均有神迹降临,一些不出世的老怪物心中都一阵颤抖,一个个走出修炼之地,远远的观望,却不走近一步,这是踏空之道的威压,临近之时仙域圣贤都要躬身,强势之极。
“发生什么事了,古时踏空之道一同显化,到底预示着什么!”中域,紫灵身上散发着极致的紫色火焰,如同神女降世,一股来自三古的气息缓缓涌出,沉浮间与妖帝古城和西域大荒出现的踏空之威有着惊人的相似之感。
“踏空之道为何显化!”东域的大荒边缘,东皇抬起头,双目怔怔的望着远方,目光精芒跳动,五彩神光出现,直冲天际,将一片天染成五色,黑夜退去,明月失色,整个中域都沐浴五彩之中,浩**而又壮观。
“到底发生什么了!”华宏立于一片荒野之中,人皇兵飞出,不断嗡鸣,仙域出现,小世界缓缓觉醒,整面古镜如同一个无底的黑洞,吸收着天地间的一切,连光也无法逃出。
“叮!”竹桌上,古琴轻鸣,古风仿佛没有听见,只是静静的守在床前,看着熟睡的清雪,瞳孔深邃,没有一丝光芒,却依然难掩那无尽的落寞。
天瑶圣地,一道苍老的身影缓缓从深处走来,面带疲惫,没走一步都显得十分艰难,周身亦没有丝毫的气息散发,仿佛只是一个已到迟暮的老人。
“寒烟,发生了什么事?”老人平静地问道,沧桑的脸上满是岁月留下的痕迹,双目已经无法完全睁开,似乎快要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他们,显化了!”月寒烟一袭白色宫装,如同月宫的仙子,淡雅出尘,让人只能仰视,却不敢奢望靠近。
“三千年了,不,应该说是从他们的时代就开始了,这一次或许真的能够成功吧!”老人很累,望着天际露出一抹疲惫的笑容,仿佛永恒,印在这片天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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