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派人送信回来了!
江晚急匆匆地赶了回来,见到了吴三桂的使者,有些出乎他的意料的是,信使是三个人,而不是一个人。而这三个人或前或后,居然不是同时抵达延安府的。
然后,他亲眼看到这三个人,各自从自己身上都取出了一封信,恭恭敬敬地交给他。
“百户大人吩咐过,信一定要交给指挥使大人当面,中途不可假手任何人!”三个信使都是异口同声的说道,这也是江晚匆匆赶回来的原因,若是只是普通的来信,信使怎么都没有胆子非得见到他的面前才拿出信来。
吩咐自己的亲卫们带着信使下去休息,等到他看完信后,他若是有要询问的地方,自然会再询问,不过,眼前的是看信重要。
他仔细地检查了这三封信,见到这信上火漆完整,的确是没有被人私自拆开过的样子,这才拆开第一封信。
然后,他就愣住了,这哪里是一封信,分明是一封信的一部分,简直是好像是从一封完整的信笺上被人用刀裁下来的一样,从这上面寥寥数语,前言后语都不搭的情况下,他实在是从中看不出什么东西来。
他心里微微一动,接着拆开了其他两封信,顿时就笑了起来。
果然没出他所料,第一封信剩余的部分,都在这剩下的两封信了,吴三桂只怕是写好了信之后,直接将信剪裁成了三段,然后派三个人前后送了过来,这样的话,无论其中哪一封信出了问题,也不会泄露了信中的内容。
这吴三桂做事情,还真谨慎得很!
江晚微微点了点头,估计他还给送信的下了死命令,若是被人拦截发现保不住身上的密信的时候,第一时间应该是毁掉自己身上携带的这封信,那么,整封信的内容大概率都不会泄密。
如此大张旗鼓费尽心机,这信中的内容自然可想而知。
他坐下来,将三封残信拼凑在了一起,慢慢的看了起来,看着看着,他紧绷着的脸色,突然变得轻松了起来,到了后来,竟然是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
情!哈哈哈”
他笑得十分的畅快,如果他还是当日在富源茶楼说书的他,将吴三桂的这事情编进自己说的书里,说出去只怕都不会有人相信,甚至没准台下还会扔上几个大茶壶茶杯什么的上来,说他在胡编乱造。
果然是现实比起演义更离奇啊!
等到笑完之后,他拿过纸笔,刷刷刷地给吴三桂写了一封回信,等到他写好之后,他微微想了想,也将自己的回信,随时撕成三段,然后放进三个信封里,最后,才封上火漆,放回到桌上。
“将那三个信使叫来!”他对着外面吩咐道,没多少时间,吃喝完毕的三个信使,毕恭毕敬的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你们是怎么来的,这一路上流贼四起,单单靠着几个,各自行动可是危险得紧!”
“回指挥使的话!”三个信使里的一个,恭谨的回答道:“我等是打着察看官兵动向的旗号过来的,我们三人,各自都带了一队人,只是到了距离延安府不远的地方,咱们才单独前来!”顶点小说
“嗯!”江晚点点头:“在流贼那边,注意掩饰好自己的身份,被人识破了总是有些麻烦,一定要注意安全!”
“多谢指挥使大人关心!”三个信使脸上露出感激之色,指挥使大人对他们如此和颜悦色,他们心里顿时觉得,自己这一趟真没白回来。
“回信依然是三封,你们各自一封!”江晚说道:“等到吃饱喝好休息好了之后,就返回庆阳府吧,这路上大概和吴三桂对你们的要求一样,若是发现有人拦截你们,又保不住信的话,第一时间毁掉,回到庆阳府,不见到吴三桂当面,这回信如论如何不能拿出来!”
他脸色严肃地说道:“这书信关系着你们这些在庆阳府兄弟的死活,切切不可大意!”
三人齐齐接过书信:“大人放心,人在信在!”
江晚看着三人齐齐退了下去,想起吴三桂书信里的内容,再次笑了起来,他不知道吴三桂看到自己的回信的时候,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不过,他想,吴三桂的表情,一定是很精彩的吧
!
看起来,庆阳府那边,不用自己费多大的心思了,也不知道这是自己的运气,还是吴三桂的运气,或者说,这是大明的运气,照着这样下去,好像这陕西的流贼平起来,也不是多难的事情了。
三日之后,三个信使依次出现在了庆阳府城下,在城头飘扬的“吴”字大旗下面的那些流贼兵的眼里,这是城里派出去城外探查的人回来了,而等到看清楚领头的那几个信使的面目的时候,城门顿时打开,连检查身份的人都没有,直接任由这些人长驱直入。
如今的庆阳府,和半个月前几乎有着天壤之别,无人把守看管的城门,现在也有了流贼兵驻守,虽然看起来他们的盘查把守如同儿戏一般,但是终归是有了点守城士兵的意思。
而城里,自从吴字号的大帅吴三桂,取代了狼帅小红狼之后,所有大小山头之间的攻伐掠夺,一律都已经被禁止,山头之间有了争执,可以让吴大帅裁断,若是不遵从号令者,上一刻他们还在互相争斗,下一刻吴帅的兵马就会出现在他们四周,然后,随意挑起争斗的,无论是否理亏,都是当场诛杀。
看似蛮不讲理的号令,却是让城里的乱相戛然而止,不过,若是有人觉得可以钻这号令的空子,故意让对方挑起争斗,那就大错特错了,发现动刀子死得更快之后,大大小小山头的头目们,很快就学会了什么事情,都去到吴大帅面前理论。
而若是真是胡搅蛮缠,撒泼打滚,蛮不讲理的这种人,等待他们的,依然也会是吴帅的刀子。
吴大帅虽然年轻,虽然蛮横,虽然动不动就杀人,但是,其实还是一个讲道理的,只是他的讲道理,又似乎不完全讲道理。
庆阳府的这些流贼,都将吴大帅的这做派,叫做“吴大帅的规矩!”
至于城里不拿吴大帅当一回事的山头,如今一个都没有了,半月来,死伤数千人,城里累累的尸骨告诉这城里所有的人一个道理。
如今这庆阳府,是吴大帅的庆阳府,所以,吴大帅的规矩,就是最大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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