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凌霜把我领到几十米外。
“我看不见你说的地气升腾、呈龙虎状,但既然你说真正高妙的法阵必须上应星象、下合地理、匹配阴阳,我想到了一些有关星宿的情况。”
聂凌霜抬手指着漫天星辰,轻声解释说,“在三垣四象二十八宿中,龙虎为显、貔貅为隐,麒麟为将、熊罴为佐,金头居中、天河为界,唯有远观、方见全貌……”
“唯有远观、方见全貌?”
我把聂凌霜的话琢磨一会儿,又抬头仔细观望着天上的星象,略有所悟:“走,我们到那边去瞧瞧。”
我和聂凌霜顺着天上的星象,一路向巽、跨过淄河后又疾行三十多里才收步停下。
再次观望片刻,我终于豁然开朗:“姜太公真不愧是兵法之祖!他布的阵不仅上应星象、下合地理、匹配阴阳,而且虚虚实实、真假难辨!”
“仅仅只望地气,不过是管中窥豹、难见全貌。好在霜儿你深谙周天星象,让我醍醐灌顶!”
聂凌霜惊喜问道:“你找到姜太公所设的护国法阵了?”
我抬手指向前方,给她解释说:“喏,就在那里!那儿应该才是石函秘术上所说的聚气之阵!”
“前面的淄河,恰好与天河相应,而周围的山峰土丘,又与诸星吻合。这跟你说的龙虎为显、貔貅为隐,麒麟为将、熊罴为佐,金头居中、天河为界恰好相符!”
聂凌霜上下瞧了瞧,轻声感慨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跳出阵外,方见真容!”
我点头说:“正是如此!如果不是霜儿你提醒,我在李懂良家附近转悠观望半年估计也难发现。”
“李懂良家地气升腾呈龙虎状,却只是一个障眼法,用来吸引术士们的注意力。其实真正的法阵入口,居然藏在淄河当中,这确实让人匪夷所思!”
聂凌霜如释重负:“这样最好,也免得破坏李懂良家的风水。”
我低头权衡一会儿,征求聂凌霜的意见:“姜孝义虽精通人册的石函秘术,可以助我们一臂之力但人心难测。”
“要不我们也别回去找他了,干脆直接下去?”
聂凌霜赞同我的看法,反正我们懂得避水之法,何必与姜孝义同行。
接下来,我与聂凌霜赶到淄河边、念动避水咒,径直跳了下去……
通过淄水之眼,我们很快就进入了法阵内部。
不多时,前方猛地传来一个瓮声瓮气的喝叫声:“何人胆敢闯此禁地?老朽不伤你们性命,速速退回罢!”
我与聂凌霜顿步细看,发现几十米外趴着一只巨大的老鳖。
此时,那只巨鳖正懒洋洋地看着我们,眸子里倒是并没凶光戾气。
我开门见山:“我们这次前来,是为解除姜子牙直系后裔寿不过甲的血咒,事情未成之前,不可能无功而返啊!”
巨鳖上下打量着我:“甚么血咒?”
我解释道:“寿不过甲的血咒。”
“就是当年田氏代齐之前,田和麾下的大巫破了姜子牙的护国法阵,不但让田氏篡夺了姜氏的齐国,且下了魇镇之物,害得姜氏直系后裔阳寿不过六十年……”
听我如此一说,巨鳖勃然大怒,斥责道:“信口雌黄、一派胡言!”
“那大巫当年确实破了太公望所设的护国聚气阵,但哪里下有甚么魇镇之物?”
我愕然一愣:“此话当真?”
巨鳖哼了一声,不肯回答。
聂凌霜拔剑出鞘、冰冷喝道:“放肆!胆敢说谎,这就叫你脑袋落地!”
一声龙吟、九蚕剑出鞘后瞬间杀气凛凛。
巨鳖似乎感受到了九蚕剑的杀气,马上恭敬回答:“原来是上仙驾临,息怒息怒!”
“老朽岂敢说谎、欺骗上仙。老朽一直守在这里,当年之事亲眼目睹,那大巫确实未下魇镇之物。”
我与聂凌霜相互瞧了瞧,怀疑真正撒谎的,应该是姜孝义。
稍一思忖,我再次问那巨鳖,既然它一直守在这里,为什么会容忍田氏破坏姜子牙所设的护国聚气法阵?导致田氏自立为君、流放齐康公?
巨鳖叹了口气,回答说,圣人也难免生养不肖子孙!
太公望飞升归位后,他的后代子孙亦是良莠不齐。
特别是齐康公吕贷,在位时沉迷酒色、荒于政事,而田氏虽有收拢人心之嫌,但善待百姓、甚得民心,故而当得大位!
我眨眨眼,觉得巨鳖这番话倒也不假:历史书上对齐康公的评价确实不高,说他沉湎酒色、疏理朝政。而田和却大斗放粮、小斗回收,施惠于民、声望甚高!
想到这,我坦然道:“我相信你没说谎,应该是我被姜氏后人姜孝义给骗了。”
“但他一直试图进入法阵,这里肯定有他想要的东西。”
这次,巨鳖默然不语、不肯回答。
聂凌霜扭头看向我:“姜孝义不是什么好人,他想得到的东西,我们不必帮他取回。”
“只是,不知那无门之门的钥匙是否真在他手里。”
我皱眉说:“这个倒是麻烦。我们两个都没见过无门之门的钥匙,就算姜孝义随便给我们个什么东西,我们也无法判断真假。”
“算了,回去再想别的办法。”
说完,我冲巨鳖拱了拱手:“不好意思,打扰啦!我们这就告辞,你继续安心静修!”
我和聂凌霜刚刚转身、尚未走远,巨鳖突然开口:“上仙寻找无门之门的钥匙,有何打算?”
我凛然一动,忙转身如实回答:“我们两个并非营丘之人,这次之所以来到这儿,是受圣母元君的指点前来寻找无门之门的钥匙。”
“因为我们想进入猫陵遗殿,圣母元君说只有拿到无门之门的钥匙,才能顺利进入。”
巨鳖大惊:“圣母元君?”
我平静回答:“是的,我没骗你。当时我们在熊耳山对付土螈大圣时,圣母元君下凡显灵、让我们来这儿的……”
听我将遇到圣母元君的经过简单一讲,巨鳖松了口气:“两位上仙既蒙元君指点,到此来取钥匙,老朽理当奉上!”
我心中一喜,忙确认道:“无门之门的钥匙在你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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