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殿内宾客疑惑之时,主位之上的敖顺却是目光一闪,看向宫外,随后收回目光看向左首席位的秦昊。
秦昊见龙王看向自己,心中一动,这表情,应该是几次不出席的北海水神愚强君来了。
随后缓缓放下手中的筷,默默等待着这一位愚强君。
秦昊身旁,吃的乐呵的孙理见状疑惑道:“师父,咱们吃啊!管他来的是谁跟咱们又没有关系,这龙宫的佳肴真是美味,俺还真想在这龙宫多待几天,去跟这龙宫的庖厨学学这厨艺。”
闻言,秦昊看着孙理微微一笑道:“这你可想错了,来的这位跟咱们可是有点关系。”
“有关系?”
孙理一阵疑惑,迅速将嘴中肉食吞咽下去道:“莫不是师父你认识这宫外的人?”
“也不对啊!我跟师父你几乎都是一起的,师父你若是认识,那俺也应该认识。”
秦昊微微摇头,而是指头关节扣响珍玉台案,道:“咱们现在做的这个位置便是这来人的,只不过此人与龙宫有恩怨,龙王虽然以礼邀请,但是这位也是不来的,穷奇那个位置才是咱们的,只不过他身宽体魁, 太挤了些。”
“所以咱们便坐到了这个位置上。”
闻言,孙理先是皱眉, 轻声道:“那这好像的确是咱们不对。”
随后又眉头舒展, 笑咧咧道:“不过坐了也就坐了, 谁知道他突然要来,大不了再给他加一张玉案就是了。”
说罢, 孙理也不放在心上,自顾自的继续吃起肉食来。
一旁的穷奇啃着手中的羊腿道:“老爷放心,咱听老爷的, 给他面子,一会他若是要入席,咱们就按孙理说的给他加张玉案就是。”
秦昊微微一笑,这当然是最合适的, 就是不知道这位水神是什么态度。
众人等待之间,不出片刻时间,这宴席殿外就传来大笑的恭贺声:“广泽王,本神来的晚了, 还请勿怪啊!”
话音刚落, 一道身影从殿外虎虎生风的走进来,相貌方正, 头戴风雷冠, 衣着玄水碧袍, 腰间挂着一黑一蓝两道短刃,正是北海水神愚强君。
而在愚强君身后此时还跟着另外一人, 此人是个青年模样, 衣着蓝金玄袍,发色湛蓝, 神色平淡但是眼神却隐隐有些倨傲。
主位之上,敖顺笑着起身,道:“以往我几次三番请愚强君来我这寒殿赴宴, 愚强君却几次不来, 没想到今日却是来了,真是令本王这寒殿蓬荜生辉。”
愚强君哈哈一笑, 便往前走便道:“广泽王这水晶宫若都是寒殿, 那本神居所怕得是寒窑。”
“以往广泽王宴请, 本神也想来, 可却着实没有空闲。”
敖顺皮笑肉不笑,看了一眼愚强君身后的青年,问道:“那愚强君今日怎么就得空来了?”
愚强君微微一笑,正要说话,目光却瞥到那右首之位的重华星君,当下眸色一惊,加快脚步向前。
方才被这其他人挡着,他也没看到这重华星君。
愚强君快步走到前席,恭恭敬敬的朝着右首的重华星君拱手行礼道:“小神拜见重华星君。”
座上,重华星君微微点头, 笑着道:“起身吧,今日是广泽王的寿辰,来者皆是宾客, 因此不必在意这些虚礼, 今日这宴席之上本君是重华却不是岁星君。”
愚强君点头,身后那青年也立马上前两步,有了先见之明, 直接行晚辈礼道:“晚辈鲁吉见过重华上仙。”
重华星君眸子微动,看着鲁吉轻声道:“水德之息,你是水德星君的什么人?”
鲁吉温良一笑,道:“水德星君正是家父。”
闻言,重华星君微微点头,笑道:“原来如此。”
随后看向敖顺道:“广泽王,我看这却是少了席位,便再请两方宾席如何?”
敖顺连连点头,恭声道:“龟丞相已经去办了,还请鲁吉公子和愚强君稍等片刻。”
鲁吉微微点头,目光看向左首台案,见到孙理以手持肉大肆啃咬之时,眸中没来的就生出一股嫌恶,在场的太乙金仙都是看在眼里。
几名妖族太乙金仙当即就是眉头一皱。
而孙理这双眼睛,也是明睿玄臻,这点变化自然看的真切,脸上不动声色, 但是心里却是一哼。
秦昊看在眼里也是眉头微皱,随后,手中拂尘一摆,那案上玉壶飞起在孙理面前的空酒盏,将其满上,随后手中多了一条锦帕子递过去,笑着道:“吃也得顾着喝,别噎着,拿这帕子把脸上的油擦一擦,尽染的金毛油亮。”
孙理嘿嘿一笑,一口喝光杯中酒,随后指着玉盘里剩下的一条羊肋道:“师父,您尝尝这个。”
秦昊点头,也不拿筷子,直接素手就将那羊肋拿在手中啃上一口,乐道:“的确香,人生在世就应该如此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世俗的眼光要以理服人。”
“徒儿,为师给你起了个理字,你觉得什么理呢?”
孙理皱眉想了想道:“玄门正宗,要讲道理,这理该是自然道理。”
秦昊微微摇头,庄重得看着孙理双眸,道:“理有两层,一层给讲道理的人讲,是理。”
“那另外一层就是给不讲道理的人讲了?”
秦昊点头,笑道:“既然不讲理,那这理便是力!”
“既有力了,你看他且讲不讲理。”
孙理本就聪慧,心中顿时明了,这是师父给他站场子呢!
随后目光看着那油脂沾染在秦昊的手上,再看看秦昊脸上的笑容,眼眶一红,低声道了一声“师父”。
秦昊拍拍他的肩膀没说什么,孙理初在人世闯荡那几年,还是心里落下了不好的根。
这根,得除。
秦昊这一番话并没有隐藏,这殿上的人自然听的见。
那鲁吉微微皱眉,看着秦昊和孙理也不拱手示意,径直开口问道:“阁下面生的很,不是天庭之人吧?”
秦昊微微一笑,道:“从未去过天庭,听说天庭重楼叠云,以后有机会定然要去看看。”
“我就说不曾见过阁下,阁下真仙修为就能带着一只披毛猴妖入座这龙宫左首席位,师承必定不俗,说不得我还认得呢!”
听到这披毛猴妖,孙理双目中当即就生出一缕金芒,只是瞬间又压了下去。
他不想主动给师父找麻烦。
秦昊看一眼孙理,又看着鲁吉,眉头微挑,笑道:“我师只是炼神道人,已是坐化,你如何认得?”
鲁吉闻言更是奇怪,看向龙王:“那不是这位阁下家中父母来历不小?”
龙王不言语,当时没听见。
秦昊又笑道:“贫道自幼成孤,得师尊收养,却不知父母是何人。”
随后看一眼敖顺,道:“这席位本是水神的,只是我看水神不来,空着也是空着,便坐了过来,和这位你爹是水德星君的鲁吉公子可比不了。”
听着秦昊的弦外之音,在场宾客都是一愣,便是重华星君也为之侧目,这可也冲撞了水德星君。
鲁吉面色阴沉些许,看向龙王道:“既是坐了水神的席位,那广泽王便不必再添席位了,我与水神坐回原位就是。”
龙王微微摇头,道:“鲁吉公子,都是客人,也别让老龙在寿辰上难做。”
说着,龟丞相一干人等已经带着珍玉台案上殿,穷奇微微一摆,将自己台案并在秦昊桌上,指着空席道:“那老龟,本王便委屈一下,你且将这台案放置在此处吧!”
闻言,其他人又都看向穷奇,这位一直吃喝的怪人怎么这时候跳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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